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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家可真好!”我走出浴室,对客厅里的袁士武再一次的由衷的表示出我对于此公寓的认可与赞许。
“我跟祖孙三代人同住一个别墅里。”袁士武那唉声叹气的口吻仿佛自己住在贫民窟一般。
“那你是打算搬出来住了?”我突然想到香港电影里面经常描述的豪门生活,早晚都要向长辈请安,一切大事小情都有个多嘴的管家向长辈通风报信,以袁士武的性格,在这种环境下生活,带女孩子回家过夜不能够如鱼得水,还不得如缺水的鲨鱼般,即便长着长长的利齿并且食肉,也无用餐之力呀。
“没有。”袁士武的回答有点出乎意料。
“那这不是你家吗?”
“不是。”
“那是谁家?”
“你家。”
“那我怎么不知道?”我惊叹不已的提着嗓门喊了一句。
袁士武突然把钥匙悬到我面前说:“你那个公寓太寒酸了,我怎么可能让未来孩子他妈住在那种简陋的地方。”
有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吗?我跟袁士武之间的关系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已水到渠成的顺理成章的升华了吗?难道从我第一天开始接受他的专车起,我们之间就由不纯洁的上司与下属关系升级为纯洁的男女朋友关系了吗?我知道男人不擅长确认关系,但连最起码的语言或肢体暗示都不出示便自作主张的改变了关系性质的行为是恶劣的!
“怎么了?接钥匙呀。”见我纹丝不动,袁士武拿着钥匙的手在我眼前摇晃两下。
我清了清嗓子,本来酝酿了长篇大论的经典台词,但支支吾吾的只阐述出了只言片语:“恩……那个……我想我有必要跟你解释一下,虽然男人只注重结果,但过程对于女人来说是至关重要的,因为没有过程的结果令女人觉得没有安全感,就像没安防盗门的房子让女人提心吊胆一样。”
袁士武一脸疑惑的看着我,显然是不知我所云。
“这个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收。”我换了一种直截了当的方式拒绝了袁士武。
“不是送给你,是借给你住。自从我跟前女友分手后,这里就一直闲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你就把它当成公司的待遇吧。”
原来这里是袁士武专门用来养女人的爱巢,如宾馆般经常更换着女主人,希望这里的床单被罩也如宾馆般,每更换一次主人就消毒一次。今天袁士武把我带到这来,绝非在仁慈的赏赐我公司待遇,而是像给运动员贴号码牌般赏赐我一个号码,从此我便是这里的第N个女主人,他战绩屡屡中的一件战利品而已。这个想法让我很不'炫'舒'书'服'网',就像宾馆的床再好,也没有家里的床'炫'舒'书'服'网'一样,就算公司的待遇再好,也没有被一视同仁'炫'舒'书'服'网'。
“难道公司其他员工也有这么好的待遇吗?”
袁士武愣住了,像看稀有物种那样看着我,估计是头一次看到嫌待遇好的员工,也头一次见到不买他帐的女子。沉默了片刻后,他翻出最后的底牌威胁我道:“我现在以老板的……”
“就算你以国家主席,佛祖释迦牟尼,或是我亲爹的身份命令我也不行!”我抢在他前面态度坚决如铁。
“那从你的工资里扣房租还不行吗?”
