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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毕,笼门便“啪”地弹开了。那头刚刚还在熟睡的沙摩罗此时已精神抖擞,一骨碌翻身站起,精光闪烁的双目竟然也是金黄色的。这头狡诈的野兽先是侦查了一下笼门,发现并无异常后,便一声巨吼,跃出笼来。
大厅里响起一阵恐惧的惊叫,但那头沙摩罗像是有智识一样,知道只有我才是它的敌人。它的目光只落在我的身上。盯着我,它缓缓抬步,又轻轻踏落,步步为营,向我逼近。
我握紧手里的重剑,心里充满了兴奋,就像面对任何一个敌人一样,一想到即将用他们的鲜血沐浴自己,我就感到不可遏止的快意。
突然,沙摩罗疾如闪电般向我扑来,不过它再快,也快不过我的剑。我侧身避开它的利爪,看准时机,劈下重剑,正中它脆弱的腰眼。可那头野兽却在即将吃透剑力的一瞬间改变了方向,我的武器只给它留下了一道皮外伤,没有伤及要害。
尽管如此,看到沙摩罗流血,人群还是爆发出一阵巨大的欢呼声,比之前给乾达婆王的赞美还要热烈许多。就算在这些养尊处优的孱弱者心里,也还藏着先祖野性的回忆。可惜,他们只能靠看别人来过眼瘾了。
看着对面流血的沙摩罗,我突然觉得有什么事情不对劲,可又搞不清究竟是什么。我一面盯紧它每一个细微的动作,一面在脑海中飞快地思索……它在熟睡,它惊醒了,它的转身,它的脚步……我的重剑接触到它皮毛的一瞬间……迸裂的声音……
我忽然意识到究竟是什么让我感觉奇怪了,原来就是沙摩罗的伤口,那里流出的血虽然是黑的,但是却隐隐散发着一层雾气般的淡薄金光——和阿修罗王身上的一模一样。
于是我想我明白了,或者自以为明白了。不过我不想求证,我只做我想做的事,一定要做,立刻就做。
我抛下手里的重剑。在人群的惊呼声中,我向沙摩罗扑去。在那头野兽还没有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它已经被我的手死死钳住。
我一只手抓紧它脆弱的脖子,另一只手抓紧它脆弱的腰眼,两手同时猛地用力——
“嘶——嘭!”一声巨大的爆裂响彻整个维毗达伽大厅,被撕成两半的沙摩罗腥黑的血喷射出来,像一场肮脏狂烈的暴雨,殃及了大半个妙高台,也浇透了我的全身。
一片寂静无声,人人都被我吓傻了吗?
扔下沙摩罗的尸体,我扯碎礼服的下襟,将脸擦干,缓缓扫视周围。夜叉王那个黑眼睛的儿子挡在了九曜姐妹面前。乾达婆王的身前是她毫无惧色的小女儿。吓得花容失色的吉祥天扑在毗沙门天怀里发抖——毗沙门天,你真应该感谢我!天帝虽然在广目天和持国天的保护下没有被血溅到,却也只能像个傻子一样,张着嘴发呆。
我最后望向的人是阿修罗王,虽然他就在离我最近的地方,但很奇怪的是,他竟然没有被黑血溅上,雪白的礼服依然无瑕雪白,苍白的皮肤也没有多泛出一丝血色。
我盯着他金色的眼睛,他也望着我,目光里的疏离和防备一扫而光,换上的是淡淡的兴味与欣赏。我突然觉得掌心发热。
“阿修罗王,”我开口道,“恕我无礼,下面就请您收拾这一摊残局吧。”
他看着我,嘴角泛出一丝笑意:“您让我如何收拾呢?帝释天将军。”
难道我错了?不会的,我决不会错。就让我孤注一掷吧。
“用您的幻力,阿修罗王。”
话音刚落,就像变魔术一样,所有人身上的黑血都消失了,不止这个,就连地上的沙摩罗尸体也消失得一干二净,就像从来不曾存在过一样。
沙摩罗的秘密
十五
“怎么回事?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天帝震惊地大叫起来。
阿修罗王转身向他深深施礼:“陛下,请恕我无礼,其实那头沙摩罗,是我用幻力变出来的。”
“啊……是的,我一时忘记了,你有幻力……天哪……天哪……阿修罗族为什么总是有这么多奇奇怪怪的……”满脸阴霾的天帝忽然意识到到自己面对的是天界众臣,便立即改口,“这真是让朕大开眼界啊!朕还是第一次看你施展这个本领。阿修罗王,你的神力真是深不可测。朕想知道,只要是你想变幻出来的东西,就一定可以变出来么?比如说,变一个朕出来?”天帝干笑了两声,两眼死死盯住阿修罗王。
阿修罗王摇摇头,严肃地道:“陛下,那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
“力量不够。变幻的事物不同,需要的幻力大小也是不同的。最简单的是小的死物,比如这把剑,”他指指地上的重剑,“而活物都很难,沙摩罗已经是我最大的能力了。我无法变出活人。而且据我所知,历代阿修罗王都无法变出活人。”
天帝看上去明显松了一口气:“既然是这样……那也没办法了,不过那头野兽看上去可真是活生生的,帝释天,和它打斗的时候,你能感觉出有什么不同吗?”
