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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二少的悸动
鼬这次居住的地方是一个颇为繁盛的小镇，街道上人来人往很热闹。有些像……有些像平静时期的木叶，带着浓郁的「生活」气息。佐助看着热闹的街市，脸上浮现起些微的回忆神色。
但穿过几条街巷返回鼬的住处时，沿途则渐渐清净起来，脚步声在磨损的石板地面上节奏舒缓的回响。偶尔脚尖踢到一颗碎石子，石子滚动间轻快撞击地面的声音在一片静谧中格外清楚，这样的声音依旧无比熟悉。佐助抱着装着蔬菜的纸袋走在窄窄的石板小路上，只觉得在这条普通而且偏僻的小路上，时间离奇的重叠到一起，他几乎可以看到小小的自己走过空旷的街道，两侧墙壁上有褪色剥落的团扇图案……
心脏有一瞬间的失重，胸腔里空洞虚无。搂紧胸前的纸袋，垂在胸前的挂坠受到挤压硌得胸口微微刺痛，重新找回真实的感觉。收敛起恍惚的神情，佐助加快了步子，至少他现在要到达的房子里，有一个等待他的人，而不是空余一室的寂静。
推开房门的手失了力道，门扇的碰撞声让鼬立时警觉起来，眼前仍旧绑着纱布的脸准确的转向门口，指间扣住苦无随时准备攻击。
“佐助。怎么了？”鼬感觉到熟悉的查克拉，只是听着佐助急促的喘息，鼬没有解除戒备的状态。
“没事，哥哥。”反手掩上房门，佐助整个后背倚到上面，逐渐平复心情。
鼬靠着起居室的窗户站着，从地理位置上来说，若遇到突发状况，从窗口可以及时快速的转移。在治疗眼睛的期间，鼬出于忍者本能习惯的占据那个位置。而此时，阳光从敞开的窗户大片的涌入，雪白的光线淹没鼬逆光的身影，模糊了光影的界限，像是一幅定格的画卷。
佐助放下手里的东西，慢慢走向窗前那一片明亮的光线里，伸手环住鼬的腰，抱紧。这次，终于有可以依靠的、温暖的怀抱。
鼬在听到佐助靠近的脚步声时，便收起手里的苦无，绷紧的肌肉也放松下来。单凭听觉，他也能察觉到佐助情绪的波动，刚想开口询问，却被抱住。扑进怀里的身体很瘦，比之同龄的孩子瘦很多，即使进行多年的强化锻炼，骨骼依旧过分纤细。
鼬抬手揽住佐助的肩，就那么安静的站着。没有问什么，也没什么可以问，过往欠下太多，而现在可以弥补的太少太少。
“唔……”佐助有些不好意思的退后半步，离开鼬的怀抱。还好，鼬看不到他泛红的脸，抬手覆住温度升高的脸颊，佐助庆幸。
每次，他都想在鼬面前表现的更强，但每次，都正好相反的，在鼬面前他总会把最真实的感情表露。柔软的，脆弱的，孩子气的……那些埋藏的很深的情绪，因为鼬而苏醒过来。
“你啊……”鼬唇角柔和的弯起，声音里有怜惜与宠溺，伸手准确无比的戳中佐助的额头，“还是小孩子啊……”
“我才不是！”佐助气愤。啊，就看他在音忍里的实力排位，就看他全盘掌控着关于木叶的情报网，就看他完成的任务卷轴数量……无论无何也不能算做一个「孩子」啊！
可是……好吧，这些都不能和鼬说，也不敢和鼬说，生怕打破目前难得的平静美好。其实，若能永远和鼬这样生活，佐助想，他情愿在哥哥眼里做一世的「孩子」。
“咳、我去煮饭。”
“喂……”佐助这话一出口，先让一直安静微笑旁观的阿佐撇嘴，家务都是他来做的好吧？佐助你转移话题的水平太烂了==＋
而鼬也抿起嘴扭头‘看’向窗外，和以前一样，佐助真是从来都不会找合理的溜走理由啊……
因为买了新鲜的蔬菜，所以午饭丰盛了许多。鼬听着碗碟不断放到桌子上的声音，粗略的记住方位。
“鼬哥。”随着声音，鼬握住阿佐递过来的筷子，然后带清凉水意的手握住鼬执筷的手，详细告知他每道菜的位置。
而佐助在吃饭的时候也特地坐在鼬的身侧，偶尔伸筷给鼬夹菜——但是，你不要把番茄汁烤肉也放到鼬的碗里啊喂。
鼬不动声色的咽下烤肉，虽然烤肉确实是他讨厌的食物，但是经历过靠着兵粮丸和树叶熬过埋伏任务的人，是没有挑食这个毛病的。不过么……鼬放下筷子，摸到汤勺，慢慢舀起甜酿丸子。