“那就更不行了!!!我才开多少钱呀,哪住得起这么奢侈的房子。”
此时的袁士武有点想揍人的架势,“你别气我”袁士武捂着胸口,一板一眼的说。
“我真的不能住。”我的语气重得十八罗汉都搬不动。
袁士武捂着胸口的手在微微颤抖,脸色渐渐变白,五官都蜷缩到一起,一副活不起的样子。装的还挺像,我不以为然得心想。就在这时,从袁士武紧绷的双唇中冒出微弱的三个字:“救,心,丹”。【炫】恍【书】然【网】大悟间,我奔向倒坐在地板上的袁士武,在他身上摸来摸去,最终在他的上衣口袋里摸到一个小药瓶,倒出一粒仙丹,颤抖的手塞了几次才成功的将药丸塞进他的喉咙里。惊吓中,我的脸色不比他的红润,五官也不比他的舒展。渐渐的,只见袁士武的脸色恢复了一丝血色,呼吸也平稳了许多,我才松了一口气说:“天呀,你有心脏病?”我如搀扶年过半百的老者般小心翼翼的将其搀扶到沙发上坐下。
“先天性的。”
“天呀!”我险些间接谋杀掉一位受万众瞩目的人物,我距离大红大紫就那么一步之遥。
“所以你以后别总气我了。”我听出来了,袁士武这是仗着自己有病在威胁我。
袁士武把那把钥匙再次悬落在我面前,我凝视着,沉思着。小时候,老师教导我们,要尊敬并且谦让老弱病残者,尤其是几项兼备者。袁士武不但老而且病搞不好自尊心还弱就差没残了。望着那串金光闪闪的钥匙,思想斗争了良久,心地善良的我最终还是握住了它,只为夺病人一笑。
病人笑了。
第二天我就跟室友们告了别,让他们别过于思念我,结果还是有一只想不开的性情中蟑螂躲在行李箱里跟着我搬进了新家。但愿不是只孕妇,否则这全北京最好的小区内要是繁殖起蟑螂来,我就是那罪归祸首。结果,蟑螂自生自灭了,另一种东西倒是繁殖起来了。它看不见,摸不着,却像无数只蟑螂般在我的心底迅速的繁殖。它们在我的心上爬,在啄食它,践踏它,那种感觉又痛又痒。心在散发着浓浓的酸味,像是醋瓶打翻了一般,像食物坏掉了的味道,或许腐烂了的心也该是这种味道吧。
命运的驶舵是人类无法操控的,人生的走向只能随波逐流,而风向是掌握在上苍手中的。这个真理即将在我这里得以验证。
第四章 有冤千里来相会 (一)
自鸟枪换炮的搬进了五星级炮楼,我的面色也如五星般光芒四射,光彩照人。据说容颜是可以通过视觉传染的,我之前那灰头土脸的样子大概就是成天对视蟑螂的不良后果吧。虽身陷于危机四伏的炮楼当中,自我保护意识超群的我始终没有给炮手一分一秒的打炮机会。我总是以强身健体为由要求心急火燎,跃跃欲试的炮手袁士武把车停在小区门外,我再步行回家,既健身又防身,一石二鸟。
这晚,正当我低头踢着石子溜达回家时,一个人神出鬼没地跳到我面前,严严实实地挡住了我的去路。吓得我心脏一个劲儿的亢奋,抬头一视,心跳立马停止了。潘岳活活像个被色狼跟踪的良家妇女般趾高气扬地向我声明着:“不是警告过你,不要再来骚扰我吗?你对我死心吧,我不会再上你的当了!”
我怀疑他神经不太正常了。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呢?!”我口不留情地反驳道。对待弱势群体,我丝毫不谦不让。
气汹汹地,他走了,正如他气汹汹的来。只见人高马大的一团火球在前方上串下跳地。对潘岳的神经一番质疑后,我又小小的质疑了一下自己的神经,怀疑自己喜欢的人的神经的人的神经同样值得怀疑吧。我一边低头自我反省着一边继续向前进,向前进。没进几步,怒火缠身的潘岳再次跳到我面前恶意中伤道:“你不要再跟踪我了!”
无缘无故,没头没脑的被烫个二级烧伤,我气得怒气夺眶而出,怒吼夺齿而出:“你有病呀!!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跟踪你了?”
“我两只眼睛都看见了!”潘岳强词夺理着。
“那太郁闷了,你两只眼睛都瞎了!”话音未落,我便足底生风火轮般,滚滚而逃,跟哪吒附体似的。
热火朝天地逃进了电梯后,我把点穴的劲儿都使了出来的去点关闭的按钮,不断的,快速的,用力的点点点。机器的反应果然迟钝,潘岳庞大的身躯如绿巨人般壮立在我面前后,电梯门才缓缓而合。两平方米的密封空间内,空气稀薄得可怜。
“你再这样我就报警了!”绿巨人咬牙切齿地发出娇嫩欲滴的抱怨,与他粗野的外形十分不相符,更像个娇贵的小公主。
“我的妈呀,你是不是刚从精神病院翻墙跑出来的?怎么胡言乱语的。”
“你……”潘岳被我气得呼哧呼哧的直喘粗气。
“我真的要报警了!”潘公主一脸严肃的警告我。
“报吧,告诉他们多过来几个人把你抬走,跑出来这么个疯子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