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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桓给他找换洗的干爽衣服,扭头看到袁朗站在窗前,手里拿着一支烟,没点燃,放在鼻子底下嗅着。
齐桓把衣服递给他的时候说:“说了多少次了,满头大汗的时候别站窗户口,被风吹了又头疼!”
“这么多年你这婆婆妈妈的性格就改不了!我哪有那么弱不禁风的?”虽然这样说,袁朗还是往一边躲了躲,让开从开着的窗户直吹进来的风。
齐桓站在他身后,用胳膊肘磕磕他:“你不去看看他?”
袁朗看了他一眼,抛下那支烟,伸手接过衣服说:“再说吧!”
齐桓站在盥洗室外面听里面水声哗哗的,想了一会儿,大声说:“就算礼尚往来,他也来看你了!”
里面水声依旧,也不知道袁朗听见没有,齐桓走到窗前,拿起袁朗抛弃在那里的那支烟,低着头看,他记得以前袁朗是不抽这个牌子的烟的,袁朗是个只要有机会就会享受生活的人,喜欢美食,喜欢一切可以让他得到享受的东西,可是这次回来,齐桓发现袁朗变了很多,吃东西对他来说似乎只是为了填饱肚子,对所有生活用品的要求似乎都降到最低,而抽烟,从前队长抽着一种清香型的,算得上很贵的一种烟了,可是这次回来,他抽着这种烟味很重的普通烟卷,齐桓问过他一次,他说可能是压力大了,这个抽着提神,带劲儿。可是齐桓分明记得,这个烟是高城最喜欢的,他们第一次见面,高城还是七连连长的时候,抽的就是这种烟。袁朗斤斤计较的那次给烟不给火时,袁朗手里拿的也是这种烟。齐桓有一瞬间的脱力,看似袁朗放开了一切,其实他是把自己困在一个窄小的牢笼里,而且就没打算出去。
走廊里有人说话,齐桓打开门看了一眼,高城屋里走出来一些人,有男有女,齐桓看到里面夹杂着高军长,估计都是高城的家人,齐桓关上房门,隔绝外面的吵闹。
袁朗洗完澡出来,又坐在床边看齐桓带来的视频,两人就这次演习的一些特点说了几句,勤务兵打来晚饭,两人慢慢吃饭,齐桓好几次都想说点儿什么,可是袁朗一派安宁,齐桓张张嘴,最后只能把话又咽下去。
一直到走,齐桓还是憋着满肚子话,两人虽然说了很多话,可是没有一句是齐桓想说的那件事,最后临走时,齐桓还是忍不住说:“队长,你真不去看看?”
“看什么?”袁朗手里拿着一本书,似乎看得津津有味。
齐桓挠挠头:“我听护士说这回是左肺部受伤,离心脏也就不到十公分……”
“嗯,那挺幸运的!”袁朗淡淡的说。
齐桓皱起眉头,好一会儿说:“你恨他?”
袁朗终于抬起头,想了一会儿说:“不,他没做错什么!”
“你还是怨恨他!”齐桓说:“虽然我觉得你并不是这样的人!”
袁朗笑笑:“我真的没恨他!这不是他的错,因为我相信他……”袁朗的目光放柔和:“我相信他的为人,相信他的心,我了解他!”
“那你还……”齐桓皱眉:“他已经离婚了,和家里闹到脱离关系,虽然我是局外人,可是我也知道他是为什么!”
“和这个没关系!”袁朗掏出一支烟放到鼻子下闻闻:“我知道你和锄头因为我的事儿已经做了很多,可是有些感情,错过了就错过了,我也希望他走一条更宽的路,独木桥不是那么好玩儿的!”
第六十二章
齐桓站在门口,黑着脸看袁朗:“我几乎以为你是圣母转世了!你不是他,你怎么知道在他心里什么是最在乎的?你没权利为他做出选择!你这样做,和那些自以为为他好的人有什么区别?”
袁朗拿着烟的手顿了一下,抬眼看了齐桓一下,说:“不早了,早点儿回去吧!”
