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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沈彦没有预料到的是，谢衣于偃术一途的天分竟然如此高，那些繁杂的基础，各种各样的木料、金属、玉石，装置的办法和灵力流的运作道理，竟被他在短短几月中摸透。想当年，沈彦学习这些东西用了好几年的时间，两相对比，他只觉得自己马上就会成为前浪，被拍死在沙滩上……
为了不让自己师叔的面子落地，沈彦花了很大的功夫，找来了许多流月城中的偃术典籍，一股脑交由谢衣钻研，只交代他拿出合格的成品才算作出师。
那时还年幼单纯的谢衣全然不知道沈彦的苦逼心思，只想着不能让师叔失望，整天埋头研究，除了去露台教授，其他时间全部窝在自己屋里看书、拼装。实在遇到不懂的，就和沈彦一起讨论，一次次下来，沈彦发现自己的偃术竟然有了很大进步，不禁更加热情地拉着谢衣讨论。
一天天接触下来，谢衣已经可以很随意地面对沈彦，两者之间的相处不像长辈，更像朋友。而沈夜，便如这高天孤月一般，遥不可及、如冰如霜，却又独自照彻漫漫寒夜……尊敬、仰慕、崇拜，简直视沈夜为神祇，弄得沈彦每次都酸溜溜的，感叹人心不公。
谢衣性格开朗，对任何人都抱有十分的好意，怜惜沈曦的处境，便常常抽出时间去陪她玩。沈曦十分喜欢谢衣，虽然比他更大上一些，但还是视他为哥哥，性子也渐渐开朗起来，会要求出去玩儿了。
第二年的年尾，一直躺在床上休养的大祭司溘然长逝，留在几人心里的阴影最后消散，日子一天比一天好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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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群兽乱舞
“师叔！”
清朗的少年嗓音在耳旁响起，打破了难得的夏日闲暇时光，沈彦睁开眼，看到谢衣凑得老近的脸。不过他已经见怪不怪了，随着这熊孩子长大，性格也越发开朗，还喜欢使坏。曾经有一次沈彦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脸吓了一大跳，差点掉地上，虽然事后他以考察的名义狠狠整治了一下这熊孩子，但身为师叔的威严碎了一地，至今想起来仍是哀怨不已。
回忆往事，沈彦浑身散发着浓浓的低气压，伸手推开眼前碍眼的熊孩子，问道：“师侄这是眼睛不爽利了？看个人需要凑这么近，瞳那儿肯定能治好你，不如我带你去瞧一瞧？”
“师叔这是说哪里话？我的眼睛可好了……只不过看师叔好看，便想凑近些看看罢！”谢衣眼里狡黠闪过，“还是说师叔不习惯，所以害羞了？”
害羞你个大头鬼！沈彦的回答是直接送给对方一个爆栗：“没大没小，这是跟师叔说话的语气？说罢，这个时候跑来找我，是捉弄了哪个祭司需要我去说情，还是上次送过去的那些龙血木全被你用光了？”
“莫非谢衣在师叔眼里，不是惹祸就是败家么？”谢衣闻言没有露出丝毫的尴尬和愧疚，反而笑道，“看来我要想想办法，扭转谢衣在师叔心目中的形象才行！”
“……你还有形象可言？”
沈彦的话直接从熊孩子谢衣的左耳朵进去，然后从右耳朵出来，对方突然锤了下手心，恍然道：“我差点忘了，师尊派我来，是为了请师叔过去……哎呀，一看到师叔就容易忘事，谢衣真是不该！”
“……这还是我的错了？”沈彦咬牙切齿，他真是十分想念小时候的谢衣——虽然小时候也是熊孩子，但战斗力绝不是现在可比的。流月城不是注重尊师重道么？谢衣的变异的家伙是从哪里学来的？调侃师叔不说，还调戏师叔！
能不能把谢衣送去回炉重造？！
“师叔此时是在心里腹诽我么？”谢衣哎呀连天的声音欠扁到极点，“这可不好，我还未成年……师叔应当爱护才是。”
“…………”沈彦转头，默默咽下涌上喉头的血，再默默转身往外走去，“走吧。”
