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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伯虎?没听过。不过他能教出大哥这样的学生,想来定是位大儒。可惜我无缘拜会了。”柳二条一脸叹息。
“是啊,唐先生博学多识,见识远博,我也只跟他学了两年而已。”柳一条也是一脸叹息。
柳老实道:“有先生肯收你为徒,教你学识,是好事,你怎么不告知家里有知晓?”
“这都是唐先生的吩咐,他不想让人知道我是他的学生,说是我,我太过愚笨,说出去会失了他风流才子的名头。他丢不起那人。”柳一条无限委屈地说道。
“呃?!”
老柳与柳二条纷纷愣住,他们没料到会问出这样一个结果。
难怪柳一条不愿让人知道他识字的事情,原来里面还有这般缘故。
高人啊,高人行事总是让人摸不着头脑。柳一条的老师唐伯虎无疑就是一个高人。
看到柳一条苦恼的样子,老柳开口劝道:“一条啊,不是你太笨,是唐先生要求太高了。你这样要是也算愚笨的话那二条不就是傻瓜一样了吗?”
第12章牛吼
“既然唐先生这么在乎自己的名声,那他怎么还会教你兽医这种偏颇小道?”柳二条毕竟是读过两天私塾的人,脑袋比老柳要灵活许多,心中也一些当代读书人心中的尊卑观念。
万般皆下品,为有读书高。
这个时代,兽医是一个很卑贱的职业,他的地位比正经的农夫还要低下。
“那是因为祝之山,一个很有名的兽医,他跟唐先生是同乡,曾用这种方法救过唐先生最喜爱的宠物青牛。当然这些都是唐先生与我闲聊时谈到的。”柳一条随口就又拉出了一个祝之山。
“那你说的穿牛鼻子是不是也是那个兽医说的方子?”柳老实很是意动。他才不管什么地位低不低下,谁能给他带来实实在在的好处,谁就是好人。
祝之山无疑就是老柳心目中的好人。
柳一条故做高深地点了点头,道:“牛鼻子是牛全身最为脆弱的地方,也是牛的痛感神经最为集中的地方,祝兽医曾说过,只要控制了牛鼻子,你就控制了整头牛。”
高人啊,说出的话都那么让人琢磨不透。
老柳家一大一小两个男丁被柳一条略带后现代化的言语忽悠得晕晕呼呼的。
“那咱也穿了吧,能治好肠辟之症的兽医,我相信!”老柳终于下定了决心。
柳一条道:“那好,我现在就去准备,估计下午就能穿好。”
鼻环,铁条,炉子,开水,白酒,棉布,几样简单的东西构成了柳一条手术的全部工具。这是现代一些农村里普选用的土方子,烧红的铁条,高度的白酒,没有麻醉剂,也没有消炎药,方法虽有些不人道,但是也没有听说过有牛被穿死的先例。
柳一条把早准备好的木棍递给柳老实,道:“爹,打把,照着牛的脑袋,把它打晕了就成。”
“这,一条,你确定要打?这一棍下去要是打死了怎么办,那可是要吃官司的。”柳老实拿着木棍不敢下手,平时宝贝牛都来不及,谁敢打它啊?
“是啊,大哥,故意伤害耕牛是要进监牢的。”柳二条也在一旁插言。
柳一条这才想起,这个时代里,牛的命比人还要金贵,杀牛的罪过一点也不比杀的小,难怪老柳刚才的脸色一直都那么难看。
如此,柳一条又伸手把木棍给要回来,把柳老实和柳二条推到一边,道:“还是我来好了,一棍而已,只要不打后脑勺,哪有那么容易就死了?”
柳一条没有老柳他们的心理负担,从小吃着牛肉长大的人,哪还能怕了牛了?
站在小牛犊的身后,照着牛耳下方三寸处,柳一条牟足了劲一棒子抡下去。干净利落,小牛吱都没吱一声就倒了下去。
冲老柳他们作了个安心的手势,柳一条把铁条放到了炉火上。同时向老柳他们吩咐道:“二条,你把布垫到牛头的下面,然后再用酒给它的鼻子洗了。爹,一会你按着牛的脑袋,它中途就是醒了也不能让它动弹。知道吗?”
“哎!哎!”老柳跟柳二条不停地点着头,答应着。
柳一条夹起被烧得通红的铁条,蹲在牛头前,向老柳说道:“爹,你按住了,我可要穿啦!”
柳老实骑在牛的脖子上,两膝紧紧紧抵着牛的脑袋,冲柳一条点头道:“穿吧!”
