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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罢了,长梦终醒,不如归去。
长梦归兮——
恍惚地站起身怠倦地道:“舒轻尘,我们都是输家,你没赢我没赢,师芳也同样没赢。
凤耶剑你拿去吧,千机楼,你去取吧,告辞!”
“哪里走!”
一声冷喝如雷贯耳,却不是舒轻尘。
舒轻尘与他并肩站着,往声源处看去。
轻灵的紫衣在自彼岸如流星飞来轻轻落于舫弦。
手中青峰寒冷,目光更是如万年寒冰,冷彻骨髓,瞪着两人,是剥皮折骨的憎愤。
“凤随波!”
舒轻尘吃惊地低呼。
凤随波若要找人麻烦,一是为栖凤庄出头,二便是为师芳了。
他与师芳孟不离樵,樵不离孟,从来是形影不离,此时师芳不在身边,无疑此次他是为师芳而来。
舒轻尘怔了怔,冷冷一笑。
凭般幽生对师芳的恨,师芳只怕连尸体都不在了,此时才来不闲晚了么?
而就算般幽生不忍下手,他之前对师芳下的毒也足以要了他的性命。
哈哈,凤随波,任你狂妄不可一世,却终究来晚了一步。
凤随波的目光停留在舒轻尘脸上,惊震一闪而过,这样一张相似的脸,师芳受伤前便是这样一张俊美无暇的面孔么?
般幽生沉默地注视着凤随波,这个男人是师诗的小叔,师芳被水幽舞重伤后失踪,是凤随波救了回去,一直照顾,他
寸步不离地跟在师芳身后默默地保护着,冷面冷语,却又倍回关注。
师芳于他而言是什么样的存在呢?
无暇多想,也想深思,倦怠地道:“千机楼,他在那里。”
舒轻尘呵呵一笑,挑眉道:“只是此时去,只怕也晚了。”
凤随波执剑的手轻轻一抖,脸更僵冷地瞪着他,杀气在沉默中扑天盖地地卷来。
凤随波很少出手,他也不是用剑的行家,确切来说,他是认识师芳之后才开始用剑,他的剑法并不好。
但他的身手却诡异得惊人,来去如风,身法方位转瞬息万变,攻人于不意中。
舒轻尘和般幽生都没有与他交过手,也鲜少见过凤随波出手,只知道他的轻功天下无双,只知道他师从紫虚真人,与
师染茶是师兄弟。
而紫虚上人却是武林泰斗,天下第一人。
般幽生没有兵器,他自来厌恶刀剑,情钟凤耶也不过是想与师芳一争高下而已。
舒轻尘的剑,虽是仿于凤耶,但与用万年玄铁所铸的凤耶剑相比,却差之千里,与凤随波对上,不出十招,居然被凤
随波的剑气震断。
舒轻尘脸色一变,他兵器已断,而之前为一举擒住般幽生,他在画舫上画点燃的香料中加了些微化功散,他虽事先吃
过解药,但因药力太强,他也多少受了些影响。
而凤随波的身手更是出乎他意料的强悍。
手下风雷迅奇,犀利冷酷,每一招都是杀着。
般幽生因内力被控,出手间拙势尽现,脸上已是苍白,而凤随波眼里的杀机却是越来越深。
舒轻尘心底惊叹苦笑,原来真正的隐世高手是凤随波。
这个冷酷得连话也不肯多话一个字的凤随波,跟在师芳身后沉默无言的凤随波。
难道他注定要败在师芳手中?
不!
摇头冷笑,猛然撤回防守虚晃一招拖着身边因受了几处剑伤而脸色煞白的般幽生穿墙而出一头扎进湖中,深深沉入水
底。
凤随波追到舫椽,冰冷的眸子紧紧盯着荡着涟漪的湖面,看着他渐渐平静下来。
静立着,直到天亮都不曾再见湖面起风波,才微微有一丝笑颜。
在心里默默地想:我帮你报仇了,你好好养伤,快点醒来。
谁与共醉(生子)05
且说舒轻尘一下水便屏住呼吸直沉湖底。
他自幼在逻霄宫长大,而逻霄宫四面环水,是个海上仙岛,岛上之人无不是水中好手。
般幽生虽然受了几处剑伤,流水不止,但一入水也是如鱼得水,很快从被舒轻尘拖入水的惊震中清醒过来,立即闭气
进入龟息状态,在湖底游行。
在千机楼论剑会上,凤随波曾小露过一手,没有用兵器,却单手瞬间连击三人带走师芳,那时便惊异于他的深不可测
,但没想到是这种惊骇的程度,他和舒轻尘便是没有受化功散的影响也未必能自凤随波手中胜出。
惊震了一番,恍惚地想到,舒轻尘之前那句话,难道师芳真的已死?
心里一震,却有一股怅惶,沉闷。
舒轻尘一手拽着他振臂潜行,也不觉吃力,很快到了湖的另一端,无声无息地露出水面扭头回望过去,远远的,凤随
波立在船头盯着湖面。
轻嘲一笑,他舒轻尘岂是易杀之辈?
身边的般幽生喘着粗气,因失血过多,脸色有些煞白,但睁大的眼睛明亮如月,揣着几丝不易察觉的忧郁。
哈,舒轻尘在心底冷笑,这人,怕是在为师芳的死难过吧,这个人一如幼时的心软。
可笑,还做什么学人来闯什么江湖,不知一入江湖深似海,恩怨情仇无绝期。
“呵,般兄。”
推推还泡在水中的人,一把拽上岸,轻笑:“如今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蚱蜢,须得同进退,般兄可有何去处?”
“恩?”
般幽生回神淡拧剑眉,与他对视咀嚼着他的话,轻不可察地苦笑。
他们刚才若死在湖底便也善了了,而没死……
栖凤山庄绝计不会放过他们。
虽然可以求助于重丞,但千机楼里偏偏还有个五楼主师九九。
他是师芳名义的兄长,必不会与他们善罢甘休。
舒轻尘看他沉思着微不可察地拧着眉,过了少顷,居然神游他方,仿佛已忘记不远处还有个等着杀他们的凤随波,不
由好笑,挑手扣着般幽生下颚,风流状:“怎么?小弟这张脸就这么令人惊艳?般兄看着竟失了魂么?”
般幽生闻言愣了愣,脸色微沉,却又淡淡显着一抹微红,打落轻佻的手掌淡定道:“舒公子这般悠闲,想来是已有好
的去处,既然如此,一路走好,不送。”
说罢缓缓起身往湖畔暗林间走去。
舒轻尘愣了下,脸色猛沉,眸光千变万化,无声冷笑,一个箭步上前抓着他的左肩:“般兄难道刚才没有听见小弟之
言么?现如今,你我二人只有齐心协力方能避开栖凤山庄。”
般幽生身体僵了僵,被他一把自背后扣住,是习武之人大忌,自风动时,他便知道身后的动作,但舒轻尘的手身显然
比他犀利得多,竟令他无法可避,只得任人宰割。
当下心底一惊,半侧过头迎着舒轻尘莫名诡异的眼神,故做镇定道:“舒公子,凭你的本事,孤身一人岂不是更容易
避开栖凤山庄的人么?加上我……无疑是个累赘。”
“哼,放心,本公子自有法子避开栖凤山庄。”
舒轻尘哼了哼,微有得意地说,双眼紧盯着般幽生,意道:你只管乖乖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