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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城也不想“毛遂自荐”,公开争位,那样就算争到,富国威也不会心服的。他不想自己跟富国威留下心玻他明白自己现在在堂中众兄弟的心目中,声望比富国威高,在眼前这几个首领中,姜雄无疑地支持自己,而莫七、万良也不会反对自己,若要投票推选,自己稳操胜券。他指望富国威会主动出让,或同意用投票的办法,好使堂主之位“和平过渡”,这样以后好大家同心协力,振兴广龙堂,所以,他也不急。
以富国威的脾性,他认为自己继任堂主是理所当然,他真想公开大叫该由自己继位,但他也明白,虽然自己的资格比金城老,但现在自己在堂里的声望已不及金城,眼前这几个首领,姜雄固然不会支持自己,而莫七、万良也未必会支持自己。他不便公开说,他只等别人说,再摆自己的功劳。
现在最适合说话的是姜雄,他没有争位的嫌疑,而且他当首领已有一段时间了,对富国威无须敬畏,更主要的,他要尽力促成金城继任堂主,这是他对金城的一种“愚忠”,当然,这对自己也大有好处。果然,在大家沉默了大约一刻钟的时候,他开口了:“各位,江堂主不幸遇难,这件事省城中各大小堂口都知道了。广龙堂不可没有龙头。现在我们要尽快推举一个人继任堂主,以主持后事,应付可能出现的突变。”
“对。”莫七和万良点点头。
金城和富国威没哼声。
“我提议,”姜雄接着说,“城哥足智多谋,自任本堂首领以来,深得江堂主的倚重,解决了堂里的好几个大难题,立下了大功劳,对内对外都深得众望,理应继任堂主之位,不知各位有什么意见?”
没有人哼声。
富国威立即看看莫七和万良,他希望他俩会表示反对,岂料二人一接触他的目光,就连忙把眼睛望到桌面上,似乎哑了。再看金城,却见他正十分平静地望着自己,好像并没有听到姜雄说了什么。
富国威知道,如果自己再不说话而让姜雄继续说下去,那就等于默认了,他实在心有不甘。只见他霍地站起身,大声道:“姜雄兄,金城兄是足智多谋,为广龙堂立了功,而我富某人跟他也没有什么过不去,但他还在给林老大当传令兵时,我已经是广龙堂首领之一,为林老大主管夜留芳与春香园了!在我跟随林老大为广龙堂开辟地盘时,你和他还未是广龙堂的人!”富国威边说边右手一把将那件唐装上衣扯开,左手一指胸口和肚皮上的两道刀疤,大叫道:“姜雄兄!
这就是我富某人当年跟随林老大出生入死的印记!在广龙堂,无论资格还是功劳,我富某人都自认不在金城兄之下!
现在江堂主归西,你却提议由金城兄继任,这样算公道吗!“
富国威这番话,说得不是没有道理,莫七和万良听了,不觉也微微点头。姜雄一激动就会站起身,幸好他的语气并不冲火:“威哥讲的也对。不过,四个月前林老大遇难,我们也在这里推选堂主时,威哥可记得自己当时是怎么说的?”
富国威没有姜雄那样心细,他怔了怔:“怎么说?”
“当时玲花提出由江全继任,叶流老兄不同意,提出应由郭工前老前辈继任,因为郭老兄是开堂元勋,资格比江全老,为广龙堂立下的功劳比江全多。威哥你当时就反驳叶老兄,说他摆老资格,功劳大家有份,现在是要找一个有智谋的人来当堂主,振兴本堂,摆资格,摆功劳没有用。威哥可记得自己当时是这样说的?”
