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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师哥?”冷凌弃惊异于他的突然沉默,“怎么了?”
“没……没怎么,他回家乡了……”天知道说出这几个字花了他多大的力气,指甲深深的潜入了掌心,鼻子酸得发苦,眼眶像要裂开一样的疼。
可他必须保持着平静的表面。因为萧散说过,他不想看到小冷不开心。
“啊?他的家乡,在哪里啊,我怎么没听他提过?”冷凌弃一下子来了兴致。
“不是要去看你三哥么,还不快点。”铁游夏淡淡的说完,转身朝门口走去
。
“是哦,你等等我。”冷凌弃未做多想,赶忙跟上。
回到医院的时候,隔着病房的玻璃就看得到崔略商已经彻底的醒了。
只不过他很奇怪,像是有些害怕顾惜朝,紧紧的缩在床的最里面,一脸防备的看着顾惜朝。
冷凌弃什么都来不及多想,就上前去一把把顾惜朝推开:“你干什么?”
铁游夏强撑着精神,却还是无法专心。他看到的情景无法反应过来,他听不完整别人说的一句话。满脑子里,都是刚刚电话听筒里突然安静下来的声音。
冷凌弃瞪视着顾惜朝然后回身:“三哥……你没事吧。”
崔略商看着他的眼神让他感到心惊,说不准里面包含了多少种情绪。
崔略商咬紧下唇盯着面前的每一个人,然后缩在床的最角落不让任何人近身。
冷凌弃拉了拉铁游夏,把他拽到崔略商的面前,“二……二师哥,你觉不觉得三哥有点……不太对劲?”
铁游夏听了他的话努力的拉回思绪,“略商——你没事吧?”
在他说话的同时,崔略商已经坐了过来,尚未康复的身体虚弱得无法承担一个人的重量,崔略商直直的摔上他的胸膛。
“你——”
然后,在他再次开口之前,崔略商死死的抓住了他衣服的领口。
“铁游夏。”
“略商?”
崔略商深吸了一口气:“我问你,那个时候是你跟戚少商说,人是我藏的,对不对?”声音似乎平静,却分外的冰冷。带着受伤的沙哑,却依然难掩里面的寒意。
铁游夏一下子就僵住了全身。
冷凌弃吃惊的看着他们,然后下意识的去看顾惜朝。
除了顾惜朝,他们都知道,崔略商问的到底是什么。
“……”铁游夏沉默。
“回答我!”崔略商的声音逐渐严厉。
“……是。”
那一年,顾惜朝在无情的配合下杀了京师不知道多少有头有脸的人物,明着好像是这魔头死性不改难以驯化,而事实上,他们是在为六扇门和金风细雨楼铲除一切道路上的障碍。
东窗事发,江湖上要戚少商给个说法,戚少商不予理会说既然是我的人,没必要向你们解释。
江湖上各大门派都得罪了个遍之后,大有群起而攻的气势。于是在这个时候,杨无邪背着戚少商暗地里除了顾惜朝。
此事除了策划者就只有追命知道,而追命的记忆被顾惜朝以金针除去。
乃至后来,他始终都不明白为什么戚包子为什么再见他就如同仇敌,甚至大有不共戴天之势。
想来,也只可能是铁手为怕戚少商自责难过,而擅自编了一套说辞说与他听。说给自己的,是顾惜朝死了心远走他乡,想必若是同一个说法,必定不能绝了戚少商的念头,而换了个顾惜朝被他
追命藏起来的套词,他追命三爷拿人和藏人的功夫同是一绝,也只能是这样,才能让戚少商以为顾惜朝还活着的同时,断了找人的念想。
所以导致了后来,康王赵构依仗着一套金风细雨楼的独门暗器,拿下了轻功天下第一的追命。
才有了后来的种种。
“我问你,是你跟师傅说,天下兴亡又如何,及不得与我的朝朝暮暮?”崔略商嘶哑着嗓子瞪着充满血丝的双眼,继续冷声问道。
“你怎么……”铁游夏心惊,那却是他跟师傅说过的话,别人是如何知晓的?
