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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弊茶楼的那两个,不贵的不吃,吃了还要拿!这样下去,我们都要关门了!”
“在我店里的那两个更可恶!”妙姿服装店女老板慕娱叫起来,“他们涎着脸想跟进店来的女人打情骂俏,吓得人客……”“唉!说这些来还有什么用?”文理文具店老板臧大可先叹了一口气,打断慕娱的话,“我们还是想想怎样对付的办法吧!”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商量了足足一个时辰,最后决定第二天一起去公安局找易合顺——既然我们已付了保护费,易合顺就应该管束自己的手下,不能让他们这样损害被保护人的利益。
第二天天气奇寒,上午八点半,这些老板们就已聚在省城公安局保安科办公室的门前,搓手跺脚,恭候易合顺。一直等到十点多,易合顺和芦永才在惠如楼饮完茶,嘴里叼着牙签,慢慢踱着方步回来。
易合顺悠悠闲闲地坐在大转椅上,边喝茶边抽烟,漫不经心地听着这群老板们七嘴八舌的痛苦申诉。最后庄妙辞对着他深深一揖:“请科长大人无论如何训斥一下手下,否则我们真要比乞儿来滋扰时还要惨。”
“好吧,好吧。”易合顺把手摆了摆,“你们回去吧,我自会跟他们说。”
“多谢科长!多谢科长!”众人见再诉苦下去也没有多大作用,便一边打躬作揖,一边战战兢兢地退了出去。
老板们出了公安局,各自回到自己的店铺时,芦永正奉易合顺之命,对那三十二个警察训话:“各位兄弟,今天上午你们负责保护的老板结队来找易科长告你们的状!说你们吓走人客,又吃又拿,比乞儿还要乞儿!易科长叫你们好自为之!去吧!”
警察们听了,个个怒火中烧,去到自己负责的店铺,各自对着老板便破口大骂:“刁那妈!你竟敢告状告到易科长那儿?说我们比乞儿还要乞儿?我们不在,你这间烂铺开得了吗!你没生意,关我们什么事!我们不坐在门口,能够吓得走那些乞儿吗!一天才吃你一顿饭,你就这样吝啬!难怪那些乞儿要向你掷大粪!……”老板们被骂了个狗血淋头,只得唯唯喏喏,小心赔着不是。
这样又过了三天,老板们看看已是农历十二月十四,这些警察不但毫不收敛,而且还变本加厉,再这样下去,自己的店铺真要完了,于是又相约在一起商量对策。
彼此间又大大地诉了一阵苦,尽情诉说委屈,庄妙辞最后道:“这些警察害我们简直是害到鸡毛鸭血!比乞儿害我们还要害得惨!我们又奈何不了这些人。与其这样,我宁愿跟那些乞儿讲数,也不要他们来保护了!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众人听了,面面相觑。沉默了一会,杨展道:“明摆着的了,那些警察不会变得有良心,只会越到年尾越要多榨些。我同意庄老板的意见,不要他们来保护了!就当那十个大洋喂了狗吧!”说完,狠狠地哼了几声。
众人又议论了一会,一致决定明天去跟易合顺说,请他“收队”,以后乞儿若来捣乱,再作打算。
第二天又在公安局等了近两个钟头,才“恭候”到易合顺回来。庄妙辞躬着身,对易合顺道:“多得易科长手下的神勇,这些天来乞儿果然不敢来捣乱了,现在已平安无事,无需再劳烦各位警察大佬,多谢易科长了!多谢!多谢!”
其他老板也齐齐打躬作揖:“多谢!多谢!”
易合顺哈哈大笑:“如此乞儿鼠辈,何足挂齿!不过,”易合顺用手拍拍办公桌,目视众人,“用口讲客气话是没有用的。各位事头,过年赚了钱,可不要忘了我易某人就得了!”
“一定,一定!”庄妙辞带头,一边作揖一边退了出去。
众人边走边低声咀咒:“搞到我们鸡毛鸭血,还想榨钱!简直土匪不如!”一路上骂声不绝,不觉已走到公安局门口,突然听得后面有人低叫一声:“各位事头,请留步!”
大家回头一看,竟是芦永!
庄妙辞急忙拱手,谦恭地道:“芦科长不知有何见教?”
芦永上前两步,低声对众人道:“现在省城动荡,谁都想多榨些钱,你们找警察来赶乞儿,未免太有欠考虑了。”
“唉呀!芦科长你真是好人,对我们这些小商人这样体贴。”陆甘灿连忙拱手,“但我们没有办法呀!那些乞儿这样捣乱,我们都做不成生意了,不找警察大佬,我们还能找谁?”
