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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揪着他的衣领将他拎了起来,其他人手足无措的挡在门口,我不耐烦的看向王震海,“王老板,该跟你的兄弟们说什么不用我教你吧。”
“你们都让开!谁都不准轻举妄动!”他朝门口那些人喊道。那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于都让了开来。
画片完好无损的送回了美华,李望麟很是开心。我敷衍的听完他那些赞赏的话,赶紧抽身去找那个绑了王震海女儿的兄弟,叫他把人送回去。
刚跑到美华地下室的门口,我的头嗡的一下便木了。里面传出剧烈的挣扎声,以及女孩子凄厉的尖叫声。
我一脚踹开门,只见一个男人□着上身压在一个女孩子身上。那女孩子身上不着寸缕,细长的两支麻花辫凌乱松散的垂在地上,颊上遍布数道纵横交错的手指印,半边脸肿得老高,嘴角渗出丝丝殷红,眼泪糊了满脸。不远处的地上扔着已经被撕得破裂不堪的中西女中校服,一只红格子的书包敞着口摔在地上,书本撒了一地。
我登时怒火冲天,一把拎起那个男人,抡起拳头毫不留情的挥在他脸上。“砰”的一声那个男人被我打翻在地。
“许文强,你疯了?!”那人俯在地上捂着左眼眶,冲我痛吼。
我定睛一看,竟是阿炳!
怎么回事?我明明派了小东去的中西女中……
见义勇为
我将王震海的女儿先送去医院做了个全面的检查,确定身体无恙之后,才趁夜将她悄悄送回了家。
所幸我赶到的及时,阿炳并没有得手,憾事也没有酿成,否则,我许文强就是个罪人。
上海的夜,美的像一个神话。墨蓝色的天幕上,点点繁星与地上万家灯火遥相对应。不远处的南浦大桥在夜色中轮廓明明灭灭但仍旧伟岸,桥下的黄浦江面上不晓得通向哪里的船只渐行渐远,留下一道细长的涟漪,在月色的掩映下泛出细碎的冷光。
我惨笑出声,上海是什么?是个深不见底的大染缸。我想我已经一脚跌了进去,再也不能清白干净的爬出来了。
混混沌沌的走了不知有多久,猛然抬头,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丁力的家,我扯出一抹无奈的笑。罢了,喜欢就是喜欢,没什么好难为情的。
敲开门之后,惊讶的发现丁力正在收拾东西,我朝他咧嘴一笑:“你想通了?”
他哼了一声没搭理我,埋头继续倒腾手边的东西。倒是丁妈妈热情的招呼我随便坐。我左右看看,最后还是干巴巴的杵在原地没动。屋子被丁力搞得活像是杀人现场一眼,根本没有可以坐的地方,我真怀疑他到底是要搬家还是拆房子。
我见他正在几件少的可怜的衣服上里里外外的翻腾,忍不住问他:“你在找什么?”
“房契。”他头也不抬的说。
“你这房子别卖了,到了那边你也不缺这点钱,留着做个念想吧。”我说。
丁力没回我,倒是丁妈妈接口道:“阿力不是要卖这房子,他是要送人。巷口孙婆婆家那房子漏风又漏雨的眼看要塌了,我们这屋子好歹比她那强点。”
我心里一动,这家伙确实心地善良。
又找了一会儿,总算是在一件看上去颇有些年头的外套口袋里找到了,丁力极轻的呼了一口气。他对丁妈妈说:“妈,我去给孙婆婆送去。”然后又对我说:“你等我一会儿。”说完就转身走了出去。
等丁力走后,丁妈妈突然对我说:“文强谢谢你。”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愣愣的啊了一声。
丁妈妈笑道:“我知道是你劝阿力回他父亲那里的。”
我挠了挠脑袋有些不自在,“其实我也没说什么,是他自己想通的,他舍不得让伯母您继续受苦。”
“阿力命苦啊,这些年我一直拖累他,我和他父亲之间的事情让他既难堪又为难,还要替我忧心,这些恩怨本不该让他来背的,是我无能。”丁妈妈轻叹,语气颇为哀伤。短短的几句话我仿佛能瞬间体会她这二十几年来所受的全部苦楚。
我走上前握住她的手,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对于那些有着一段不堪过往的人来说,单薄的言语安慰显得那样无力,支持她坚强的走下去才有用吧。
等到丁力回来之后,他简单的整理了一下房间,安顿好丁妈妈之后,对我说:“我们出去走走,我有件事情要跟你说。”
我们漫无目的的在深夜的街道上面走着,我沉默的等他开口。他也沉默了半晌,似是在考虑要如何开口,许久后他突然问我:“你们美华戏院有个叫阿炳的是不是?”
