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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关文博武品行,文贵不说话了,脸上赔着笑脸,要知道,文博武中了毒都还能从江南骑着马回来,水深火热没用,要关系到大少夫人,文博武才会重视,当然,最后一句,文贵是万万不敢说出口的。
“算了,明日文家宴会,本宫也去捧个场,到时再看吧。”内阁一直以来都是德高望重的大臣担任,几位大臣的态度关系着朝堂风向,太子不得不重视,何况,两人明显是对人不对事,荀谦眯了眯眼,眼底闪过杀意,文贵装作没看见,施礼后翻身上马走了。
沈月浅明日出月子,不过桂妈妈的意思,月子坐够四十天对身子才是最好的,提醒沈月浅小心着身子,明日出去露面,今日得洗澡,桂妈妈和妆娘子劝着沈月浅,明日清晨再洗。
沈月浅哭笑不得,身上的恶露流干净了,身子清爽不少,瞅着文博武手里的孩子,沈月浅嘴角漾着为人母的喜悦,问文博武,“你的事情都忙完了?”文博武不在好些天,猛地突然有时间陪她了,沈月浅总觉得不真实,生怕他忙,为了她不说。
文博武抱孩子已经很熟练了,抬起头,指着身侧的位子,示意沈月浅坐,“忙完了,明日孩子的满月席,我当然要在的,父亲信里说今日他也回京了,正好,一家人聚聚。”文战嵩和工部尚书前前后后辗转了不少地方,齐家倒了后,果然查出许多地方地水利存着隐患,尤其,文战嵩信里指明查到了不少杜家的事儿。
听他说起文战嵩并未流出多少想念,沈月浅话题转到了文太夫人身上,“祖母的病怎么样了?”文太夫人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文博武,听玲珑说起一件事的时候,沈月浅忍不住红了眼眶,小的时候文博武和文博文调皮,有次拿了文战嵩书房里的剑出去找人打架,事后,兄弟两被文战嵩关在祠堂反省,不许人送饭,文太夫人得知事情后,自己去厨房包了饺子给两人送去,昨日,文博武在文太夫人院子里用膳,文太夫人拦着不让文博武吃,“那是给我孙子的,待会送去祠堂,饿了三天,也不知道饿成什么样了。”
坐她跟前的明明是她最疼爱的大孙子,文太夫人好似不认识了似的,嘴里训斥不停,却是将文博武当作了欺负她孙子的文战嵩,想着这件事,沈月浅鼻子发酸,“祖母是不是谁都不认识了?”
文太夫人生病后,不记得很多人,唯独文博武和太后她是记得的,如今,连文博武都不记得了,是不是预示着,她马上就熬不住了。
文博武沉默,良久才点了点头,目光轻柔的望着臂弯里的孩子,文太夫人一生的愿望就是看他娶妻生子,问过龚大夫,估计他回来了,文太夫人心中惦记没了,脑子里绷着的一根弦断了,不记得所有人和事了,若非他卧病在床,每日去太夫人院子里陪她的话,文太夫人或许还能多活一阵子。
气氛有些沉闷,文博武腾出一只手,揉了揉低头默默流泪的沈月浅,安慰道,“祖母的心愿已了,我们安安心心陪着她最后一程就好。”陪沈月浅吃过饭,文博武抱着荔枝去了太夫人院子,三个孩子来来回回麻烦,昨日文博武抱的是葡萄,今日抱了荔枝,哪怕文太夫人区分不出三个孩子的差别,文博武还是希望好好和她说。
文博武走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玲珑抱着个盒子进了屋,大红色的漆木盒子,雕刻着小兔子,栩栩如生,玲珑搁下盒子,给正束腰带的沈月浅搭把手,沈月浅身子恢复得好,身段凹凸有致,一身素雅的兰花圆领衣衫衬得脸蛋光洁白皙,发髻上墨绿色的簪子,平添了一份端庄,光洁饱满的额头,稍许的明艳,束好腰带,铜镜中一站,就是沈月浅自己都忍不住露出了满意的笑来。
“大少夫人穿什么都好看,昨日,针线房送了六身衣衫,颜色不尽相同,傍晚拿过来给大少夫人看看。”衣服搁在正屋的寝室里,玲珑正寻着合适的头饰搭配,明日沈月浅要穿。
沈月浅想了想,道,“不着急,这边衣柜里还有两身新的……”抬起头,沈月浅再次留意到盒子,顺着她视线,玲珑也回过神来,“刚四小姐来了,说明日有事来不了,今日将礼送了。”
