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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见过墨晶晶这个人,叫我娶她,未免……”
“未免什么?你难道认为我很想嫁你?!”随着话语,楼梯上响起噔噔的踏步之声。
易锋寒与古梦崖愕然回首,只见一个身材瘦小、皮肤黝黑、双手满是老茧的少女出现在楼梯口,一双怒目瞪向他们。
易锋寒暗道:“妈的,说话太大声了。”微笑着站起身来,干咳一声,拱手道:“请问姑娘……”
那女子粗声粗气地道:“我就是墨晶晶!”
古梦崖尴尬地站起来,正欲开口,墨晶晶已然摆手道:“我还没有到惨到需要利用恩惠要挟他人娶我的份上!我今天来,本就是要给你说清楚,我们的婚姻是不可能的,既然你也有此意,此事再也休提。”说罢转身就走。
“放肆!”话音未落,墨门三天中的墨尊天已经出现在墨晶晶面前,沉声道:“婚姻大事,岂可儿戏。”转头望向古梦崖:“小女……”
墨晶晶抗声道:“爹,别说了,女儿绝不嫁他!”
墨尊天当即暴怒,右手猛然一挥,扇在墨晶晶脸上,将她打了个踉跄。墨晶晶抬手抹了抹嘴角的血丝,也不说话,一双神光隐隐的秀目透出坚定不屈的光芒,毫不相让地迎向墨尊天的怒目。
古梦崖连忙上前:“墨三叔,有话好好说。”
墨尊天怒道:“我管不了别人,难道连女儿也管不了?!”
古梦崖心知墨尊天言有所指,不好再说,悻悻地退了下来。易锋寒见状,暗叹一声,大步上前:“墨三叔,令爱刚刚远行归来,一路奔波劳顿,难免脾气暴躁了点,还是先回家稍作休息,婚姻之事,待今晚再议。”
墨尊天想起女儿此行的辛苦,心中一软,暗自恃道:“晶晶自幼倔强,强行施压也不是办法。唉,这些年轻人哪里知道我们的苦衷,墨门日渐衰微,再不培养一批良材,日后恐无立锥之地。这两个小伙子,不但跟我们墨门有渊源,更难得的是师承家传,没有师门,无论如何得想办法留住一个。算了,回家再劝劝她。”想到这里,转头对着墨晶晶:“还不跟我回家。”接着拱手道:“二位公子,晚上戌时门主会在墨圣道堂邀请门中长老议事,希望你们能来参加。”
古梦崖道:“我们不是墨门中人,就……”
易锋寒悄悄用脚一踢古梦崖的脚跟,还礼道:“晚辈等一定准时到场。”
墨尊天父女走后,古梦崖垂头丧气地道:“你为什么答应娶?”
易锋寒淡淡地道:“事情总要解决的,逃避不是办法。对了,你本来打算怎么报答墨门?”
古梦崖干笑一声:“我也不知道,想的是他们有麻烦我一定出手帮忙就是了。”
易锋寒道:“你可想得真简单。剩下这个烂摊子,让我来头痛。”
古梦崖眼睛一亮:“你有办法?”
易锋寒点头道:“你同意婚事就可以了。”
古梦崖闻言一愣,随即坐回座位:“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好主意,无聊,我要点头早点了,起码当时还有点幻想,嘿,给我说什么墨门第一美女,我虽然不愿意,心里多少还是有点期盼的,呵呵!”说着面容忽然一苦:“现在真是打击,样貌丑陋,脾气暴躁,连说话都跟男人差不多,幸好我没有点头,否则这辈子就完了。”
易锋寒瞥了古梦崖一眼:“其他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个性很强,现在就算你点头,她也不会肯嫁你。”
古梦崖立即省悟:“这样就不是我忘恩负义,而是她自己不愿意,我自然不能勉强人家,呵呵,妙啊!”不过马上又患得患失起来:“可是神州人的婚姻向来是父母之命,就算墨晶晶不肯,她父母甚至墨门主等长辈也会施加压力,似乎不大可靠?”
易锋寒冷冷地道:“现在你还有其他选择吗?如果你不想赌一把,就留下你的都天烈火神针,跟我一起去渭州。别告诉我你想拿了好处就跑?”
古梦崖苦笑道:“想,当然想!”随即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颓然道:“可惜你不是这样的人,我也不是。”
易锋寒摸出三才传讯牌:“要不要跟老大商量一下。”
古梦崖立时跳了起来,大叫道:“不要!千万不要!否则一定被他一阵好骂。算了,我认了吧。”
是日辰时,易锋寒与古梦崖在一直寄宿的墨敬天家中吃完晚饭,正欲出门,忽听公输灵筠叹了声气:“唉!”
