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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着装也换了,沈月浅擦干净了手,下台阶扶着她,“表嫂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孙思妍摇头,她后边的丫鬟连翘是孙思妍的陪嫁,将这两年孙思妍在周家过的日子看在眼里,高氏和余氏不是喜欢苛责的人,小姐刚进府和大少爷琴瑟和谐,夫妻关系极好,直到传出孙思梨和丁家大少爷的亲事后,大夫人看小姐眼神就变了味道,小姐肚子又迟迟没有动静,在府里更是夹着尾巴小心翼翼地做人,哪怕真的身子不舒服也是能忍就忍着,生怕给大少爷添麻烦惹得大夫人心里不痛快,好比这次,小姐的小日子大半个月没来,这几日闻着腥味就恶心想吐,她让小姐请个大夫进府把把脉,小姐说什么都不肯,害怕是场乌龙在大夫人和太夫人跟前没了面子,故而,听沈月浅问起,连翘瞬间红了眼眶,“中午饭桌上腥味重,我家主子担心冲撞了姑奶奶,一直忍着,用过饭回屋就吐了。”
身为孙思妍的丫鬟,怎么会不心疼自家主子的委曲求全?
沈月浅没想着还有这事,转身叫妆娘子,“你给表嫂把把脉,真要有喜了,太夫人那边少不了你的好处。”沈月浅尽量放缓了语气,略微轻快道。
孙思妍抿唇笑了笑,尽管脸色还苍白,可尽是期待之色,接话道,“不说太夫人,我也会一直记着妆娘子的这份情义。”
“不敢当,少夫人折煞老奴了。”妆娘子既卖身进了辰屏侯府,就没有像当初随意拿人赏银的事了,让连翘往石凳子上搁了垫子,孙思妍坐下后,她才微微弓着身子,抬起孙思妍的手臂放在石桌上的棉枕上。
孙思妍另只手紧紧握成了拳,满眼期待,额头甚至有了薄薄汗意,待妆娘子收回手的刹那,她目光炯炯地盯着自己平坦的小腹,紧张局促地道,“妆娘子,可是有了?”
妆娘子面色一松,扬眉笑道,“恭喜少夫人,却是有了,一个多月了,脉象浅,可胎儿还是很健康的。”沈月浅听连翘说完孙思妍这几日的症状就估计是真的了,不过,从妆娘子嘴里听来她仍高兴,喜不自胜道,“恭喜表嫂了,这等好事,外祖母和大舅母知道了肯定欢喜异常的。”说着让连翘扶孙思妍回屋休息,“外祖母出手大方,我领着妆娘子领赏去了,表嫂别忘了你给妆娘子的那份才是。”
孙思妍想跟上去,沈月浅劝止她,“你脸色不好,先回屋歇着吧。”孙思妍在周府的处境她也看在眼里,有的事情,从旁人嘴里听来终究比自己嘴里听来要震撼。
孙思妍瞬间明白了沈月浅的意思,感激一笑,“谢谢浅姐儿了。”
沈月浅不在意地笑了笑,“我可是带着妆娘子领赏银,表嫂何须谢我?”
到了高氏屋里,周淳玉被小高氏和余氏围着,面红耳赤,直点脑袋,她掀起帘子进屋也没分散高氏的注意力仍说着如何闺中取乐,还是周氏瞥了她一眼,扯了扯小高氏的袖子,小高氏才停下来,一脸不乐意地瞪着周氏,转而看清是沈月浅,脸上才有了笑意,“浅姐儿进屋怎么没个声音?我还以为四妹平白无故打断我是她有话要说呢。”
小高氏嗓门大,沈月浅隐约听到些,再看屋里几人都不好意思,沈月浅打算接过这事,谁知,小高氏自己说了起来,“浅姐儿,玉姐儿真是个榆木疙瘩,都是你大舅母的错,待你成亲那会我过府好好教导你啊。”
沈月浅一怔,旁边的高氏沉了脸,“胡说什么呢,浅姐儿多大的年纪,哪懂你说的那些?”
