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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暖玉说的不错,两天之后朝堂上果然就定下了以许国公为代表的和谈人选,不过此次虽然是和谈,但皇帝还是命令许国共调集五万兵马,支援赵将军,言下之意就是,谈不拢就打,没什么好多说的。
距离上一次和鞑子大战,已经过去了十几年,大雍早已经休养生息足够,虽然今年淮南一带又发了洪灾,但由于及早防备,并没有酿成大祸,所以国库银两仍很充足。
许国公才领了旨意,皇帝放了他回家整理行囊,钦定了五月初八这个黄道吉日亲率五万大军奔赴边关,与其说他是和谈总指挥,不如说是援军将领。事已至此,萧谨言要跟着国公爷一起去边关的事情也再不能瞒着赵老太太了。
不过事情倒是和赵暖玉猜测的一般,赵老太太听说萧谨言要去边关,心中虽然不舍,但是言辞上面却并没有说半句不准的话,只是忍不住多叮咛了他几句道:“俗话说上阵父子兵,你爹和你这样大的时候,也曾跟着你爷爷去过战场,如今到了你这辈上,我原以为我们国公府这杆枪是要生锈了,没想到你居然也是个有血性的,我当真是高兴的很那。”
孔氏听了这话,心里头难免就有些不痛快,当初让萧谨言考科举,也不是她一个人的注意,如今说的,倒好像是她耽误了萧谨言一样,“老太太瞧您说的,咱们国公府是行武之家,这国公的封号还是祖上的军功赚来的,我们做小辈的又如何会忘了呢。”
“忘不了就好,言哥儿将来是要袭爵的,出去跟着他父亲历练历练,有军功傍身,以后回朝中也可以挺直了腰板,总比那起子酸腐的文人要强一些。”赵老太太将门之女,从来对读书人就有偏见,说话也是这样。孔氏不由气得又翻了一个白眼。
69|第 69 章
不过孔氏这会子也确实没有什么心思跟赵老太太置气,这丈夫儿子都要上战场,最担心的人莫过于她了。虽然国公爷在孔氏跟前再三保证,一定会好好照顾萧谨言,奈何孔氏这颗慈母之心,还是一点儿也放不下来。
孔氏亲自到文澜院里头给萧谨言整理行囊,箱子排了一整排,孔氏又想起这几年萧谨言正长个子,又命针线房连夜做了几套稍微大号一点的中衣,深怕到时候萧谨言各自又长了,没有合适的中衣穿。
萧谨言看着自己大厅里头这十来口箱子,只抚着额头劝道:“母亲,我这是上阵杀敌去的,又不是要外放为官,这么多东西我哪里带的下,这军中的将领,少说也有十几二十个,若是人人都带上这么多的行李,那这五万士兵都用来搬行李只怕还不够呢!”
孔氏便数落道:“你当我不知道呢,你父亲自有你父亲的亲兵,你用他们就是了,那里还用得着其他人,你这一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给你多准备些东西,总是没错的。”
国公爷虽说这次未必能打得起来,但未雨绸缪总是对的,孔氏自然是天天要在家里上香,祈求边关打不起来的,可这些东西,她也一定要备齐的。
萧谨言只叹息道:“母亲还是回海棠院给父亲整理行装吧,如今兰姨娘怀着身孕,这些事情难道让父亲自己做吗?儿子这边多的是丫鬟服侍,她们不会少了什么的。”
孔氏听萧谨言这样说,也不好推脱,她和国公爷感情一直冷淡,如今好容易趁着兰姨娘怀孕的契机好了一些,这会儿国公爷又要出征,老天爷还当真是看不得他们夫妻和睦呢!孔氏叹了一口气,又嘱咐下头的丫鬟道:“一会儿你们帮世子爷整理好了东西,把箱子里的东西都归档记册,送到我那边让我看看,若是再缺什么东西,再添补上。”
上次阿秀想出来记录物品的办法很是不错,所以孔氏现在也都沿用这个法子,孔氏带着丫鬟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转过头来看着萧谨言道:“也不知道阿秀在恒王府过不过的习惯,过两日你就要启程了,不如明日把她接回来,你们也好见一面。”
孔氏倒不是想念阿秀了,只不过她心里觉得,如今能留住自己儿子的,也只有阿秀了,她虽然已经同意了让萧谨言去边关,但也不想放弃这最后的机会。
阿秀自从住在恒王府之后,吃穿用度都是王府姑娘的规制,王府的奴才对她也很是恭敬,虽然仍旧有几个心里有所怀疑的,但大多数人都能瞧出阿秀和明姨娘之间的相像之处,只这一点,也不知道按住了多少口舌。
“上回姨娘说我送给小王爷的荷包好看,阿秀绣了一方手帕,也不知道合不合姨娘的心意。”阿秀原本就是乖巧的人,又比别人多活了几岁,自然也知道明姨娘对她有所保留,她心里也知道这种保留是没有办法凭借一朝一夕就改变的,只能慢慢的在明姨娘面前尽心,让她少想一些罢了。
王府的丫鬟婆子不多,大家背地里议论什么,阿秀也都知道,她私下里自己也照过镜子,也发现自己的眼睛和鼻子长的和明姨娘很相似,至于别的地方,有人说是长得像恒王爷,可是恒王爷死了十多年了,这府上见过他的人也没几个,说出来的话有几句是能当真的呢?