古梦崖连忙转身:“公输大婶,你在烦心什么事?”
公输灵筠背过身去,以平静的语气道:“古公子现在一定不肯答应婚事了吧?”
古梦崖奇道:“公输大婶何出此言?”
公输灵筠嘿的一声:“男儿总是喜美厌丑的,你现在见到晶晶的样子,唉!”
古梦崖嘟哝道:“难道女人是喜丑厌美的?”
易锋寒却道:“公输大婶似乎言犹未尽?”
公输灵筠道:“其实晶晶小时候真的很漂亮,可是你们也知道,我们墨者终日奔波、兼济天下,自身难免苦乏。其他的小女孩还在父母膝前承欢的时候,晶晶便已经出没于穷乡僻壤,接济弱小,她从小就很懂事,一般墨者小时候很难做到将自己必需的食物送给更需要的人,她却能够做到,因而常常弄得自己食不果腹,发育自然不好,加上终日日晒雨淋、跋涉劳苦,皮肤也变得黝黑粗糙。我们墨者都是这么过来的,所以都能理解,可是外人就不一定受得了了。”
古梦崖垂下头,半晌无语,忽然抬头道:“公输大婶,对不起。”
公输灵筠也不回头,徐徐道:“你没有对不起我,去吧。”
易锋寒与古梦崖神情肃然,同时向公输灵筠的背影施了一礼,这才转身出门。听着易、古二人逐渐远去的脚步声,两行泪水无声地滑过公输灵筠的脸膛,滴在幽暗的地上。
易锋寒与古梦崖默然走在墨城长街,心中沉甸甸的甚是难受。古梦崖终于开口道:“我心里不舒服。”
易锋寒沉声道:“我也是。”
古梦崖忽然轻笑道:“其实娶老婆也不是坏事,怎么看,我都不算吃亏!”
易锋寒猛然止步,转头望向古梦崖:“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不要意气用事!”
古梦崖抬头望天,喃喃道:“是吗?我是在意气用事吗?”
忽然间,墨圣道堂方向,马蹄声雷鸣般响起,易锋寒与古梦崖对视一眼,俱都清楚地看见对方眼中的震骇,齐声道:“墨门出事了!”
易锋寒当先冲出,心中不停转念,思索出事的可能性,但是怎么也想不出谁敢再墨门闹事。古梦崖紧随在易锋寒身后,一脸兴奋之色,墨门财力拮据,马匹十分珍贵,一向甚少动用,现在居然大量使用,一定出了大事,如果现在能够帮助墨门,自己在处理墨门的关系时就不会完全陷于被动了。
五骑奔马朝易、古二人直冲过来,易锋寒认出带头的青年壮汉乃是墨用民的得意弟子鲁无乐,连忙上前招呼道:“鲁兄,发生了什么事?”
鲁无乐瞪了古梦崖一眼,哼了一声,怒气冲冲地径自率众策马而过,疾驰的骏马险些撞在易锋寒的身上。
古梦崖完全摸不着头脑,一脸茫然地对易锋寒道:“我怎么得罪他了?”
易锋寒没有好气道:“我怎么知道?直接去问墨门主吧。”说罢纵身一跃,脚下加速,往墨圣道堂奔去。古梦崖连番不顺,亦动了真火,身形展动,一言不发地跟在易锋寒身后。
易、古二人刚到墨圣道堂门口,便见墨用民与墨尊天站在门口,俱都面色铁青,甚是难看。
古梦崖抢前一步:“墨门主,发生什么事了?”
墨用民指了指墨尊天,阴沉着脸,也不回答。墨尊天沉声道:“对不起,古公子,小女顽劣不堪,难配君子,今后婚姻之事再也休提,告辞!”说罢看也不看古梦崖一眼,扭头就走。
古梦崖张口欲言,却发觉自己根本无从说起,只得重又闭上嘴巴。易锋寒见状,上前拱手道:“墨门主,这……”
墨用民寒声道:“晶晶离家出走了。”
古梦崖心头一震,失声道:“什么?!”
易锋寒勉强笑道:“不会是因为老三吧?”
墨用民寒冷如冰的目光落在易、古二人身上,看得他们心底发毛,半晌才道:“不关你们的事,也许我们的决定根本就是错的。对了,易公子不是要回渭州吗?是时候启程了吧?古公子进京之举危机四伏,路上要多加小心。还有,都天烈火神针威力虽大,但是难以控制,能不用最好别用,否则吉凶难卜。”
易锋寒闻言,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