“是,怎么了?”我说。
“以后你要提防点那个人。”
我惊讶的看向丁力,这事我已经在怀疑了,我派了一直隶属于我手下的小东去中西女中劫走的王震海他女儿,没理由让阿炳来处理。阿炳据说不是个好女色的人,他向王震海的女儿下手,无非是想让我与王震海结仇。我进美华之前阿炳是营业主任,我抢了他的位置,如今又替李望麟拿回了新片,李望麟那样直白的拿我的功劳来贬低他,他不讨厌我我倒是该奇怪了。不过丁力怎么知道这事儿的?
正想着该怎么问他,他又说道:“丁棹早年也做过戏院生意,跟李望麟有些交情。他现在转做了夜总会,昨晚我过去他那找他谈安置我妈的事。碰到一群人在那里喝酒,那群人吵吵嚷嚷的提到了你,我就留了心。”
我眼睛一亮:“你关心我?”
“你在上海举目无亲,你要是死了,搞不好要我给你收尸,我没那闲工夫。”丁力没好气的白了我一眼。
我刚欢腾起来的心又凉了下去,这家伙八成是喝蝎子奶长大的,嘴这么毒。
我们俩不尴不尬的各自埋头走路,突然前方传来了一阵骚动,我抬头望过去,离我们大概二十步距离的街角里几个人围在一起不知在干什么。
我不是个好奇心强大的人,本想同丁力说换条路走,却不期然听到了一声女子尖锐的呼叫声。我皱了下眉,转头看向丁力,感觉身边人影一闪,他已经冲过去了。我二话没说,赶紧跟过去。
跑到近前一看,四个形容猥*琐的男人正在围攻一名面目清俊的青年男子,那青年颊边挂了道彩,衣衫有些凌乱,但是身手依旧称得上迅猛。旁边还有一个独眼的男人正挟着一名梳着学生头的年轻女孩子,那女孩子无措的边流泪边冲那四个男人喊叫:“别打了,别打了。”
我和丁力互相对看了一眼,发现双方眼里闪着同样的讯息:上!
丁力动作比我快,他一把抓住离他最近的那个男人的头发,将那人的脸扭向自己,抡起拳头就朝那人的脸砸了过去,几乎是下一秒便听到了嗷的一声惨叫。
我也有样学样,挑了一个打得正欢的,对着脸挥出了拳头。那人毫无防备,被我打的一个趔趄险些坐在地上。
紧接着,便响起了刺耳的咒骂声,抓着女孩子的那个独眼男人操着一口破锣嗓子朝我们喊道:“哪里来的小杂种又来坏你爷爷的好事?你们几个给我往死里揍他们!”
然后那四个男人开始兵分三路,一个继续攻击那个俊朗青年,一个奔着我来了,剩下的两个全朝着丁力去了。
我担心丁力,再加上不齿这些人的做法,便没留情拳脚相加几下便把跑来攻击我的那个人揍趴下了,这些街头小流氓的拳脚功夫可比北平监狱里的犯人和法租界站岗的洋人逊多了。我回头想去帮丁力,没想到这家伙比我还利落,那两个人都躺在他脚边了。我们一起冲向另一边,同时飞起脚踢在最后一个流氓的左右腿弯处,那人吭都没来得及吭一声就跪在了地上,膝盖砸在地上的一瞬间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声响,紧接着便是足以媲美女人生产时的惨叫声响彻夜空。
我们三个人丢下一地哀嚎的人,一齐转向那个独眼的男人。那人左右看了看,表情开始慌了,挟着女孩子一步步后退,靠在了路边的一棵大树上。丁力冷厉的盯着他,沉声道:“放了那女孩,在我们手里你绝对占不到便宜。”
那人似是很害怕又不想输了气势,犹豫了许久,也没做出个反应来。丁力没耐心了,伸手从口袋里面掏出一样东西,手臂一挥便朝那人掷了出去。我只看见一道银光嗖的一下闪过去,我瞪大眼睛仔细看过去,原来竟是一柄粗糙的军用小刀,擦着那人的脸颊掼进了他身后的树干上,距离之近将那人鬓角半长的头发都削掉了一截。
那人身子僵硬的转头看着那把小军刀,再转回头看我们的时候,借着莹亮的月光我看见他的脸都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