齐桓无奈,叹了口气:“你这样逃避,到底能逃避到什么时候?在我的记忆里,你一直都不是个喜欢逃避的人!你说过,进攻才是最有效的战斗方式!你再想想吧!”齐桓走出病房,又在高城病房门外站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没进去,直接下楼了。他希望袁朗快乐幸福,可是他没资格替他做任何决定,如果两人的心结解不开,他们这些外人,永远都只是纸上谈兵,说的话是最没用的。尤其对于袁朗那样一直都很有主见的,替他做决定,不一定是真的帮了他。
等齐桓走了以后,袁朗放下手里的书,看着窗外的黑暗开始发呆,高城离他很近,非常近,这三年来,袁朗把自己打造成百毒不侵的样子,可是只有他知道自己有多少次的想起那个人,有多少次梦到那个人醒来以后泪流满面。袁朗从抽屉里掏出钥匙,那上面挂着一只黄金鸡,磨损的已经非常厉害了,只能看到大概形状,边缘光滑,袁朗低头习惯性的抚摸着这个吊坠,最开始他也愤怒,迷茫过,可是当他看到这个吊坠的时候,他就平静下来,他能想起高城把这个递给他时的目光和神情,他能想起他说他爱他时的样子,那不是能装出来的,所以早在三年前他就原谅高城了,无论高城是不是做过对不起他的事,他都知道,高城对他,是真的爱过,这就够了。
“队长,不早了,我给您把被子搬过来吧!”勤务兵进来说。
看着小勤务兵把床收拾好,又去另一边的陪护床收拾,袁朗站起来说:“你先睡吧,我出去走走!”
“大晚上的,我陪您出去!”勤务兵站起来看他。
袁朗笑笑:“你睡吧,我睡不着,在走廊里走走,一会儿就回来!”
“那您……您可不能抽烟!”勤务兵的小脸皱成一团。
袁朗噗嗤笑了:“我知道,护士看到了就惨了,我比你清楚!”
“嘿嘿!”勤务兵憨厚的笑着。
袁朗打开病房门,走向另一间病房,从房门上的玻璃窗可以看到床边坐着一个兵,床上的人一动不动的躺着,似乎还没醒来。袁朗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忽然身后有人说:“首长,麻烦您让让!”
袁朗回神,回头看到护士推着车站在身后,他往一边躲了躲,问:“晚上还要挂水?”
“是啊,这位首长肺部受创,怕感染!”护士说着推开了病房门。
袁那个坐在高城床边的兵回头,看到袁朗愣了一下,站起来:“袁队长……”
袁朗认出是高城很看重的一个老七连的兵,他记得他叫马小帅。
“营长睡着了……,药品里有安定,一时半会儿醒不来!”马小帅说。
袁朗摆了一下手,走到床前看护士准备好液体,从被子里掏出高城的手,手腕上绑着直通针头,护士把另一边连上直通器,然后弹弹液体,说:“把这两瓶输进去就行了,注意液体,没了就按铃,我过来拔针!”
马小帅应了。
护士又对袁朗说:“首长,不早了,您也早点儿回去休息吧!”
袁朗点头:“我一会儿就回去!”
护士又嘱咐了几声才走,马小帅看着护士离开,又回头看袁朗,吭哧了一会儿,倒了杯水给他:“袁队长,您喝水!”
袁朗笑笑:“我过来看看,你忙你的,别管我!”
马小帅眼珠子转转说:“那您帮我看会儿营长,我出去抽根烟!”
“去吧!”袁朗挥了一下手,马小帅走出去。
袁朗回头看高城,那段时间高城每天都来看他,他倒是没注意,这时才发现,高城瘦了很多,可能是因为骨架子大,穿着衣服看不太出来,现在离得近了,袁朗低头看高城放在床边输液的手,青筋明显,干瘦的很,那截手腕骨骼分明,袁朗抬头,仔细端详高城的脸,高城闭着眼,双颊凹陷,可能是失血过多,脸色有些发黄,看起来很憔悴,即使在睡梦中,眉头也微微皱着,眉心有一道竖着的沟壑,嘴唇抿着,嘴角有些向下撇着,这和袁朗记忆中的那个高城不一样,在他记忆中,无数次从梦中醒来,枕边的高城面容安静平和,嘴唇丰润,嘴角翘着,好像做着无尽的美梦。袁朗伸出手指按按他眉心的那道沟壑,却怎么都无法抚平,袁朗稍稍靠近,忽然看到高城头顶上有什么,他有些不可置信的再靠近,愣住,高城头上竟然已经有了几根白发,这让袁朗瞪大了眼睛,高城比他还小,竟然有了白发?
袁朗的手抬起,犹豫着,慢慢放到高城头上,轻轻抚摸他的头发,软软的,和记忆中一样的感觉,黑色和偶尔闪着银光的几根白发在袁朗手指间柔顺的滑过,袁朗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有些模糊,高城,我们错过的,何止是感情。
马小帅从门上的小窗看到袁朗轻轻的抚摸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