“是不是?”崔略商的声音已近乎歇斯底里。
“是。”他皱了皱眉,最后也只有这轻飘飘的一句。
“好,好,好。”崔略商颤抖着手放开他的衣领,双眼通红的点着头跌坐在床上。
那一年他离开六扇门之前,师傅找他说的就是这个。
师傅说铁手名捕侠义天下皆知,怎能容此等话说出口;师傅说铁手若是一心助无情辅佐帝王将来必定名垂青史;师傅说铁手若是心里只装得一个人,哪里还有位置,留给那天下苍生黎民百姓?
就是因为这句话,师傅要世间再无追命这个人。
“三哥,你……没事吧?”冷凌弃小心的问。
“……”崔略商沉默的慢慢抓紧了旁边的枕头,酝出全身的力气抓起来猛的丢到铁游夏的身上:“你给我滚!”
“三哥!”冷凌弃大惊,赶忙去扶他,却因他狠力的动作而无法近身。
“是你让戚少商视我为仇敌,是你让师傅待我如罪人。”崔略商丢出手边所有能丢的东西。
“是你逼得我不得不去走一条必死的路。”身上的纱布渗出鲜红,他却浑然不觉。
“是你害我在赵构的身下屈辱辗转,是你害我在冷血面前失尽了尊严!”床上的东西丢得差不多,他开始随处抓任何抓得到的东西。
“是你害死我的,是你害死我的!”他抓到一个陶瓷制成的茶壶,用力的丢了出去。
“我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再也不要见到你!”陶瓷碎裂的声音炸开,冷凌弃惊叫一声。
茶壶撞到了铁游夏的额角,直接碎裂开来。铁游夏闭上眼承受这破碎的痛楚,碎裂声过后,他的额角已满是鲜血。
“二师哥!”冷凌弃放弃了阻止崔略商,赶忙把铁游夏拉出病房。
☆、第 97 章
铁游夏精神恍惚的由着冷凌弃拉扯着,心在痛,却不知道是在为谁。
崔略商记起了许多事,应该说该记得的全都记起来了。
只是如此,尚有着今生的其他记忆,就已是恨他至此。
那另一个人呢,那脑袋里只有前世最后一段记忆的人,那个除了那段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之外,再也没有其他回忆的人,他刚刚出现的那段日子,是以什么样的心态面对自己的?
没有埋怨,没有怨恨,甚至连一句抱怨他都没有听萧散提起过。
夜夜的噩梦,他从不曾安慰。
而今天,若不是崔略商如此过激的反应,他仍不知道,自己前世竟给追命带来了这般致命的伤害。
那一句对不起,现在才说,是不是永远都到达不了应该到达的人那里?
“二师哥……”冷凌弃皱着眉看他。
“抱歉。”他别开脸单手抚上了双眼:“我去吸根烟。”
崔略商安静下来,靠在床头喘着粗气。
萧散有一句话说得太对了,这些记忆一下子涌上脑海,真的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
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愤怒。
他再无法像前世的追命一般淡然处之,对任何事都洒然一笑。
追命的身世终是艰辛,也是三十多年不断累积不断磨合点滴接受的。可要他以现在的阅历和心境,一下子接受这么多这么多苦痛的记忆,他如何承受?
前世最后的惨状在他眼前不断的闪过,最后那段耻辱经历每一个感觉每一个细节都像深入到他的骨子里,好像不用刀把他一点点的剖开就会永远跟着他一样。
追命其实并不伟大,他去刺杀康王其实既非铁手想的为他们的未来,更非按照师傅的要求为了天下百姓。
他赌上自己的性命,其实为的,只是自己。
他心里有铁手,一直都有。他不知从何时起铁手察觉到的,他只知道无论知晓与否,铁手都有他自己的红颜知己,从未改变。
那人看着他的眼神总是无奈而又宠溺,他不知道那里面有多少是出于同情,又有多少是出于愧疚。
康王欺他辱他,铁手要带他走,没有人会知道,他听了那句话之后心里是什么感觉。
你是为了补偿,还是为了安慰?
你又是否知道,无论是哪一种,都不是我想要的。
所以他答应了师傅的要求,他从此不出现在铁手的面前。只是,当时的师傅并不会想到,他所要演的一场假死的戏,注定会假戏真
做。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死亡铁手不会相信,而跌落山崖会要了他追命的命铁手更加不可能相信。
所以,他到火药库领了大量的炸药,从走出六扇门开始,他就已经是绝无生路。
如果不能让你因为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