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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二寨主曾经兵戎相见。”
孟山心头一松,大笑道:“我还以为什么事呢!小事而已,放心吧,二寨主不是个小气的人。而且,有我在哩,如果你们受到别人无端的排挤打击,便立刻告诉我,我一定为你们主持公道。”说着转向方长恨:“方老弟豪侠义举,我亦略有所闻。不过自你远走异乡,便音讯全无,想必你去了不少地方,讲些你所经历的奇闻异事给我这个土包子听听,怎么样?”
方长恨点头笑道:“好啊,不过在下不擅言辞,讲起故事干瘪无味,恐怕三寨主会听得心烦。”
孟山大笑:“方老弟客气了,听你说话文绉绉的,便知道你有才学,不像我老粗一个,什么都不懂。来,来,快讲。”骤然扬声喊道:“来人,给老子拿三坛好酒,再炒点下酒的小菜,今夜老子要与方、糜两位老弟好好聊聊。”接着对方长恨道:“嘿,不会打扰你们休息吧。”
方长恨笑道:“哪里话,荣幸之至。”
酒过半酣,方长恨与孟山相叙甚欢,不由起身道:“初到贵寨,便能与三寨主把酒畅言,实在是我们兄弟的福气。老实说,我们虽然决心投靠贵寨,却并不怎么清楚三位寨主的为人,刚才还在担心前途未卜,现在我们对三寨主可是心悦诚服,以后我们哥俩儿就跟三寨主了。”
孟山满脸通红,睁大充满血丝的虎眼:“哈,来,再干。”一面拍着胸脯:“你们放心,跟着我孟山,保证你们以后吃香的、喝辣的,在绝龙岭横着走都行!”
次日,孟山一早便去见孟岳,一进屋就嚷道:“大哥,我看他们没有问题。”
孟岳正在洗脸,闻言不由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骂道:“满四十的人了,还这么冒失,把话说清楚!”
孟山胀红着脸把昨夜方长恨对他讲的际遇转述给孟岳,然后总结道:“方长恨自叙的经历完全听不出破绽,而且糜豪的来历也与黄哥的推测吻合,他的确是渭州刀客。我看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他们两个都是难得的好手,人也机灵,别让他们发现我们有疑心,否则平白失去两个好帮手,便太可惜了。”
孟岳道:“有道理,不过小心能驶万年船,谨慎点不是坏事。你既然认为他们没有问题,便交点事情给他们做,看看他们有多大的能耐。”
待孟山兴冲冲地出门后,孟岳自言自语般道:“真的没有问题?”
门帘后传来黄通的声音:“孟大哥请放心,此事我会处理。倒是孟二弟……”
孟岳打断道:“放心,虽然他是我亲弟弟,但是我不会让他乱来。哼,屁本事没有,还想另立山头。”说着说着,声音渐厉,眼光中寒芒骤盛。
黄通走出来,一面向门外迈去,一面道:“孟二弟只是看我不顺眼,并无反叛你之心,孟大哥也别想得太严重。”
孟岳道:“难得黄贤弟如此体谅,不过我观方、糜二人并非一勇之夫,二弟若得他们之助,羽翼渐丰矣。”
黄通脚下微微一顿:“方、糜二人初来乍到,急于立足,所以昨夜才会对孟二弟那样说,嘿,日久见人心,孟二弟的脾气,很难留住人的。我们现在尚不知方、糜二人的能力,不妨先让他们在孟二弟手下办事,若他们真有才能,以孟大哥的气度,届时纳为己用应当不难。”说完再不迟疑,疾步远去。
孟山跑到方长恨与糜豪面前,大声道:“我看你们本领不凡,本来想倚为股肱,但是你们刚来本寨,寸功未立,我如果委以重任,恐怕底下的兄弟们不服。”说着眼睛直瞪瞪地盯着方、糜二人。
方长恨心领神会,微笑道:“三寨主有事尽管吩咐,我们兄弟一定竭尽所能,不负你的厚望。”
孟山笑道:“好说,本峰山脚下向东五十里,有个小村庄,名叫王家村,村子不大,只有十六户人家,百来号人,精壮男丁不到三十,你们两人没有问题吧?”
糜豪道:“不知我们要取得多少财物才算合格?”
孟山一愣,随即大笑道:“开什么玩笑,王家村穷得叮当响,就差不抢你了,你还想抢他们?”说着面容一冷,轻描淡写地道:“我是要你们去把那些村民的人头拿回来。”
糜豪吃惊道:“什么?!”