“佐助。”语气淡淡召唤道。
“我、我刚才是夹错了、”佐助咬着筷子，憋着笑辨明自己是‘清白’的，“唔……咳、咳……”
嘴里被送进甜腻腻的丸子，太过浓郁的糖味覆盖所有味蕾，没有完全融化的砂糖填满口腔，牙齿能够清晰的感受到那些细小的砂糖颗粒。
“没事了。”鼬没被纱布遮住的大半张脸上神情平静，淡然的收回勺子继续吃饭。
“呼……”佐助喝掉一整杯水才冲干净嘴里的糖味，突然觉得印象里一直严肃的鼬，其实也挺小心眼的==
***
“眼睛那里沾到水没关系，正好等下要重新换药的。”阿佐把单衣递给要去洗澡的鼬，顺便提醒。
“知道了。”
以鲜血为媒介大量消耗查克拉的阵法图腾只是初次要用到，之后只需要更换敷在鼬眼睛上的药物就可以了，没什么麻烦。所以等鼬洗好澡出来时，阿佐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
鼬坐到地板上，脸稍微向上仰起，蒙在眼睛上的纱布已经在洗澡的时候拿了下来，只是眼睛还是轻轻闭着的。刚刚洗好的头发在脑后垂落，因为被水打湿所以颜色格外纯粹，深深的黑色。有一缕头发贴在额角，细小的水珠顺着眉骨的轮廓一路下滑。
“嗯，鼬哥和佐助一样，都不擅长擦头发。”拿起干的浴巾，阿佐把鼬还在滴水的头发包到里面，重新擦了一遍，然后用木梳理顺。
用细棉布吸干鼬眼睛周围的水，重新覆盖上药棉，在这期间鼬一直安静坐在那里，案几上的台灯斜斜的投下光晕，让合拢的眉睫在鼬的眼睑下投影出一片扇形的阴影。
在把纱布覆盖到鼬眼睛上，遮住纤长的睫毛与那片小小的弧形阴影时，阿佐感受到心底有莫名的怅然，那种学名称作『不舍』的情绪。抿了抿嘴唇，阿佐把那种像是细细一束温水的感觉压下。
因为鼬才洗的头发没有干，不能直接用纱布盖住头发缠绕到脑后，阿佐选择用细绳把鼬眼前的药棉固定好，然后打结，细细的线绳在鼬头发上勒出浅浅的凹痕。
在双手绕到鼬脑后给绳子结扣的时候，阿佐调整了一下姿势，变成从上方俯视鼬。鼬被棉白的纱布遮住了上半张脸，余下能看到秀气的鼻与淡色的嘴唇。鼬的嘴唇很薄，时常抿成一线，配上他冷漠的眼神就会像刀锋一样凌厉。但是现在看不到鼬的眼睛，柔和的灯光让那缺失血色的唇泛起暖色，也暖化了那凛然的线条，很秀气，很想……触碰……
松开还维持着系住绳扣动作的手，阿佐闭上眼，带着眼睛里如溪水匆匆流过的感情回到意识层深处，让突然换了位置的佐助莫名其妙。
“呃？”稳住有些摇晃的身形，佐助拉开同鼬太过接近的距离。
同鼬聊了一会，佐助拿着单衣去洗澡。本来这时候通常都是阿佐出现的，但是今天不知怎么回事，阿佐自从突然回到意识层了便默不作声了。胡乱把浴巾在头发上揉了两把，佐助在对话没有回应之后睡了。
在睡眠袭来之前，佐助伸手拂过嘴唇。之前因为与阿佐之间突然调换位置，他的动作有些不稳，刚才在拉开同鼬太过接近的距离时，嘴唇擦过鼬的头发，感觉到湿润的，带着体温的触感。
很微妙的感觉。
***
想要去触碰……感受温度……感受血液在那层皮肤下流过的触感……
在静谧意识空间里，阿佐想，现在浮动在心底的感情，应该叫做
『欲｜望』
第四十七章 二少的告别
佐助这两天在对挂在墙壁上的日历有很大的意见，每次经过时都不免瞪上一眼：真是的，你就不能慢点翻页么！
日历很无辜，就算它套着上周的日期也改变不了现实里的时间，也阻止不了二少假期越来越少的事实。
在矫情的感慨了“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之后，佐助不得不面对告别哥哥返回音忍这个问题了。所以就说，「现实」是一个无比可恨的家伙，专门挑在最美好的时刻把人从美梦里一巴掌扇醒。
在佐助告诉鼬他第二天便要离开时，鼬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