方妈妈接过了阿秀递上来的帕子,送到了明姨娘的手上,阿秀绣的正是梅花的图案,那粉色的花瓣里头,夹杂着米黄色的花心,花心的头上用红线点缀着,看上去又秀气,又鲜亮,方妈妈只看了一眼,便笑着道:“哟,您瞧瞧,阿秀这绣梅花的手艺,倒是和你有些相仿呢!”
明姨娘只接了过来,垂着眸子看了一眼,果见阿秀这梅花的绣法和自己有些相似。这是苏绣的绣法,素来讲究写意雅致,和京城人的绣法不一样,在南方比较常见,在北方倒是少见的很。
明姨娘心里头便也起了一丝疑惑,只问道:“阿秀,你的绣花是谁教你的?”
说起来阿秀学绣花还是前世的事情,当时也没有特别让人教,不过就是请国公府针线房里的绣娘教了几天,其实说起来底子也是极差的。
“奴……”阿秀说了半个奴婢出来,一想到如今自己的身份和从前不一样了,便急忙改口道:“我是小时候和我家隔壁的阿婆学的,也没有学好,后来进了国公府,就向国公府里头的绣娘学了学。”
明姨娘见阿秀说的不过就是平常之事,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到也不太留心,只又问道:“你这个绣梅花的针法,又是谁教你的呢?”
阿秀只又瞧了一眼那帕子边角上的梅花,小声道:“这梅花的样子是我瞧见别的绣品上绣的,看着比现下好多绣娘绣出来的好看,所以就自己学了学。”其实这梅花的样子,是阿秀在自己那件百字嬉春图的斗篷上瞧见的,那个斗篷虽然绣的是百字嬉春的图案,但是在边角的地方点缀了不少梅花、桃花、杏花的样子,阿秀瞧着好看,就学了一些。
明姨娘只点头听阿秀说完,心里头也释怀了,这世上会这种针法的绣娘不计其数,不过就是南方多见些罢了,也许阿秀就是瞧见了南方某个绣娘绣出来的梅花,才会这么学的也未可知。明姨娘想通了这一层,越发自嘲起自己来了,只高高兴兴的收了阿秀的帕子。
一时间外头有小丫鬟进来回话,说是小王爷回来了。小郡王周显年幼失沽,对明姨娘相当孝顺,每日下朝之后,定然会来明姨娘的紫薇苑请安。明姨娘素来身子弱,如今有阿秀陪着她,周显也放心许多。
日子向了暖,门上厚重的门帘子就卸了下来,周显才进院子,就瞧见阿秀在房里头坐着呢,便笑着进去道:“国公府那边有人来传了话,说是明儿一早接了你回去瞧瞧,皇上定下了五月初八让国公爷出发,明儿正好是端午,你带些礼,回去瞧一瞧吧。”
明姨娘听了,便只开口吩咐方妈妈道:“妈妈,一会儿你开了库房,挑几样东西给小王爷过目,明儿让阿秀一起带回去。”
方妈妈应声出去,周显坐下来喝了一杯茶,瞧见明姨娘手里的新帕子,便知道是阿秀送的,他是个男子,素来对家务事也不关心,况且像他这样在庙里头都住过三年的人,如今在家里头有明姨娘处处照应着,已是觉得极好的,自然想不到有什么不周之处,便开口道:“阿秀,你做针线若是缺什么东西,只管跟身边的丫鬟说,我们王府这些年精简些,如今也没有针线房,主子丫鬟们的衣服都是请了外头针线房定做的,你若是觉得不好,也只跟丫鬟说,我们再寻好一些的针线房。”
王府虽然尊贵,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