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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不成六年前,还有人来过这里?
正疑惑间,背上的曲蘖却忽然动了动。
清酌心中一喜,急道:“阿蘖?你还好么?”
曲蘖没有回她的话,嘴里似乎呢喃着什么,她没有停歇地说着,清酌凝神听了好一阵子,才听到了一些。
“……世……不是……家的孩子……我二人都……职责所累……”
断断续续的话语甚至连不成完整的句子,只有反复出现的四个字被清酌听清楚了。
“若有来世。”
轻轻把曲蘖放下,坐靠在掉落的墙砖里。血已经完全止住了,但曲蘖没有醒来。她紧紧闭着眼,脑门上有细汗渗出,嘴里仍然重复着那些清酌不太听得清的话语。那模样像极了深陷在噩梦中无法醒来的人。
清酌难过起来。她不知道怎么办。云鹊也不在手边。相柳城的时候,还有曲蘖可以想办法,现在,只剩她一个人了。可她完全不知道怎么应付这情况。这种超越常识的力量,她完全束手无策。
“来世么?”清酌低低道:“阿蘖,我不想期待什么来世。我这辈子还没过完呢……”
曲蘖仍然睡着。
咬了咬牙,伸手扶在曲蘖双肩,清酌几乎是从喉咙里低吼出声:“阿蘖!你醒醒!!!来世什么啊!!!这辈子还这么长!!醒来啊!!!”
曲蘖被她一晃,呢喃停住了。手下的皮肤很凉,但失血太多的症状反而是会发热,这发现让清酌心下一惊,几乎要哭出来:“阿蘖!!醒醒!!!!!”死死拽紧膝盖,一手压住双眼,清酌跪坐着将脑袋埋进双膝:“娘的,不是说是什么后悔药么,后悔药在哪里!!!!阿蘖……阿蘖……醒醒……求你了……醒醒啊……别丢下我……”
她不喜欢这里,她想离开。她想救曲蘖。可是不再有奇迹了。
——别再说什么来世。我只想今生。
——求求你。别丢下我。
清酌将脑袋埋得更紧。
“不会丢下你的。”惊讶地抬起头,眼前的曲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了起来,她伸手,一把将清酌从地板上拉了起来,还顺手帮她拍了拍裤腿上的尘土,“我只是不小心睡过去了。”
“阿蘖?”清酌愣愣的。
“还没死呢。”伸手捏了捏清酌的左脸,曲蘖笑得轻松。话音刚落,身上就扑来了一个人,死死抱住她的脖子:“阿蘖!!!”
“你再抱紧点,我就真死了。”安慰性地摸了摸清酌的脑袋,曲蘖环顾四周,“我们是在塔里?”
“嗯。”
“我好像做了个梦。或者说,我又看到了上辈子。”
“上辈子?”
“我看到了我大伯,还有你爹娘。”曲蘖似是回忆:“奇怪的是,我想不起了他们的样子。可之前看到上辈子的时候,我是说如果那是上辈子的话。我看到你,你跟现在的模样也不一样,可我还是记得。”
“梦里头发生了什么?”清酌抬头,曲蘖一副思索的样子,久久没有答话,她试探道,“是不好的事情?”
“跟我们上次看到的,差不多。”
“我……死了?”清酌偏过头,有些不太愿意说这句话。虽然她也知道那不是真的发生了,但这么个情境下,也许她真的会死。
“确切的说。是我们都死了。”曲蘖叹了口气。
“这些都代表了什么?”清酌捏紧拳头,“我跟你说过我之前还遇到时间减速甚至暂停的情况,如果姜家想要的就是某个能控制时间的东西,为什么我们都到终点了,还是毫无头绪?我们又为什么会看到那些‘上辈子’?”
“也许……”曲蘖摸了摸下巴,没把想法说出口。也许这只是虚晃一招的陷阱呢?若那宝贝真能控制时间,那花大力气做个陷阱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她之前怀疑相柳城也是陷阱,但奇怪的是,她们带出了一只不知道做何用处的盒子,这又不像是陷阱了。那么相柳不是陷阱,这里会不会是?
