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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溯仿佛没听见一般,连眼皮都未移动半分。华言仿佛一下子掉进了冰窟,手脚发凉。睿溯竟然不愿意听他说话。数秒之间,九凝已经又开口了:“太子殿下,请您让月华言辞去伴读的位置,他已经同意随我回盛京了。”
什么?!
华言神色大变,九儿为什么要这样说?华言慌张地去望睿溯。睿溯却还是那副毫无变化的冷漠的神色。华言的心在那一刻被这样的冷漠冻伤了。心中产生了动摇。他开始不明白了,他为何要留在这里?即使要他想要为自己的错赎罪,可是若呆在睿溯身边对他来说只是可有可无,或者说,已经成为了困扰,自己又何必留下呢?华言无法不对睿溯冷漠的外表和行为做出反应,不受到伤害。
也许,九儿是对的。
他不应该留在这里。
“他不可能会答应和你去盛京。”睿溯的目光扫过华言,将他失魂落魄的目光尽收眼底。太子殿下将自己心思藏得滴水不漏,眼里露不出半丝动摇来。理所当然的事现在已经不再是理所当然了。
是的,华言没有理由非要留在自己身边。
所以,这次伸手挽留的应该是自己。
不想放手,不想让这个人离开自己。
睿溯明白,他回不到从前了,他已经对姬儿以外的人产生了执着。
这份执着是什么,睿溯还不清楚,可是已经由不得他再犹豫了。
睿溯一双墨似的瞳孔停留在华言身上,仿佛要将心中所想都告诉他似的。华言不明白他那一句话的含义,错愕地望向睿溯。
“我会保证,华言在宫里不会受半点委屈。”睿溯转回了目光,毫无半点掩饰地,也尽量不让自己看上去那样冷漠地回应九凝。
九凝愣了,许是被睿溯所慑,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事情发展超乎她所想,这完全不是半年前的那个睿溯会说出来的话。即使是初次见面的短短的数个时辰,她也看得出,太子殿下眼里只有姬儿。所以九凝才会害怕,担心华言在宫中的处境。可是现
在——她似乎失却了这样担心的理由。睿溯的目光,明明确确告诉着自己——华言对他而言很重要。
九凝低下头来,沉默了许久。又抬起头来看华言,华言显然也未料到睿溯会这样说,脸上的诧异停顿了许久,才恢复平静。
九凝再次转回了头,面向睿溯,只一句——谢殿下。
☆、心动,情动
九凝还在宫里呆了三天,临走前,睿溯允他送至玄武门。自己却一个人,呆在东宫正殿。
他在等,等华言过来。到底过了一个时辰,还是两个时辰他也并不知道。
但是他却知道华言一定会回来。
吱呀的门声推开了睿溯轻闭的双眸。如河底般幽深的目光像是要定格时间般凝着华言入门。他伸手的动作,他抬脚的幅度,他脸上细微变化的表情,甚至是他轻轻晃动的发丝。
“月华言回过太子殿下。”
听他这一句话,睿溯心中的动荡被一下子压平了,却还是不露声色地说道:“陪我下盘棋吧。”
“是。”
这书房都是照着睿溯还是皇子时的书房样子摆设的,都还是以前华言还小时常陪他习卷的样子。华言从柜里取了那副檀木架黑白玉子的围棋置于榻上。睿溯还是望着他的一举一动,丝毫不避开目光。
什么时候他都已经开始习惯了华言的步调,甚至是他呼吸的节奏。
他在身旁,便比什么都要来得安心。
腊月下雪的时候,睿溯去了趟来仪殿,朱皇后要留他下来用膳,睿溯却想早些回东宫,想到华言可能在东宫等他回来,便未藏住脸上露出了笑意。朱皇后先是诧异,后也跟着笑道:“溯儿最近是遇到什么开心的事了么?”睿溯摇摇头,想了想,却又点了点头。朱皇后便又是一愣,只是也并未再多言。睿溯辞了母后的美意,回东宫的路上竟然遇上了徐天得,徐天得便和他说了月华言体寒之事。睿溯想起今日母后和他说的宫内新引了汤泉入了浮藻宫,便加快步伐去了华言处。一路上雪势渐大,所幸无风,倒也别有好景致。
“华言可在里面?”睿溯刚进了华言住的小阁,便见在外堆雪人的红袖。红袖见了他竟也不怕,论说换成了别的宫女被太子殿下发现偷懒早吓得魂都不见了。这个红袖如今可是好,竟一点都不慌,行了礼这才开口:“回殿下的话,久前五殿下来了一趟,公子带他赏雪了。”
“嗯?”睿溯点了点头。
他发现华言会去清云殿是因为照顾五弟的老宫女珠涟因病去世了,那一日,华言似乎哭过。睿溯让人去查,才知道这件事情。华言却好像并不想让他知道他认识睿稔的事,睿溯便也假装不知。
他一点不介意是只因红袖不小心的一句话。
(公子说,五殿下和太子殿下很像,所以放不下心。)
思及此,睿溯脸上便露出了最近常有的笑意。
红袖心里偷笑,忙又说道:“公子好像是往星霜亭去了。”
“嗯。”睿溯脸色柔和下来,又问道,“穿的衣服还厚吗?”
