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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么说,我高兴得很。难得陆将军不倚老卖老了。可是这个野狐有什么关系?”
“他那个人心理扭曲。那个妓|女就是被他所伤。听在场的弟兄们讲述,那女人身上的血,把被褥都浸透了,担架抬起来时,血滴子流了一路。你想,他也是个七尺高的汉子,一身的力气全用在折磨女人身上,算什么本事。”
我想起那个红衣男子身上的伤,心中骇然,蹙眉道:“平时我见他说话挺客气的,没想到竟是这种人,不过他作战勇猛,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候,就别计较这些了。”
“所以我只训斥了他几句,并没有重罚。只是你记住,这个人好色贪婪,男女不忌,又专会扮笑面虎迷惑人。你这人心思单纯,别被他蒙骗了……”
我听完这番话,立刻站起来,踢了他一脚,怒道:“陆敬初,你胡说什么!我是什么人?你……”我急的满脸通红,说了几个“你”自之后,气得在帐内来回踱步。
陆敬初拍手大笑。
我瞪了他一眼:“笑个屁!”
“我知道你并不怎么瞧得上他,不过白提醒你一句。”他安抚地说:“你刚才要和我说什么新的军令?坐下来慢慢说。”
我哼了一声,坐在他旁边,讲了殷南梧制定新军令的事情。
他又自语道:“殷南梧是个不错的人,可惜太风流,我前日还见他的新相好到府上玩。”
“你看上他了?”我冷淡地说说。
陆敬初还未答话,忽然帐门被掀开,我和他警觉地站起来。陆敬初甚至将手按在了刀上,全军上下都知道,国王和将军在议事的时候,不可以有外人打扰。
苦儿好奇地探头进来,白净的脸上显出惊喜的表情:“呀,大个子,原来你在这里。”
陆敬初舒了口气,没好气道:“你来干嘛?”
“来看看。”他说完,大大方方地进来,扒拉着低矮的书柜,仰着头踮着脚尖看柱子上放置的油灯,又摸摸挂着的铠甲,凑上去闻闻,捂着鼻子道:“臭死啦,你都不洗衣服吗?”他看了一眼陆敬初,发现对方的脸上已经冷得能刮下一层霜,只好挠挠头说:“那我去别处看看了。”
苦儿临走时,我让他给殷南梧带个话:“午时来点将台。”他离去之后,我对陆敬初说:“午时把全军将士召到点将台前,我要宣布新法令。”
“这么大的事情,他怎么没和我说。”
“是我授意的啊。”我笑笑。
他愣了一下,起身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将他拉回椅子上:“他定的法令,连我都没看过呢。南梧的本事,我是信得过的,就如我信任你一样。”
陆敬初低头想了一会儿,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了。他玩笑道:“我在想,若你以后有三宫六院妃嫔的话,凭你这惯说甜言蜜语的舌头,想必也弹压得住。”
当天正午在点将台上,几万士兵汇聚在前方,乌压压一片。
殷南梧手持绢帛,念了新的军法。我之前从未看过,现在听他一条条念出来,却觉得十分恰当。我观陆敬初的表情,也是十分满意。
最后殷南梧念了几条重罪:“临阵退缩着,斩,不遵军令者斩,闻鼓不前,鸣金不退者,斩。延误军机者,斩,擅杀百姓者斩。淫辱妇女者,斩!”
台下几万名士兵听了最后两条,一片哗然。
殷南梧面无表情地收了绢帛,旁边的案桌上还堆放了几千份。他令各营军官上来领取,务必要全军都恪守军令。
那最后两条法令和陆敬初一贯的领兵风格不同,他是豪放派,不拘小节,认为士兵就当彪悍嗜血,即使偶尔错杀百姓也无伤大雅,打几板子就行了,何用性命相抵。
原以为陆敬初会不悦,但是这一次他并没有说什么,而是打开绢帛仔细阅读军令。后来私下里和我说:“殷南梧这小子考虑问题很深远。我以前带兵打仗,打的是陆师的旗号。现在可不行,现在率领的可是王师。王师就要有君王的气魄和胸襟,不欺凌弱小,不强取豪夺。这样不但收复失地,更收复人心。”
我笑着说:“你这话,何不对南梧说,你们两个既然互相欣赏,何不做朋友?”
