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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图被握过的手,松开以后,好像还是很有感觉,握了一下拳心,余光里看了一下自己那只手,才放录像带上面去。
蓝天准备回自己家去:“小玉,那你在姐姐这里玩,我过去了。”
叶玉走上前:“噢,哎,我看到你在擦自行车,是不是要去哪里?车子还在,我让司机送你?”
“不用,呵……谢谢。”
叶玉急忙绕到已转身的蓝天前面:“跟我就别客气了,说嘛要去哪里?”
“我没想去哪里,只是擦一下自行车。”
直觉蓝天在说谎,明明就是想去找沙颖:“哦……呃……哎?要不我们几个一起去沙沙家好不好?给她一个大惊喜?”
犹豫了……
她比谁都想给沙颖一个惊喜……
真的犹豫了……
眼睛停在叶玉脸上,可她的心不在叶玉身上,思绪完全飞去了沙颖的模样……
她摇头:“……还是……不要了。我回去了你在姐姐家里玩。”
伤感的眼神把她出卖,她说不要,事实也许她是什么都不要了。
“小天?”叶玉拉住蓝天的手。
她看向蓝芳:“姐姐你陪着小玉我过去了。”她抽离被叶玉握着的手。
已经不是1200公里而是25公里,可是永远都近不了。
孤单的背影往隔壁走去,看着这辆自行车全是那些年的画面……
闭上眼睛她摸着车把手……
没有什么好后悔的她尽力珍惜过她了……接下来的事情,就只剩看着她……走向一个男人……一个男人!一个可以给她幸福的男人!一个……男人……沙沙……
“是不是准备去我家里?”
时时刻刻都想念着的声音……
看着蓝天,沙颖解开她白色毛茸茸的围巾……
一下把沙颖抱起,头埋去她胸间……
确实需要她……
沙颖抱着她的头微笑在阳光下……
叶玉挽着蓝芳,深吸一口气,认识了,就不可能再当不认识。
又是一个让蓝家特别喜欢的女孩,与沙颖性情完全不同,蓝图平时自信的双眼面对叶玉谦卑无比,却在找话,让人不难看出他对叶玉有一份独特的好感。
于是蓝芳频频避开她和叶玉蓝图三个人一起的时候,这段缘份在蓝芳看来越想越激动,此时此刻真的好感谢上天安排她还有一个哥哥。
滴水成冰的季节,屋里是这么快乐,五个年轻人同聚在蓝芳家里,一起看蓝图在街上租的录像带。两位妈妈坐在另一边打毛衣,她们不时拿过来自家炒的瓜子和准备过年用的糖果,也坐一边聊着她们自己的家常,一口地道的金港话。
夜阑深处,蓝天放着密密麻麻书的房间里,灯已关掉。
呼吸声越来越急促,躺在蓝天臂弯里越来越觉得不够……现在见一面是多么不容易……
她翻身按住沙颖又似不安分的手,却十指紧紧相扣,呵气在对方嘴里轻声说话。
“要不你试试不让我来找你,或试试我来找你你躲着不见我,可不可以做到?”黑暗里还是可以看见她的蓝天是看着自己的。
“我不会躲着你。”
“想我吗?”闻着她的柠檬味,无法理智……
“也不会不让你来找我。”闻着沙颖的气息她咽口水……
“我想你……你知道你明白的——”
“把专业学好。”还是额头靠去她的……
沙颖摒住呼吸,难过地克制那不可思议的欲望:“……如果真是这样下去,我的一切可以与你无关了,不需要提醒我该如何走好我的未来。”
“沙沙的未来小天也必须关心下去,小天会走在沙沙的身后,永远。”
可是沙颖不需要这一种永远,抬起头要亲吻这个人,可是这个人头抬更高躲开了……
“你……你……”
她埋进沙颖头发里:“……”
必须把心情冷静下来,沙颖紧扣的手指松开来:“按痛我了,松开吧。”
她的躲开,她的无语,慢慢冷却两具躁热的身体。
早晨醒来,沙颖睡在蓝天臂弯上,是蓝天多么眷恋的容颜……
实在不忍心抽去已麻掉的手臂,抱着她闻着她想着她珍惜着她,这样的相依相偎已是多么奢侈。
已是早晨八点半,沙颖醒过来。
“怎么没有去练剑的?”
“呵……练了回来了。”
“不可能。”伸手去摸蓝天的脸,五个手指从蓝天的额上,滑到下颚。
“下午和晚上练也是可以的。”
“没舍得我是不是?”
