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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姑娘连忙摆手道:“宋姐姐早就有言在先,只要是大少爷来,都要快些带进去见她。大少爷,这一位是你的朋友吗?长得可真好看。”
贺栖城看东方不败脸上又罩了一层寒霜,心中早已笑翻了天,却一本正经拉着东方不败的手道:“这是我大哥,他可不喜欢人家夸他好看。既然如此,那就带我进去罢!”
那小姑娘不禁吐了吐舌头,一面小声咕哝道:“都是大少爷了怎么上头还有大哥?喔!一定是表哥罢?”一面打开门让贺栖城和东方不败进去。
门后头却先是一处小庭院,地上桌上摆了数十盆盆景,错落有致,不见拥挤,郁郁葱葱,十分漂亮。一行三人穿过院子,自前厅上到两楼,绕过一个花架,那小姑娘推开一扇房门,只见屋中摆设极为简单,除桌椅之外便是两个绣架,隔着纱帘见一个女子在窗前逆光而立,手上执笔,室内弥漫着一股淡淡墨香,想来的确是在作画。
那小姑娘一进屋子,脸上嬉笑模样顿时敛起,一本正经通报了一声,又对贺栖城点了点头,才转身出去重新关起房门。
东方不败目力极好,隔着纱帘一眼就看到那女子头上还戴着一顶纱帽,将面孔遮了个严严实实,只能看出身形颇为高挑。他想起贺栖城说喜欢高挑之人,心中不由又别扭了几分。
那纱帘后的女子没有动静,贺栖城也静静站在一旁,并不说话。隔了许久,那女子重重叹了口气,放下笔。东方不败不由一惊,心道,这人叹息声好生低沉,倒像是被甚么伤了喉咙。贺栖城一拱手道:“宋姑娘好。今日作画不顺吗?”
“何止不顺,你贺家的事一日不了,我做甚么事都不能尽兴!”那女子一撩帘子走了过来,倒把东方不败看得一怔。
东方不败原以为外头那小姑娘的姐姐再怎么也应当是一位妙龄女子,哪知此人虽然看不清脸,看手背上的皮肤,少说也有五六十岁,怪不得声音如此苍老。心中暗想,这般年纪莫说是叫姑姑,就是叫婆婆都可以了,这人还被叫做姑娘,莫不是一直没有嫁人不成?他想起自己先前还怀疑贺栖城与这老妪有旧,不由哑然失笑。
贺栖城见那老妪气冲冲过来,连忙拱手道:“那可真是栖城的不是了,害吴门画派少了一幅传世佳作。”
那老妪原是唐寅唐伯虎的关门弟子,虽是绣娘,在江南一带却颇有才名。她以针为笔,以画入绣,所绣之物往往价值百金以上。到上了年纪目力不济之后,便在此收徒,开了四季绣坊,除了指点弟子之外,就不再动手刺绣了。她今日原本想画一幅猛虎出山图,画了一个多时辰,却总觉得有些心绪不宁,又怎么看都觉得众弟子中没有一个能将笔下猛虎绣成绣品,烦躁之心更甚,所以才会对贺栖城如此说话。她见贺栖城赔礼,也不好继续发作,只冷冷道:“你今日来想要作甚?”
贺栖城微笑道:“不瞒宋姑娘说,今日我是来取先父托姑娘保管的那些物事的。”
那老妪沉吟片刻,转头向东方不败望去。
贺栖城连忙道:“这位是我大哥,是我最信任之人。”
那老妪冷哼一声,对东方不败道:“被贺家之人信任也不见得是甚么好事,你好自为之罢。”说罢就向门口走去,在经过贺栖城面前时顿了顿道:“随我来罢!”