“奴婢都仔细看过了,公子出去时穿的是殿下送的青莲缕金银鼠褂,手炉也备下了,绝无问题。”
“嗯。”睿溯略略点了点头,转身欲离开,目光在红袖堆得还不成形的残雪上扫了扫,并无表情地添了句,“和青绣说今日不用她伺候了。”
“是,奴婢谢过殿下。”红袖欢欢喜喜地应了声,今日可真是个日子!
自从初冬那会儿东方小姐进宫一趟之后,殿下待公子可真是一日比一日的好,红袖在宫里细细观察过,但凡宫里进贡了什么好东西,或是皇上赏下来什么,殿下头一个就拣公子喜欢的送来。光这年冬天御寒的褂子袄子什么的就做了好些。不过公子倒也不在意这些,最主要的是,红袖发现殿下其实根本没那么吓人,尤其是和公子说话的时候,殿下表情真是完全不一样。
若是那些宫女们都见过殿下这种表情,绝不会还舍得说殿下冷漠。
星霜亭建在湖中央,和岸边是由栈道连着,雪天里确实是个好去处。睿溯穿过了御花园,见华言果然和睿稔在亭中坐着,不知是睿稔说了什么天真的话,华言竟展颜笑了。睿溯站着并不上前,华言甚少与他笑,但睿溯也不太介意了,许是他一直呆在自己身边的关系吧。睿溯能感觉到些什么,只是他并没有说,其实这样的关系也挺好。睿溯站着望了许久,积雪已经堆了肩头有好些,这才回身吩咐了句跟来的小宫女:“去问问浮藻宫今日可有夫人皇子定下来了,若没有,便去说今日我要去。”
“是。”睿溯拍拍肩头的积雪,又照着来的方向回了东宫。
“公子你可回来啦!”雪势已经小了很多,红袖许是听到了踩雪之声,一下冲到了门前迎接。
“嗯。”华言应了声,抬眼便见园里堆的各色物件,有精巧的也有只得个大概模样的,华言抬手指着那个堆得歪歪斜斜的,耳朵已经塌掉一半的兔子笑道,“那个是你堆的?”
红袖沿着华言的手势看去,一见是那只兔子,差点没气晕过去:“那才不是我堆的嘞!”
“那是谁?”华言还止不住笑,园子的堆的细致的还占多数,不过正是如此相比起来最惹眼的倒是那只兔子了。
“公子太过分了!兔子,兔子是青绣姐姐堆的。我就知道公子你平日里就觉得我是老粗人一个!”
“啊?”华言一愣,青绣平日里稳重的模样怎么看都和那只不成形的兔子联系不上,怎么看都该是红袖。华言见红袖气得腮帮子鼓鼓的,“噗”得一声没忍住又笑了出来:“是,是,公子给你赔罪了。”
“赔罪可不够,公子可也给堆一只兔子看看才知道我的厉害。”红袖哼哼两声,华言连连称是。好容易安抚了这个小人精,进了内屋才又问道,“青绣怎会过来,怎么没在殿下那里伺候?”
“是殿下让青绣不用伺候了,殿下可真是个好殿下
。”
华言手里的动作顿了顿:“殿下来过了?”
“嗯!”红袖将褂子挂起来,忽然想起来殿下吩咐过别和公子说他已经知道了睿稔的事,便准备含含糊糊地编了个理由蒙混过去。
华言没接话,过了一会儿才摇了摇头:“红袖,帮我换件衣服,我要去正殿。”
“啊?嗯。”
红袖应了话,青绣便一步踏进了园子:“奴婢见过公子,殿下说让公子先去浮藻宫,晚膳已在浮藻宫备下了。”
“浮藻宫?”华言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