方长恨亦皱眉道:“既然不为敛财,又何必杀害无辜。三寨主还是另出题目吧。”
孟山阴沉着脸:“你们不会吧,两个大男人,比娘们儿还心软,哼,干我们这行的,那天不是过的刀头舔血的日子,你们这样怎么行?去,把他们的人头拿回来,否则就别在老子面前对丢人现眼!”
糜豪浓眉一竖,洪声道:“我在军队里杀的人不在少数,也不在乎多几个,不过无缘无故便要屠村,未免太过残暴!”
方长恨拱手道:“我们兄弟之所以投奔贵寨,是因为听说三位寨主有匡济天下的大志,不是来当土匪的。屠村一事,会败坏本寨的名声,对以后起事颇有不利。”
孟山碰的一掌击在桌上,将桌子中央砸了个窟窿,怒道:“你们敢看不起老子?怎么,当土匪很丢人吗?什么匡济天下?狗屁!那是黄通那无聊老狗想出来糊弄人的,难为你们也相信!我们只是地头蛇,在绝龙岭可以呼风唤雨,出了这里便寸步难行,就凭我们这点人手便想逐鹿天下?不知所谓!我都不知道大哥怎么想的,居然跟着他一起疯!”
糜豪瞠目道:“三寨主是这么想的?”
孟山怒道:“当然!”
方长恨微一思索,笑着道:“三寨主息怒,我们兄弟不知你的想法,所以才会产生误会。既然三寨主无心举事,我们留下来也没有意思,尽屠王家村一事,恕难从命。在下有句话……唉,算了,糜兄,我们走。”说着便去拉糜豪的手。
孟山怒气稍减,喊住方长恨:“慢着,把话说完再走。”
方长恨道:“三寨主,我们兄弟浪迹江湖多年,此次投奔贵寨,并非一时兴起,而是经过深思熟虑,觉得这里大有可为,才决定来此。现在观三寨主目光短浅,以后必为二寨主所辱,想到相交一场,无法帮你,觉得深有所憾。”
孟山冷冷地道:“你们去投靠黄通不就行了?”
糜豪勃然道:“你当我们兄弟什么人?我们昨夜既然决意追随你,现在虽然气味不投,但亦绝不会如此没义气,帮别人对付你。”
孟山胸口一热,立即道歉:“二位老弟,看在哥哥是个粗人的份上,别跟我计较。这样吧,也不用你们去屠村了,你们先在寨里待着,有行动跟我一起去。”
方长恨与糜豪对视一眼,由方长恨开口:“三寨主真的没有起义的雄心?”
孟山道:“我们寨中只有五百来人,若非有天险可倚,早就被潘瑜手下那些狗腿子灭了,还谈什么大事?”
糜豪摇头道:“不然,当今昏君当道,奸佞横行,加上连年天灾,民怨沸腾,只要因势利导,天下尽有可用之兵。只要我们一面笼络人心,一面结交豪杰之士,一旦时机成熟,便可以攻城陷地、割据一方。当时候,只要能招揽人才、安定民心,天下未必不可一争,至不济也有裂土封疆之份。”
孟山急声道:“真的?”
糜豪连忙加强他的信心:“三寨主不信我们,也应该相信大寨主呀。”
孟山点头道:“也是,大哥不是乱来的人。哈,真是天助我也,竟然在这等关键时刻着你们来点醒我,否则我岂非要错失良机,任由黄通坐大。”
方长恨道:“真龙天子,必定有神灵庇佑。”
孟山听得胸怀大畅,随即察觉到不对劲:“就算举事,也应该由我大哥坐龙椅,什么时候轮到我?”
方长恨露出一个莫测高深的笑容:“天意难测,天命难违。”
孟山瞪眼道:“你不是想要我背叛大哥吧?”
方长恨悠然一笑:“区区不才,怎么会叫三寨主为此禽兽愚行,三寨主多虑了。时机到时,三寨主自然知道。”
孟山道:“真搞不懂你,说话既像唠唠叨叨的书生、又像装神弄鬼的相士,算了,这些暂时不想了。你们两个认为现在我应该怎么做?”
糜豪道:“发动手下人手,四处招揽豪杰;到山下接引生活无着的壮丁;在芫阳城中安插眼线,最好能打入总兵府。”
方长恨接着道:“狙击进出芫阳的商旅与运送钱粮的军队,一方面可以充实我们的实力,另一方面,可以逐步削弱芫阳的经济与民生,一旦动手,城中若无钱粮,很快便会内乱,届时便可以轻易夺取芫阳。还有,我们要与附近的百姓搞好关系,在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