“那不行。”陆敬初郑重地摇头:“我迟早要杀了他,现在和他关系越冷淡越好,免得到时候心里难过。”
我知道陆敬初是一个言出必行的人,所以这番话更使我难过。
我走出营帐,各营士兵三三五五聚在一起,低声交谈,见我经过,都闭口不言。我知道他们对那最后两条军令不满,这些人满身的痞气和悍气,跟他们讲道理是讲不通的。我想,这几日定要抓出个违令者,杀给他们看看。
我在某个营帐外见到了殷南梧,他一身蓝色的束腰长袍,十分儒雅风流,若不是我见过他执刀的样子,定然会以为这是某位饱读诗书的翩翩公子。
此时殷南梧正在训斥苦儿,虽然听不清他说什么,但是神态很凶。苦儿那么顽劣的男孩子,此时吓得低头弯腰,一声都不吱,偶尔用袖子抹一下脸,竟是被骂哭了。
我想他们主仆间的私事,外人不好干预,就调转了方向离开,迎面见着野狐,我定住脚步,心里叫苦不迭,今天根本就不该出来。
野狐远远地站住,跪下行了礼,然后站起来,垂手而立,笑道:“几日不见陛下了。”
我点点头,朝前走。野狐宛如侍从一般跟在我的右后方,陪着小心,说:“各营的弟兄们都在谈论新的军法。”
我知他在探我口风,于是不紧不慢地说:“那是我和殷祭酒一起制定的。”
“殷祭酒……”他犹犹豫豫地说:“他倒是个有本事的,我听其他人说,他和陛下住在一个府里,也不知是什么来历?”
我望着远处的景色,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问道:“殷祭酒刚才在帐外训斥家童,是为了什么,你知道吗?”
野狐眼神有些躲闪,停了一会儿才小声说:“不是什么大事,我和那孩子多说了两句话,被他看见,就黑着脸领走了。”他有些不满地说:“我虽然出身卑微,却也没做过什么苟且的事情,和他家奴才说两句话怎么了,难道会辱没他家门楣?”
我心知殷南梧不是看中门第身份的俗人,恐怕是因为野狐的名声不好所以不待见他,不过这些话也不好对他挑明,只胡乱安抚了几句就算了。
当天晚上,陆敬初上书,请求带领五万兵马东征,铲除殷昭势力,夺回旧都。此时距离殷南梧那封和谈的信发出去已经半个月了,我也有些心焦和气恼,这个老家伙是给脸不要脸,先把他打老实了,大概他就肯坐到谈判桌上了。于是决定挑个黄道吉日,誓师东征。
谈论这些事情的时候,除了殷南梧,文臣武将都在。我心知他在的话必然反对,所以没有派人催他来。散会之后,刚走出议事厅,殷南梧神色慌张地闯进来。我从未见他露出这种神情,因此紧张地问他怎么了。
“苦儿不见了,”他焦躁地说:“我白天说了他一句,他就赌气走了。他在这里不识路,我以为晚上自然会回来,谁知现在还没见着他人影。”
这个时候其他人都走了,我安慰他道:“大概是偷跑回去了吧,你别急,我派一个骑兵快马赶到你家里,看他回去没。”
殷南梧在房中来回踱步,拳头握紧又放下,说道:“苦儿他并不是胡闹的人,他就算要走,也不会不留个口信。”
“那,我找几个精细的侍卫在府里找找吧。”我说,现在已是深夜,若是调动所有人力去寻找一个家童,别人未免心中生怨。
殷南梧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才神色不安地说:“我白天见那个土匪头子逗引苦儿,就上去训了几句。”他迟疑了一会儿说:“我担心那人心怀怨恨,报复在苦儿身上。”
“不会的。”我心中一惊,失声道。
“我也是瞎猜。”殷南梧叹口气:“也许他躲在府里某个房间睡着了,我再去找找吧。”说完,他迈开步子走出去。
我有些心神不宁,却没有法子,只好去找陆敬初。他听了我的叙述,脸色凝重起来:“这种事情,可大可小,说不得就是一条人命。”
“那……那怎么办?”
“派一队人马在城里各处寻找。另外我亲自到城外的军营里,只说军队里混入了奸细,各营队紧急集合,交换营帐检查内务,若是那孩子真在军营里,料想行凶之人还来不及转移走。若是不在,就算了,全军的人也不会对殷南梧心生毁谤。”
“这方法很周全。”我高兴地说,然后又催促陆敬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