“呵……沙沙睡得很香。”蓝天开始很不自然地抽出自己的手。
“手,麻了吧?”沙颖搓揉被自己睡了一夜的她的手。
“没事,没有。”
她知道这个人,事实就是舍不得所以剑都没有去练,事实就是被她睡了一夜的手真的麻得厉害了,低下头去,也不想非要和这个人争辩,今天就得回自己家了,得和她好好的把相聚的时光珍惜。
开始拨弄她脖子里的小瓶子看着她:“怎么你脸上从不长痘痘的?我们宿舍里有一个女孩,此起彼伏地长。”
“沙沙长过没有?我从来没有看见。”
“呵呵……奇了怪了,我也没有长过,但是芳姐姐长过,上次看到玉姐姐也长了一颗,你说究竟是我影响了你还是你影响了我?”
“这还用问?肯定是我影响了你,呵……练武还有一个好处就是不会长痘痘。”
“啊?真的吗?”
“呵……我们得起床了,待会儿小玉的车子会把你送回家。”
“没想到她家里条件这么好。”
“嗯……小天要努力读书,将来也要买小汽车,接你,送你,不至于让你的脚冻着了。”
“呵……我还是怀念你骑车带着我的日子。”
有冲动想说要不今天就骑车带她回去:“……我也怀念。”说这样的话,实在是因为不可以这样没完没了地不小心下去了,再说这寒冬腊月的,沙颖坐在后面脚确实是非常冷的。
沙颖等待着蓝天说一句今天是否可以骑车带她回去,虽然知道真的路太远会很累,可她只说了一句怀念,纵然脖子上的沙沙看来一直没有摘下过,若说争取,昨夜沙颖做得够多了,既然如此……
“呵呵……我们再不起来你妈妈可能就要来敲门了。”
轿车在外面等候多时,叶玉必须要走,已是除夕,总不能真的待在别人家过年,沙颖也必须要走了。
这一次,沙颖在车里回头往后看,难过又含着些恨的神情直接分了叶玉的心,她握住沙颖的手,沙颖是如此的直白天真,叶玉却每天每天总在说着无关痛痒不着边际的话,可是两种态度都不可能有一个想要的结果,除了珍惜在一起的时光还能有什么样的奢想。
火车站里,人来人往等着各自即将的行程,看似安静的沙颖和蓝天,一起坐在冰冷的长椅上牵着手尽量地靠近,时不时在谈些什么,有心望去,很像两朵开艳的白色百合相互爱慕,此刻低语,一定与别离有关。
沙颖的火车已经进站,蓝天摘下自己的包给蓝芳,背起沙颖的包牵着沙颖的手往进站口走去,两个人个子都很高,站在一起的背影尤其好看。
火车停靠只有十分钟的时间,车厢里找到沙颖的铺位,担忧的目光看向她的沙沙:“一定要平安。”
“天……”
松开手时眉头立皱:“我走了……沙沙……”
“天……天……”她拉住蓝天的手……
低下头看到沙颖抓紧自己的手……
多么好看的一双手……
她需要自己……
狠下心抬起头来:“小天会一直在沙沙身后,沙沙要坚强,到了北京给我打电话,拜。”
“天……”
车窗里双手扒在玻璃上,她的蓝天眼睛那么潮湿不是明明舍不得她的吗?!车子开动,她的蓝天闪去后边,那双眼睛却在沙颖的心里看得就想跳下车去……
呆呆地望着火车远去,脚步沉重到挪不开,她的沙沙,从今以后就是这样不断地送她走对不对?她只有一个送她离开的身份,与她之间……只能止步于此……
如果一切必须有定义和条件,又为何会过上那么多不小心的日子,那清澈如水的岁月里,没有人计谋,都是随着最单纯的心,看那最想看的容颜,听那最想听的声音,牵那不求回报,只为遇见的手……
火车里的沙颖凄然泪下,心事重重重重心事该向谁说,是自己要得太多,还是人生原本就是种煎熬,她的心里似乎根本连自己都装不下去,理想,抱负,全部被这份不小心替换,伏案而泣,声声哽咽,无法停止……闭上眼睛全是那个人的眼睛那个人手上的茧那个人曾经失控的拥抱……她把口罩拿下来,她需要深呼吸。
对面座位一位男生给她递来一块手绢,这才发现自己严重失态,她微转向别处,掏出自己的手拍擦她潮湿的脸……
抬头瞬间,男孩发现女孩的容颜……深深地被她吸引……
是否一生都将这么僵着?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