东方不败见那老妪像是对贺家成见颇深,不过以她的年纪,这事多半是跟贺栖城的父辈有关。他原本不喜被人倚老卖老如此教训,只是想到贺栖城刚才说自己是他最信任之人,不免又有几分高兴,所以才隐忍不发。
那老妪径自走进一间空屋,在地上一个绣架上拨弄几下,墙角立刻现出了一个窄洞,却是一架梯子笔直向下,也不知是通往哪里。那老妪年纪不小,身体倒还健朗,踩着梯子一路往下。等贺栖城和东方不败也向下攀了几格,头上空洞又嗖的一声合拢,好在两边墙上都缀着夜明珠,倒也不至于漆黑一片。等长长的梯子走完,面前又现出一条窄道。东方不败估摸着大约已经到了地底,他见不多时窄道便又分出几条岔路,一路走一路折来折去,不禁暗自狐疑,也不知是何人在此修建了如迷宫一般的暗道。
那老妪像是对此地极为熟悉,遇上岔道都走得毫不犹豫。走了约莫一炷香功夫,才堪堪停到一扇拱门前。那老妪道:“此门之钥,只有一把。一经开启,这一头便会封死,若是不知道另一头的开启之法,来人就得在地下和这些东西同葬了。”言罢从衣裙上取下一枚细长银针。那针质地又软又韧,被藏在布料夹层之中,寻常人绝难发现。再加上绣坊中针线何止千百,就是有人无意间发觉了,也想不到这东西竟是开启地下拱门的钥匙。
那老妪取出火折子,吹亮了,将细针放在上面灼烤了片刻,那针立即变成了弯曲的模样。那老妪赶忙把针从门上一头麒麟左眼珠中刺入,等针尾没入不见,才放下手。过了片刻,只听一阵机括声,拱门缓缓上升,那老妪道:“快走!”一闪身进入门内。
等贺栖城和东方不败先后进了拱门,不多久那门便砰地一声砸回地上,从此封死,再也不能开启。东方不败见状不由暗自凝聚掌力,悄无声息贴近了那老妪半步。心道,这人少说也活了大半辈子,若是她故意将贺栖城和自己引到这里,想要同归于尽,必定不能让她得逞,就是逼也要从她口中逼问出出去的道路。
那老妪进门之后立即用火折子点燃了墙上的火把。只见门后是一间并不怎么宽敞的石室,地上摆满了木箱,连落脚的地方都不多。那老妪道:“你爹辛苦一世,所得财物多半在此。最里头的黑箱子里有一份清单,你可以对一对。不过若是少了,我也不会赔的。”
贺栖城点头谢过,也不去检查箱中之物,叹了口气道:“家父对我实在是……”他想起父亲临终前还能做出此等安排,言语中不禁有些哽咽,说不下去。
那老妪道:“你是他的嫡子,不对你好,还能便宜了外人不成?你爹早看出你那个女人心怀叵测,她的儿子又是个病鬼,他怕贺家就此没落,所以才用了五年时光,慢慢把重要的财物都转移到此处。哼!竟然还用往日的恩情要挟我,让我替他看守这些东西。”
贺栖城摇头道:“家父做这番安排时毕竟还不能确定我在不在人世,却还是为我备下了这许多东西。难怪二娘总说他老人家偏心,唉……他待我的确是好过栖梧太多。”
那老妪却道:“天下有哪个人是不偏心的?他当年把你娘宠上了天去,爱屋及乌,自然是最心疼你。再说了,他待你那个二弟也不算差,把各地的产业、地产全都留给了他,还在遗言中说明了要你多加照顾,若非二房待你有亏,决不能离开。说来说去都是那个女人不好,她不还你家产不算,如今还敢把你逼出贺家,天道轮回报应不爽,早晚让她尝一尝饥寒交迫的滋味!”言语中竟有些怨毒。
贺栖城不愿在此事上多说,对那老妪一拱手道:“无论如何,多谢宋姑娘替先父看守这些东西。出去的道路……”
那老妪道:“你带了船来吗?”
贺栖城道:“带了,正停在宋姑娘指定的地方。”
那老妪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走到另一边墙壁面前按动了几下。不多时,墙壁上露出一个黑魆魆的大洞,隐约可以看到几阶阶梯向上。那老妪指着洞口对贺栖城道:“从这里上去直通码头。等天色再暗一些,就可以搬东西上船。”说罢在一口箱子上坐下等待。
从洞口看不出外间天色,东方不败估摸着还有小半个时辰才会天黑,便同贺栖城一道在老妪对面坐下,一面暗自警惕老妪的动作。
贺栖城心中颇有些伤感。他回到贺家之后不久,便在苏州绣坊中见到了父亲的遗书。这才知道原来父亲早就将一多半的家产慢慢变作了金珠宝玉,藏在一个安全之处,跟可信之人约定好了,以三十年为期,等自己回来取用。若是兄弟和睦,便在一处过,若是家里有人容不下他,这些财物也足可以保他逍遥一世。
贺栖城七岁时就被人掳走,好容易逃脱之后,已经连父亲的样貌都记不清了。听闻此事之后不由心生愧疚,懊悔不能见父亲最后一面。此时看着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