我听到自己冷冷的声音:“没有不同,它非常狡猾,也很灵活。”
天帝点点头:“有趣,有趣,这都非常有趣,阿修罗王,不如你再变个什么出来让我们看看,这次变个大的吧,比如说……这座善见城?”
阿修罗王轻笑一声:“陛下,善见城的幻影早就被变出来了,它一直就在您的眼前。”
“你是说……”天帝疑惑地问,“阿修罗城?”
“是的,”阿修罗王微微颔首,“阿修罗城就是靠幻力建立,又靠幻力维持的。最初变幻出它的是第一位阿修罗王,此后历代阿修罗王都用幻力维持着它的存在。只要阿修罗王的血脉犹存,它就永远不会消失。”
“了不起,实在是太惊人了……”天帝满口赞誉,但看得出来,他对阿修罗族强大的力量并不像嘴上所说的那么欣赏,“好了,这个余兴节目就到此为止吧。幸好那头野兽是假的,不然庆典就全被它败坏了。”
吉祥天忽然道:“父皇,照您的意思,这位将军是不是就此被派去东方讨逆?”
恐怕这时天帝方才想起还有讨逆这一回事,他的目光重新回到我的身上,带着评估和衡量的意味。
我几乎又控制不住自己的冷笑了,只能立刻低下头行礼:“陛下,帝释天愿受您的差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对这样的人,谄谀是比塔达更有效的剧毒。在用剑与火相对之前,不如先向你下点毒药吧,我的陛下。
天帝似乎在我的话中找到了他想要的答案,他满意地点着头:“很好,很好,帝释天将军,刚才你已经让我们见识到了你的武力,那么相信你会继续用你的战绩来向我证明你对天界的忠诚热爱。你可有神将封号?”
神将封号?那种东西不过是一个头衔,并无实权,也就是说着好听罢了。我摇头道:“没有。”
“那么今天朕就封赏你!你出自哪个神族部落?”
神族?部落?
我模模糊糊地想起北方遥远的草原,寂静荒芜的村庄,漂泊动荡的逃亡,葬身兽口的同伴,以及所有那些魇气森森的岁月。拨开回忆浓重阴郁的阴霾,我看到,那个弱小的名字还静静躺在我记忆的井底,它在那里,一直在那里。
“雷族,我出自雷族。”我抬起头,一字一句地回答。
“很好,那么朕就封你为雷神!雷神帝释天听命!”
“是!”我俯下身。
“朕命你立即率你部将士赴东方边境讨逆,功成之日,便是朕封你为武神将之时!”
“遵命!”
雷神剑与般罗若
十六
庆典终于抵达了尾声,天帝和吉祥天率先离去,一群神官与侍女挨挨挤挤跟在后面。其他的宾客也渐次散去。我拾起地上的重剑,几步跟上前面的人:“阿修罗王。”
“不得无礼!”顿时有两个人挡到我的面前,又是他们,阴魂不散的十二神将。
“没关系,退下吧。”阿修罗王屏退忠实的护卫,他看着我,问:“帝释天将军,有事吗?”
他的脸上还是那个敷衍的笑容,我突然觉得像是被什么戏弄了一样:“阿修罗王,这把剑是我刚才借用的,还给您。”我平伸双臂,将剑递给他。
他拿过剑,在手中掂了掂:“帝释天将军,这把剑的来历,您可知道?”
我望着他,脑中忽然冒出一个回答:“该不会又是你变出来的吧。”我强忍住这个放肆的念头,答道:“请讲。”
他望着手里的剑,神情飘忽,似乎在回忆很久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