许久不见沈月茹,玲珑一眼没有认出来,脸上的稚嫩青涩算计褪去,变得成熟大方,脸上的戒备尽数被安宁代替,隐隐有几分大家闺秀的气质,玲珑感慨道,“四小姐日子该是过得不错,衣衫也是今年流行的,和奴婢说话,声音透着淡淡的欢喜,让奴婢向您说声谢谢。”京中有人打沈月茹的主意,若非沈月茹性子坚韧,舍得花钱,只怕会遇着不少麻烦。
妻不如妾,妾不如偷,什么都是别人家的好,从文贵嘴里知道沈月茹的日子后,玲珑愈发觉得沈月浅嫁对了人,凭着沈月浅的脸,若是落入寻常人家中,不知道会掀起多少风浪来,玲珑又道,“四小姐还将宋小少爷带来了,粉雕玉琢的,煞是可爱,奴婢想着,等三位小主子长大了,只会更好看。”
沈月浅本还想着事,被玲珑一说,瞬间没了心思,生完孩子后,身边的人都是爱捡好话说的,宁氏是,周淳玉是,如今连玲珑说话都成这样子了,张了张嘴,想说以后三个孩子长得不好看,看她如何自处,转而一想,孩子是她生的,生得不好看,旁人只会说她和文博武,瞪玲珑一眼,没说话。
“四小姐那边,你让大山多留意帮衬着。”沈月茹一个女子养孩子不容易,过去的恩恩怨怨已了结,沈月浅不想针对上辈子的任何人了。
玲珑将盒子递给沈月浅,“大爷吩咐过了,但凡您心中记挂的事情,大爷都是帮着您的。”文博武对沈月浅好得真是没有话说,在床上躺了这么久,最担心的就是沈月浅知道了心里难受,文贵没少敲打下边的丫鬟,宁氏和周淳玉只怕以为夫妻两歪腻,文博武都不出院子呢。
临近中午文博武才回来,脸色不太好,沈月浅心下一惊,“是不是祖母情况不好了?”文太夫人病情恶化,随时去了都说不准,明日府中宴客,太夫人如果这时候去了,对三个孩子也不好。
“无事,爹回来了,在祖母院子陪着祖母呢。”文战嵩身形魁梧,这次折腾得不轻,人瘦了一圈不说,脸上身上受了不少伤,其中一条伤口从嘴角蔓延至下巴,沈月浅见着了,会认为触目惊心的吧,文博武沉着脸,目光直直地望着沈月浅,“阿浅……”
“嗯?”沈月浅不明所以,只当又出事了,“是不是……”还没问出来,话被文博武打断,“如果,如果我不小心受了伤,毁容了,你还愿意和我一起过日子吗?”他想到了文战嵩见着宁氏地第一句话,对着宁氏通红的眼眶,那个高大的男人挠了挠后脑勺,半是玩笑半是调侃道,“还好我两也是做祖父祖母的人了,当年顶着这张脸,你估计是不会进府的了。”
宁氏紧紧咬着唇,强忍的眼泪在这一句中尽数落下,文博武突然想到沈月浅,如果是她,对着丑陋不堪的自己,会愿意嫁给他吗?
沈月浅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认真思考了片刻,眼神上上下下端详文博武,狐疑的反问道,“毁得很厉害吗?”
“……”文博武一怔,眼神渐渐深邃黑沉,良久才点了点头,他想知道,是不是女子也是在意容貌的,宁氏对文战嵩说的那句话让文博武想问问沈月浅。
沈月浅感觉他不对劲,围着他走了一圈,正色道,“我想没法和你在一起了……”话未说话,就被紧紧拥入一个怀抱,沈月浅心中酸涩,紧紧回抱着文博武,他遇着的一切不好都是她造成的,她要如何开口对荔枝他们说,这个脸上毁了容的是你们的爹,别看他如今毁容了,当年他也是俊逸飞凡的人,她如何能面对自己带给他的苦难。
“姜还是老得辣,难怪爹会那样说了,为了不让你嫌弃,我也要好好保护这张脸的。”文博武心中不难受是假的,可心里隐隐又觉得松了口气,真到了那样一天,他宁肯自己一个人孤孤单单过日子,也不想沈月浅陪着她被人指指点点。
沈月浅趴在他怀里,嘴角噙着暖暖的笑,“是啊,为了我,你也要保护好你自己,不仅仅是脸上,身上有伤口我也会嫌弃的。”心知文博武误会了她意思,沈月浅没有解释的意思,“爹身体怎么样?”
“还行,爹要见三个孩子,吃过午饭,我带着孩子去爹院子里,你安生休息,明日开始忙了。”文战嵩回来还有许多事情要商量,杜家在各地招兵买马的事情浮出水面,朝堂上估计是安静不了了,“晚上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