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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他们早早看到对面走过来几个蒙古人,穿着蓝色蒙古袍,腰间带着黄带子,头上梳着长长的辫子,几个中年大汉各个阔面重颐,威风凛凛,除了前面一个少年和一老者。少年身量相对较痩弱些,对身边那穿着有些陈旧的蒙袍,脸上布满皱纹沧桑的老人甚是恭敬。因为少年一直在和老者说话聊着话,一直未注意前面,而杨庭与东方虽说看到他们,不过看他们没有恶意,倒也没停下来,还是Y头突然像发现新大陆似的,跑到那老者身边,甜甜地唤道:“爷爷,你腰间挂的是什么啊?Y头能不能看一下?”
等杨庭与东方反应过来时Y头也已经说完了,那老者看了一眼Y头,开始还算正常,却突然嘴里开始念念有词,杨庭与东方知道他说的是蒙古语,可两人都听不懂。然后看到身边那少年抱起Y头道:“小姑娘,你要看的东西是我们蒙古的神器,不能随便碰的。”
又将视线移到杨庭与东方身上,而那老者显然早已经打量两人久矣,目光炯炯有神,嘴里也一直念叨着众人听不懂的话,脸上洋溢着越发明媚的笑容,虽说怎么看都是一张老菊花脸。
尽管蒙古人能听懂老者的话,但因为老者说的话轻,只有离他最近的少年将他的话一字不漏且清清楚楚地听到了,老人口中不停的在喃喃重复着:“长生天(蒙语读作腾格里)的恩赐,灵魂转生,逆天改命……逆天改命。”
而此时杨庭也走过来向老者抱拳道:“在下杨庭,这是小女,恕在下管教无方,请原谅小女刚刚的无礼。”但杨庭看那老者还是一动不动,暗道:是何人?排场这么大,连个虚礼都不还?还是那少年道:“在下巴图蒙克,这位是我们蒙古萨满教的大祭司,恕在下冒昧,不知阁下是何许人也,可担任官职?”
杨庭原本打算将Y头接过来后就走人的,可没想到他们中还有一个会说汉语的。当听他提到老者是充满神奇色彩的萨满教祭司时,原本没怎么注意老者,现在仔细看,人家老者腰间可不是挂着神鼓和腰铃。前面也说过,自从杨庭无缘无故来到古代,早就对神灵充满敬畏,再不是原先的无神论者,还是一句话“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于是当听到少年的介绍时,又对老者鞠了一躬,然后回答道:“在下河北定州人士,不曾考取功名。”
而这时东方与几个孩子也来到了身前,唤道:“庭弟,可是有事?我们该走了。”杨庭观少年还有话说,却听到东方话后,转移了话题道:“不知阁下赶时间,若是可以,不知能否告诉巴图蒙克,阁下现在京师何处落脚?巴图蒙克能否前去拜会?”
杨庭回头看东方摇了摇头,方道:“不是杨庭不想相告,实在是朝廷近期对京师监管甚严,你看在下有妻有子,自不想惹起祸端...”
杨庭还说完,就见那老者与少年聊了起来,而自己此时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但觉自己说的够清楚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谁知现在会不会被人盯上?就转身回头和东方离开了,其实杨庭不知,老者此时谈得正是他的话题:“小王子,此身体原来的主人早已魂飞魄散,是一异世灵魂转生,而也因为他的到来,明朝命盘跟着发生翻天覆地的大变化。你要好好与此人交好,蒙古必会被他恩泽。”
这少年孛尔只斤氏,成吉思汗十五世孙,公元1479年(成化十五年)即汗位,明人因其年幼而称为小王子,现在十六岁,刚刚因为听大祭司说杨庭是一异世灵魂时,早就惊愣,哪里还顾得上杨庭?其他人虽着急,但奴才都要有奴才的本分,哪干多言?而大祭司因为背过身来,自是看不到他口中说的贵人此刻早已走远,所以等小王子反应过来想要找人时,哪里还能看得到人影?