火红的铁条插进牛鼻那处脆弱的软骨时,一阵激鼻的白烟冒起。小牛的身体也因剧烈的疼痛而不停地抽搐起来,不过有柳老实在一旁按着,对柳一条的行动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二条,倒酒!”
铁条顺利地穿透牛鼻骨的时候,柳一条吩咐柳二条倒酒消毒。
因为是烧红的铁条,手术的过程中并没有太多的血流出。用酒水冲洗一下就洗了个干净。
柳一条把铁条抽出,一个直径两毫米大小的孔洞出现在了牛鼻上。
示意柳老实下来,道:“爹,你把鼻环从那个孔里穿上,打死就成了。等过两天牛的伤口好一些我再给它做个绳套,过完年它就能下地了。”
见没出太多血,且牛还活着,柳老实悬着的心才算放下来,他拍着牛的脑袋道:“那就好,那就好。”
柳一条把东西收拾完,小牛也正好醒过来。
“哞!!!”
一声巨吼,整个村子都听得见,震得老柳家的房顶都差点掉下来。
柳贺氏也被吼声惊了出来,抱着刚被吓醒的柳小惠看着在牛篷里兀自打转哀鸣的小牛,不知所措。
柳一条老远地就看见黄衫正领着一群差役急急地往这里赶,心中诧异,这才一个小时不到的时间,他们怎么就来了?唐朝官府的办事效率一向都是这么高的么?记得昨天打王帅的时候也是这样,人刚打完,黄衫就到了,是谁给他们提供的情报?
“娘,你先带小惠进屋里去,小孩子见不得这个的。万一吓出个好歹来就不好了。”柳一条把柳贺氏支进屋里,整暇以待黄衫的到来。
这时柳二条也注意到了黄衫他们,他紧张地对老柳道:“爹,你看,衙门里来人了,像是冲着咱们家来的,不是来抓咱们的吧?”
“啊!”柳老实也是一惊,对衙门里的官差,他们都有着一种莫名的畏惧。他将目光移向了一条,想听听柳一条的意见。
柳一条面色不变,比起昨天的事,这些都是小场面。他冲柳二条呶呶嘴,道:“二条也进去吧,这里有我和爹就行了。”
“可是”
柳二条还待再说些什么,却被柳老实给打断,“还可是什么,听你大哥的,到屋里去!”
老柳的口气有些严厉,连眉毛都竖了起来。柳二条这才低着脑袋回到了屋里。
第13章二到县衙前
老柳家的院子是由一米左右长的枯木枝围拢起来的,根本遮挡不住视线,所以无论是外面的人看里面,还是里面的人看外面,都是一眼望穿,没有什么秘密。
当黄衫带着手下走到柳家的大门前时,柳一条也随着柳老实一起迎了上去。
黄衫刚刚从副位扶正,红光满面的,好似心情不错。
柳一条冲他拱手见礼道:“黄捕头,这是什么风把您老给吹到我们家门前啦?快请进!”
黄衫冲柳一条点了点头,没有言语,带着他的人在老柳家的牛篷前转了转,指着还中嚎叫的小牛道:“柳一条,你挺能整事啊,昨天刚打完人,今天又折腾起耕牛来了?怎么,跟我走一趟吧!”
“大人!大人!这牛是我打的,牛鼻子是我穿的,不管孩子的事,要抓就抓我吧!别抓孩子啊!”柳老实把柳一条护在身后,急声急气地对黄衫说道。
“你就是柳老实?柳一条他爹?”黄衫上下打量了老柳一番,用一种很奇怪的语气说道:“你生了个好儿子啊!”
“不过,这也没用,有人看见柳一条用木棒把牛打死了,他现在必须得跟我到县衙里走一趟。王大人还在等着审他呢。”
“啊,大人!我们的牛没死啊,你看,它还活着那!它没死!你不能抓我儿子啊!”老柳的心情有些激动,他开始后悔刚才没有亲自动手打牛。
“爹,”柳一条出声止住老柳,道:“我跟他们去一趟,很快就能回来,不会有事的,相信我!”
柳一条平静的声音有一种安抚人心的功效,让人一听就会不自觉地相信他,依靠他。柳老实因为他的话慢慢地平静了下来,他看着柳一条道:“一条,伤害耕牛可是重罪,弄不好是要做牢的,你要是跟他们去了,真的还能回来吗?”
柳一条自信一笑,道:“爹,你们只管放心好了,用不了多久,晚上我还要回来吃晚饭呢。”
听了他的话,黄衫奇怪地看了柳一条一眼,当差这么多年,他还没有见过像柳一条这么自信的人。昨天抓他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