摇摇头甩开这些想法,曲蘖朝已经烦躁地开始左右踱步的清酌道:“与其想那些,不如来看看这个。它摆在这里,肯定是有什么作用的。”
清酌朝她看过去,瞪大了眼睛。
“怎么?”觉察出清酌的不对劲,曲蘖问道。
“这个东西。它刚才不在这……”清酌扯了扯嘴角,从曲蘖醒来之后,她就没留心观察身边了,因为之前已经看过。但这个东西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方才塔中央八棱形的空地上已经出现了一个石制的低矮台子。
铜制的指针和石制的圆盘,就这么立在直直照下的那束光里。是平常的,日晷的模样。
然而那石盘上的针影,却完全不似正午时分的影子,而是斜上的角度,细长细长,几乎触到盘沿。
曲蘖的注意力,却没有放在这座圆盘上,她看向塔中的一个角落,手指了过去,朝清酌道:“这个,刚才在么?”
黑色的人影静静地坐躺在乱石中,他的腿上压着几块墙砖,附近都是血迹,从墙砖跌落的位置来看,应当是从塔顶掉落的,这个人的脚大约是被砸断了。他的右肩一处血洞,似乎被什么个头不小的利器所伤,伤口很深,越过歪倒一边的身子可以看到凶器在墙上留下的明显痕迹,显然是被击穿了肩膀。
他已经死了。但尸体没有腐坏,也没有散发出气味。大约是刚死不久。
“不在的……”清酌确信自己没有看错。但倘若这么大一座石台都能凭空出现,出现个把死人,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曲蘖慢慢放下手。转头看着清酌,脸上神色复杂:“他是我大伯。”
“你大伯?!”清酌一愣,还未说什么,曲蘖的目光却越过她的肩膀,看到了她身后的乱石堆里:“你后面的……是你娘……”
作者有话要说:咱很感动。下回终章。亢奋状态。
☆、二十二、逆晷(中)
角落里卧着一个人。
塔里亮度不高,清酌花了点时间才找到曲蘖所说的人,她的双腿已经被掉落的砖块完全压在下面,左手握着一块碎石,右手不远处有一把断刀。脑袋歪向一边,死亡时间应该与曲蘖的大伯姜鸣差不多。但从地上的血迹看,这俩人却也不像是失血过多死亡的。事实上,他们虽然伤重,但那都不是能即刻毙命的伤。
——那种感觉就像是,他们是突然失去生命的一样。
——清酌静静看了一下。那的确是她的娘。有种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这大概就是血缘。事情到这里,她知道自己已经不必问曲蘖为什么知道那是墨清的原因了。在见到她本人前,幻象中的墨清她一点印象也没有。也就是说,除非真的见到本人,不然她是不可能能够回忆得起幻象中那个人的模样的。但这岂不是说明,她真的从来没见过自己的娘?或者说,必须要仍保有记忆才行?
忽然感觉曲蘖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清酌回头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笑:“我没事。虽然的确有点难受。但是毕竟……”她顿了一下,有些失落:“我从没见过我娘。至少,我不记得我见过……”
“我也没见过。”曲蘖语气也是难掩失落,她手盖在眼睛上揉了揉,呼了口气,“我娘生我的时候就去了……”
“对不起……”清酌抱歉道,关于曲蘖的娘,她只听曲蘖提过几次,最先那次她用的口气极淡,在塔外却完全克制不住了自己的情绪,而现在她的样子,让她有些难受。
“我没事。”曲蘖摇头,“我不该现在提这个的。”
清酌也摇了摇头,但什么都没说。
一时沉默。
曲蘖把注意力转回了到了日晷上。现在不是一个悲伤的好时机,明明塔外看有一扇黑门的,塔内却只看得到墙砖。如果不能找到那个什么“后悔药”或者想办法出去,那么下一个悲伤的对象就是她们自己了。身上的血止住了,但力气却还是不怎么使得上来。她心里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她觉得并不是自己好了起来,而是时间在她身上暂停了——
这个想法很快就被打断,清酌觉察出她的不对劲,晃了晃她的手。
清酌的手有些凉。曲蘖回了她一个安心的笑,觉得自己想多了。能够觉察到对方的体温比自己低,就说明自己的血液还在流。她下意识地摸向心口,却骤然凉了身子——没有心跳。
“怎么了?”
“没事。刚才想到些东西,被你突然这么一下,有点吓到。”曲蘖作势拍了拍心口,道:“你有没有发现这个东西有点奇怪?”
“嗯。”清酌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