大家也七嘴八舌地道:“是呀,我们不找警察大佬,还能找谁呀?”
芦永让他们低声叫了一会,才道:“我认识一个人,乐意为人排忧解难,见义勇为,足智多谋,你们若找他,他一定能够叫你们平安无事,那些乞儿肯定不敢再来滋扰。”
“谁?谁这么有本事?”老板们一听,一个个瞪大眼睛,异口同声。
“省城中有名的广龙堂堂主,金城。”
“那不是要我们向堂口交保护费?”
“那有什么了不得的?金城这人很大方,他不会多收你们的,小的店铺一个月的保护费才三五个大洋,大的也不过是十个八个大洋;而且金城这人很讲义气,如果他收了你们的钱,就一定能让你们平安无事。不信你们去了解一下,属广龙堂保护的店铺,有谁敢去捣乱的?”
“但是,但是……”这些老板们既不愿付钱,又不想跟什么堂口扯上关系,但又怕乞儿们继续来捣乱,嗫嗫嚅嚅的,不知该怎样说。
芦永见他们犹犹豫豫,便道:“几个大洋就能买个平安,这比你们任由乞儿捣乱可合算多了!我是见你们被乞儿搞到走投无路,才好心给你们出个主意。你们自己去权衡利弊吧!”说完,也不管庄妙辞连说“这个,这个……”转头便走——他已从金城那儿得了五十个大洋作为做“内应”的“费用”,易合顺也从老板们的“意思意思”里分了五十个大洋给他,他对此是很心满意足的。
芦永“气冲冲”地走后,老板们你看我我看你,不知怎么办好,最后杨展说了一句:“那些乞儿这些天都没来,可能真的被警察吓走了。他们要是真的再来捣乱,我们再作打算吧。”
“对,对!”其他人齐表赞同,“到时再算,到时再算。”
说完,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冒着刺骨的寒风,朝手上吹口气,彼此道声“再见”,各自散去。
杨展回到瑞元饼店,才刚坐定,喝了口热茶,一抬头,猛然看到四名乞丐又是左手拿打狗棍,右手举着钵,肩挂其肮无比的黑布袋,正走出对面巷口,朝自己的店走来,不觉吓得“氨的一声,顿时感到手脚发冷。
当晚杨展才知道,不但是自己的店铺立即有成群结队的乞丐“卷土重来”,其他的店铺也是随后遭殃,好像乞儿们早已打探清楚警察不会再来了一样,又好像警察与乞儿是一路货,彼此早就互通了情报!
纠缠乞讨,故意闹事,出其不意掷大粪,乞丐们的故技重演,这十来间店铺又被搞到无时安宁,没客光顾。老板们防不胜防,叫苦连天,最后陆羽茶庄、和记山货店、文理文具店等好几间店铺只好关门,“以避锋芒”。
这佯当然不是长久之计,到第三天晚上,这些老板们第三次聚在瑞元饼店,一个个苦口苦脸,真像是世界末日就要来临。
“可谓山穷水尽了!”杨展这一声低叫使正在商量来议论去的老板们终于静了下来,“今天已经是十二月十八,到过年前如果还没有生意做,这,这怎么是好?”五十多岁的男人说到这里也差点没有哭出来,“小弟不知各位如何打算,我是决定明天就到广龙堂交保护费,请求保护,五六个大洋也罢,十个八个大洋也罢,总之是不能再被乞儿们这样玩下去了!”
庄妙辞双手抱着自己半秃的光头,喃喃地道:“小弟明天也去交。没有办法,小弟明天也去交。希望这个金堂主真能够言出必行,帮我们渡过这个难关。”
其他老板本来没有谁愿意向堂口交纳保护费的,但现在见杨、庄二人已带了头,思来想去自已也别无他法能够令这些乞儿不再来捣乱,便一个个也只好“明天我也去交”了。
最后各人定下自己愿意交的保护费的数目,约好明天一早大家一同去求金堂主。
金城在广龙堂已经等了他们三天。陈应每天都来向他汇报情况,他断定这些老板已是走投无路。当何曙带着他们走进广龙堂,介绍道:“这位便是本堂金堂主。”时,金城哈哈一笑,离座拱手为礼:“早晨,早晨!这位不是凤祥茶楼的庄老板吗?这位是陆羽茶庄的陆老板吧?各位事头,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