小高氏没像平时乖乖闭嘴,反而抬眸反驳了句,“就是不懂才要学嘛……”
周氏在旁边听得也尴尬,岔开了话,“阿浅怎么进屋了?”女儿是她的,倒不用小高氏费心,不过小高氏说的那些确实该提前与阿浅说说,免得她成亲了还是个睁眼瞎,什么都不懂,疼的还是沈月浅。
可能被文博武磨得脸皮厚了,听着小高氏讲得那番话她也没觉得脸红,顺势答道,“我这不是有好事要告诉外祖母和大舅母吗?”错开身子,让妆娘子进屋,将孙思妍有喜的事说了。
余氏脸上笑开了花,心里又一阵愧疚,朝外不见孙思妍身影,沈月浅顺其自然道,“中午饭桌上腥味重,表嫂吐了一通,若非她身边的丫鬟怀疑,让妆娘子把脉,还不知道大舅母要做祖母了呢,外祖母也是四世同堂的老祖宗了。”
高氏喜欢听这话,面上笑得开怀,“好,浅姐儿真是个会说话的,赏,妆娘子有赏,浅姐儿也有。”
一行人浩浩荡荡往孙思妍院子去,周氏明白早上玲珑独自离开是干嘛去了,当人媳妇终究不是个容易的,喜事期间,连个大夫都不敢请,凑到耳边和余氏说了两句,余氏深有感慨,从孙家和丁家结了亲,余氏心里一直堵着根刺不上不下的,左右周寒轩成亲了,子嗣是早晚的事,周淳玉才是叫她苦恼,对这个儿媳虽颇有微词,平时能忽略就忽略去了,她心里正打算着待玉姐儿回去了,好好问问孙思妍的身子,嫁进丁家那位可是掉了又怀上,她肚子怎地就一直没个动静呢。
眼下好了,周淳玉嫁了门好亲事,她又要当祖母了,脸上的喜悦怎么遮都遮不住。
落后一步的沈月浅和周淳玉总算有了说话的机会,“表姐嫁进将军府可还适应?”文家太夫人是好相处的,文家大夫人是宁国侯府的嫡女,做事自是有两分手段,该也不会难为周淳玉,越是大户人家越注重面子,在意家和万事兴。
因着沈月浅也是要嫁进将军府的,周淳玉便仔细说了将军府的关系,宁氏和文太夫人心里如何她看不出来不过面上对她不错,二房和三房的两位婶娘却是不好对付的,成亲第二天就想给她下马威,若非她反应快,少不得要当着所有人丢脸了,提醒沈月浅,“以后你进门了,注意点二房和三房就是了。”
沈月浅眸色渐变,周淳玉嫁过去不过三日就看出二房和三房与她不对付了?当长辈的为难晚辈是为何?
到了孙思妍院子,又是一通喧闹,前边的周老太爷和文博文也来了,周老太爷精神矍铄,比起周淳玉回家,明显有了曾孙更让他高兴,褶子的脸喜悦溢于言表,倒是旁边的周淳玉见着文博文扭扭捏捏不自在起来,沈月浅好笑,想打趣周淳玉都是夫妻了,有何好害羞的,想想又算了,她还没说亲,被周氏听去了又要说她了。
孙思妍怀孕一事在周府炸开了锅,傍晚,下衙回来的周寒轩听着这事久久回不过神来,文博文与他站在廊下说话,“舅兄竟也有失魂落魄的时刻,说出去旁人都不敢相信。”
换作平时周寒轩早已皱眉冷了脸,此刻却是丝毫不理会,高氏余氏等人还在孙思妍屋子里,他不好进屋和孙氏说话,和他差不多年纪的人儿子都会说话了,他以为他还会等上些时日,没想来得这般突然,一高兴就失了神。
沈月浅抵了抵周淳玉的手臂,“瞧,大表哥高兴得都说不出话了。”
遇着文博文望过来,沈月浅礼貌的笑了笑,文博文却冲她张了张嘴,哑声笑着吐出两个字,让沈月浅闹了脸红,旁边的周淳玉见着了也好笑不已,之前她一直以为文博文心里喜欢的是周淳玉,嫁进将军府那日她也是这样以为的,可之后的事让她重新审视,文博文对沈月浅更多的是敬重吧,故作没明白文博文意思似的问沈月浅,“夫君冲你张嘴说什么?”
沈月浅倪她一眼,眉眼含羞,一双眸子更显灵动,红唇微启,“没什么,你自己问你的夫君吧。”亏她还以为文博文是个正经的,没想着和文博武一样,都没个正形,上梁不正下梁歪。
丝毫没觉着自己一番话将未来的公公也骂了进去。
回到家里,小七不在,院子好似空了不少,平时小七下了学堂写完功课上蹿下跳,沈月浅心头吵得慌,今时安静下来了又左右不得劲,翌日一早就让卢平去问问文博武什么时候将小七送回来。
快中午的时候卢平回来说今日就回,沈月浅心里才好受了许多,她的嫁衣绣了一半,文博武之前问她怎么没绣她故意说时间还早着,实则是不想被他撞见了,每次收起来都会让玲珑锁进柜子里,心里希望给他留一份神秘。
绣了一下午,心里存着事,心不在焉速度也慢了下来,听玲珑说小七回来了,她立即收了针,抬脚迎了出去,朝霞里,秀颀如松的男子一身白色锦服,夕阳的光将他的身形拉长,迎着余晖,一张脸愈发俊美绝伦,不消一刻,他已到了眼前。
沈月浅失了神,文博武极有兴致地瞅着她,顺着她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