“这……”富国威是个直来直去的老粗,对自己说过的话做过的事不会否认,这是他能得到堂里其他兄弟敬重的一个主要因素。姜雄这一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反击,确令他一时语塞——他记得,也承认自己当时确实是这样说的。
“威哥当时是说得对的,”姜雄深知富国威的脾气,见他已经默认,连忙往下说,“现在的情形也是一样,各个堂口都在看着我们。”朝富国威拱拱手,“请威哥恕小弟直言,论智谋,论对外对内的声望,威哥确实不及城哥……”“那也不见得!”富国威拍了一下八仙桌,不过已不及刚才大叫时的那种威势了,而且金城一句话也没说,而自己这样大叫,心理上也觉得有点那个。
“这样吧,”姜雄不驳富国威的话,他知道在智谋、声望这些方面辩下去是辩不清的,徒然引起争执,况且金城与他都不想跟富国威反脸,“我们还是用老办法,投票推选吧。
现在是五个人,不会像上次出现对等票的了。威哥你认为怎样?“
富国威想了想,觉得这样自己是输定了——莫七和万良只要有一个支持金城,自己就要败落;而他两人极可能都会支持金城,那岂不更没面子?于是道:“不,应该用老方法,由江堂主决定。”
“由江堂主决定?……”莫七和万良同时大吃一惊。
“江堂主已经决定了。”一直没开口的金城没等富国威解释,立即平静地接口道。他心中很清楚,如果还来上次选堂主那一招,那自己只有一半的机会,他不能在这种几乎是必胜的情况下跟富国威打这个不知鹿死谁手的赌。他要利用自己手中的王牌——尽管这张王牌是纯属偶然得到的。
“江堂主什么时候决定过?”富国威对金城一瞪眼,“你以为堂主不在了,就可以假传圣旨?!”
“不,小弟这句话是可以对着江堂主说的。”金城看了看摆在天井中的江全的遗体,语气仍然非常平静,“国威兄。
你想必还记得五月初十那天,莫老弟回来报告叶流老兄的死讯,江堂主说要自己去找张南天报仇,当着大家的面,吩咐小弟代堂主之职……“”江堂主当时是这样说过,但只是说过罢了,无凭无据,不能算数!“
“不是无凭无据,是有凭有据的。”金城语气仍是十分平静,边说边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来,摊开,“这是当天夜里,江堂主亲手给小弟写的手令,任小弟为广龙堂副堂主。威哥是认得江堂主的字的,这张手令应该是可以算数了。”
大家一齐看八仙桌上的这张纸,上面清楚地写着:谢泛兄大鉴:兹派敝堂副堂主金城到贵处收回欠帐,万勿见拒为幸。
广龙堂堂主江全
顿首
民国十一年五月十一日
江全写这张字条时,是有意任命金城为副堂主,还是只为了金城讨债时方便,这已经死无对证了。但照黑道上的成规,前堂主既已亲笔写下这样的手令,而在以后又没有与此不同的命令,那就可以算是他生前的意思了。金城就是抓住了这一点,而这也令富国威怔了一怔,不能公开反驳。
金城见富国威呆住了,立即不失时机,朝富国威一拱手,谦恭地道:“国威兄海涵,江堂主的遗愿,我们实是不便有违,免致江堂主在天之灵不安。且让小弟暂承此位,以后实有赖国威兄的扶持。小弟今后若有闪失,定必让贤。”
边说边向姜雄、莫七与万良也拱拱手,“也实有赖三位老弟的扶助。大家同舟共济,扩张广龙堂。诸位可有什么意见?”
姜、莫、万三人几乎是同时拱手;异口同声:“听金堂主的!”
很明显,金城已是众望所归,而且人家已给足了自己面子,富国威尽管憋了一肚于的气,也不能再说什么了。便也向金城拱拱手,一言不发,在座位上坐下来。
“现在省城政局动荡,表面看,陈炯明似乎已独霸省城,听命孙中山的北伐军也已被陈军击退,但陈炯明到底能在省城呆多久,还在不定之天。”金城见自己的堂主地位已得到确定,便开始发布命令,“从明天开始,像上次给林老大办丧事一样,我们要给江堂主举行隆重的吊唁仪式和葬礼,到时省城及四乡三山五岳的人马都会来,请各位尽量不要与来人谈政局,更不要说各堂口之间的恩怨。在四个月时间内,本堂两位堂主连遭不测,其他堂口必已对本堂虎视眈眈,我们自己必须先要稳住自己的阵脚,渡过这个难关。”说完,目视众人。
姜雄、莫七和万良连连点头,富国威虽然没动,但也没哼声。
金城明白他的心境,不但没见怪,反而先向富国威一拱手:“请国威兄继续主管夜留芳和春香园,那是本堂的一条主要财路;江堂主生前定下的规矩仍请国威兄执行。”
新堂主对自己这样谦恭有礼,富国威自己也觉得再不有所表示就实在过份了,便也朝金城拱拱手,算是“遵命”。
金城报以微微一笑,然后转过头对姜雄道:“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