街上拥挤,他们又是外邦人——还是让明人有所顾忌的蒙古人,自是不好当街喊人(或找人),老者看小王子心情低落,在旁指点道:“小王子,你是为没问到那人住处而懊恼吗?若是只因为这,小王子倒不用忧心,尊照长生天的旨意,你与那人不久之后还会再见。”
蒙古民族以〃苍天〃为永恒最高神,故谓〃长生天〃。而萨满的跳神仪式基本是相同的,请神——向神灵献祭;降神——用鼓语呼唤神灵的到来;领神——神灵附体后萨满代神立言;送神——将神灵送走。其实蒙古也有将“成吉思汗”为神,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就说杨庭与东方离开后,也不能理解蒙古人怎么将大祭司给带了过来,要知这些人可十分稀少。在蒙古眼里,大祭司的地位十分尊贵,这些人的话就相当于萨满神的旨意,不管你是王孙贵族还是贫民百姓,都要遵从他们的话,最主要的是任何人都不会对他们口中的“旨意”产生质疑。
东方看离开了那帮人,就问道:“庭弟,那老者是何身份?观看众人对他的态度似乎十分敬畏。”
“东方,你可知蒙古人信奉萨满神。而刚刚那老者就是相当于萨满神的代言人,地位十分尊贵。蒙古部落虽然众多,各领主也会因领土而有所纷争,但都不会妨碍他们信仰长生天的心,尊敬大祭司的心。”
“这些蛊惑人心,妖言惑众之人,庭弟可信?”东方听了杨庭的话,也知这些人相当于明朝人口中的观音菩萨。
杨庭反问道:“东方,那你可信人有灵魂一说?”
东方也猜不到庭弟这话何意,想了想回答道:“我相信人有前生今世,自是也信人有灵魂,但不信这些虚幻的神话人物。”
“我原本连人有灵魂都不信,只信今生今世。身体死,人就死,哪还有轮回之说?但现在我相信了,于是又会想,既然人有灵魂,那与‘人有灵魂一说’一起流传下来的神话,为何就不能相信?要知这些也不可能是无稽之谈,无中生有的吧。”杨庭其实也想过:难道人死都如他一样,只是魂穿,但若这样看来,世界不就会乱套了吗?
想想你周围存在几个“死而复生”的人,那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因此也只有将他来到古代,归因于那个前生在他临睡觉前晃动的月亮。若是前面理论都能行的通,跟着大胆猜测真有神的存在也就性的通了。于此看来与东方相遇也不是偶然,只是因果循环,先让自己在现代经历一番波折,再来弥补前世的亏欠。
当然这些也只是他无聊时胡思乱想的,东方看杨庭此时又一脸呆样,更加肯定他定是有事瞒着自己,接着道:“庭弟是因何事而相信人有灵魂了呢?可否和我说说,我也想知道到底是一件什么样的事,能彻底改变一个人的信仰?”
杨庭原本要说,但被几个孩子打断了,Y头喊道:“爹爹,妈妈,我们逛了好久,早饿了,Y头想吃饭。”其实杨庭也发现了,其余几个孩子倒还乖巧懂事,就是Y头,也许因为众人一直宠着,又加上最小,表现的越发天真烂漫,有什么就说什么,还是想到什么就干什么,不过经过一次教育后,再也不会无理取闹,让杨庭也不知是好是坏。
而此时我们的皇太子朱祐樘也已得知杨庭和东方到了京城,虽说他这几天天天忙着拜见太庙,为大婚的事忙的团团转,但也没耽误发展自己的势力。因为万贵妃病倒,让他有了更多的空间大展拳脚,同时也让他有了更大的权力,因为此时明宪宗朱见深早已沉迷“巫术”,整天听那些真人、禅师论法,以来召回万贵妃丢失的那两魂六魄。
当又有属下传报蒙古法师和几个人曾有过接触,原本还在担心是何人?但听到后来,越发感觉属下描述的人是杨庭一家,于是也暗自打算今晚微服出宫。现在紫禁城中,遍地每个角落,都有太子的眼线,况且朱见深也相当于被太子变相的圈在宫中,邵妃也被太子监视起来,与外界断了联络,所以自不用担心。
而杨庭一家此刻在京师东城门一家最大的客栈打尖,除了正餐外,又点了几份特色小吃凉粉、扒糕、莲子粥、红果酪、杏仁豆腐、烤肉串、烤龙虾、烤鱿鱼,因为人多,倒不怕吃不完。因为特意要了楼上包间,不似下面吵闹,一家人也吃得开心。
可没过一会儿,杨庭与东方就感觉隔壁数道武者气息,且还不是三教九流之众。顿时示意孩子不要大声说话后,就与东方听起了墙角。这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话说隔壁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