谢衣偷笑着大步追上看似沉稳实则落荒而逃的某人，拉住了对方的袖袍，就像小时候一样，亦步亦趋地跟着对方的脚步前进。
来到主神殿时，沈夜正坐在石座上，下方站着华月、沈曦，看到他们进来纷纷点头打招呼。沈彦走过去摸了摸沈曦的小脑袋，问道：“瞳呢？”
“我在这里。”瞳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沈彦望去，只见一只偃甲鸟落在石座扶手上，还拍打了几下翅膀，像是指引沈彦注意到它。
沈彦抽了抽嘴角，还没开口说什么，沈夜便问道：“今日召集你们来，是想要问问神农寿诞的准备情况。”
沈彦抬头望天，他名为天府祭司，实际只需要自个儿修炼就行，寿诞准备什么的，真的都跟他没关系。谢衣一直笑着，笑的那么如沐春风，但就是不说话。最后还是华月见没人回答，明显是推给了她，无奈地摊手道：“还没有准备。”
“……胡闹。下月就是神农寿诞，你们竟毫无准备？若我不曾问起，你们打算彻底忘了不成？”沈夜闻言，两条眉毛差点都皱到一起去。
传音偃甲鸟开合着鸟嘴，瞳的声音淡淡地说道：“寿诞祭典劳民伤财，忘了也罢。”
谢衣总算是说话了：“七杀祭司所言甚是。左右每月都祭，何必多来一遭？”
好友和徒弟都十分不给面子，幸好还有乖巧的沈曦，她戳了戳手指，害羞地说道：“哥哥别担心，小曦可以……跳兔子舞。”
“小曦乖。”沈夜老大欣慰，作为一个有着无良好友和无良徒弟的大祭司，真心十分不容易，幸好还有一个乖巧的妹妹！“我要说几点：第一，瞳，以后凡我召集，你必须亲自过来。或者你也可以不来，但是不准用传音偃甲充数。”
“……哦。”瞳的声音依然平淡，“那传音蛊可不可以？”
“噗……”殿内响起了整齐的三重奏，就连沈曦也笑弯了眼，但她马上转过头去不让沈夜看到，免得刺激到自家哥哥脆弱的小心肝。
沈夜郁闷无语，这都是些什么人啊这是！一个比一个损，特别是瞳这个闷骚，看着木木的，结果比谁都会刺激人。
“七杀大人，那自然也是不行的。总之，你若不想来，那直接不来就是了。”谢衣还是很敬重沈夜，笑够了连忙打圆场。
沈夜扫了他一眼：“不是不想来，是不方便。”
“啊，对～七杀大人事务繁忙，弟子一时口误。”
瞳木木地回答：“哦。”
“第二，族民久困城中，每年也就能借着寿诞开怀几日。往后每月祭典可以削减，但寿诞不能马虎。”
“说的也是，神农寿诞就如同下界的春节一般，总是要让人开心开心才对。”沈彦点了点头，来到流月城二十多年了，他就一直未能过个春节，神农寿诞便是唯一能让整个流月城的人开心的日子，若是取消了，那便太遗憾了。
华月：“其他的准备事项可以交由下面的祭司去做，那我们今年该表演什么？”
“小曦可以跳兔子舞……”沈曦举手，华月笑道，“看来小曦很喜欢跳兔子舞呢！不过去年已经表演过了，该换换花样。”
“啊哈！说到这个，我倒有个主意！”谢衣锤手心，在场之人——除了沈曦，都有种脊背发凉的感觉，还没来得及阻止，就听他说道，“不如咱们表演个群兽乱舞吧！”
“……群兽乱舞？”
“……兽？”
沈彦扶额，就知道会是这种情况。明明只需要把阿夜拉下水就行了，可这熊孩子一说，大家就该集体下水了！他们身为流月城神殿祭司，怎么能如此不顾形象，不行！绝对不行！
可沈曦已经拍起小手欢呼起来了：“好啊好啊！小曦想看哥哥姐姐还有小衣衣跳……”
妹妹答应了，妹控沈夜木着脸颔首道：“……好吧，那就按谢衣说的办。大家散了吧。”看样子沈夜也是被刺激了个够呛，若是往常，他肯定还要拉着人说会话，现在已经迫不及待地要赶人了。说不定一会他就该在主神殿里掀桌——哦不，掀椅了（╯‵□′）╯︵┻━┻
跳动物舞，他堂堂大祭司，若是站在祭司台上跳动物舞，那真真是丢脸丢遍了整个流月城！以后族人想起他，都会想起某个穿着布偶服的家伙……沈夜默默转头，那绝对不是本座！
不止沈夜，其他人也觉得九天神雷直接劈中脑门心，沈彦脚步打飘地飘出主神殿，就被沈曦拉着到她的住所：“彦哥哥，你喜欢什么动物？小曦这里有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