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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极轻的开口,语气低沉冰冷:“阿炳死了,老板也死了。该怎么做想必各位兄弟都应该清楚,有不清楚的就到我这里来,我亲自教你们。”
大伙我看看你你看看我,没有一个人动弹半分,我缓缓的扫视每一个人,眼光所到之处每一个人都低下了头。
片刻后,有声音响起,“各位兄弟,阿炳背叛老板谋杀老板,被文哥制服,文哥已经为老板报了仇,文哥居功至伟。今后我们唯文哥马首是瞻!”语气微微透着胆怯,又有些破釜沉舟般的豁然,是小东。
“唯文哥马首是瞻!”众人沉吟了片刻,不再犹豫齐声喊了出来。这一刻对他们而言,已经别无选择。
在大家此起彼伏的附和声中,我极轻的笑了出来。但是只有我自己知道,这笑有多苦涩。
许文强,此时此刻,双手已染上血腥的你,还敢不敢理直气壮的对自己说:我只是想变强大,我只是不想任人宰割?或者,所谓的安稳,用满手的血腥来换,到底值不值得?
参加宴会
接管美华并不如想象中那么容易,我把藏在树洞里的账簿悄悄拿出来仔细查看了一番,阿炳确实没有做过手脚,但是美华眼下的情势可以说是外强中干。债务方面倒是小事,哪家大点的买卖没有几笔债务,只要你会拖,会拉赞助,运用得当,那么别人的钱早晚会变成自己的钱。关键是现在美华严重的收支不平衡,长期如此下去前景堪忧。或许李望麟曾经很厉害,但是他那一套管理方案显然已经落后于上海如今的时局。
阿炳手下的人我已经全部重新分配调去做了看似重要,实则不影响大局的工作。其余兄弟按照各人的性格与能力该提拔的提拔,该调职的调职。至于小东,他那天第一个站出来当出头鸟并不是他有多拥戴我,只是当时我已明显“手握重权名正言顺”,他怕我回头收拾他曾经的出卖,不得不站出来示好,那么我便顺水推舟将他放在身边“重用”,方便日后观察防范。
多花点时间,多花点心思,复活美华并不是不可能。但是眼下有个最棘手的问题,冯敬尧竟然派人来与我提出想合作的意向。
来人表示,冯敬尧作为上海商界龙头老大,有义务维护上海商界形象。美华的内部争斗导致连出两条人命,造成了非常负面的影响,他表示十分痛心。而且我初入商海,资历浅薄,冯敬尧本着长辈扶持晚辈的初衷十分乐意提拔我帮助我。所以美华日后的每一单大生意,冯敬尧都愿意出面支持我,以达成互惠互利,哦不,是利益完全归我,他只是尽他应尽的维护义务的目的。
瞧瞧,普天之下,还有第二个人能把收保护费说得如此富有内涵吗?
我冷笑,想必是冯敬尧得了消息,知道我掌管了美华,怕我这个上海滩商界“新贵”不了解时局,认不清他冯敬尧这尊大神吧。
我摆正姿势与来人模棱两可的打了会儿太极,将那人送走,准备明天去丁力那里商量对策。
第二天,我早早去了丁力那里。百乐门依旧人头攒动,满场的靡*靡之音,上海永远不缺懂得消遣的人。
我穿过人群径直上了三楼,丁力办公室门口的保卫看了我一眼未加阻拦,想必是认得我,或许我在丁力心里是不一样的吧。我悄悄想,这么想着就笑了出来,以至于门突然打开的一瞬间我来不及收回笑容,便立刻听到了丁力的嘲讽:“来的路上你踩到狗屎了?笑得这么白痴。”
我无力的看了他一眼,几乎要怀疑他一天不损我一顿是不是就活不了了。
他放下手边的东西,起身给我倒了杯水,然后接着做事。
我斟酌着冯敬尧的事情如何开口,却听他说:“冯敬尧的人去找过你吧?现在我们没有能力跟他抗衡,他要多少你就给他多少。”
我惊讶的看向他,他竟然知道?那么……
我忐忑不安的小声道:“丁力,李望麟的事……”支支吾吾了半天,却怎么也说不出下文来,害怕面对他质疑与不齿的目光,可是又不想逃避,只得绞着手指战战兢兢的看着他。
他再一次放下手里的东西,起身走到我面前,定定的看着我,眼睛一瞬也不错的盯着我,他从来都没这样看过我,我似乎从他的双眸中看出一丝温柔来。然后我听见他说:“当初我救你,还有那晚我们与陈翰林一起救沈湘君,那是义不容辞,你不救李望麟却是为了自保。我们同情弱者,但我们不是圣人。我调查过了,李望麟早想除掉阿炳了。阿炳跟了李望麟太久,知道他太多事情,而且,阿炳在美华的声望与号召力也不小,几乎可以说是功高震主,不然你以为他那么容易收买小东?李望麟对你的高调提拔与重用都只是为了逼阿炳动手,作为他惩治阿炳的理由。所以如果你不先动手,现在下场凄惨的就是你。记住你来上海是为了什么,只要你没有违背自己的内心所想,即便全天下的人都说你不仁不义,那又如何?”
我呆呆的回望着他,眨眨眼睛,再眨眨眼睛,把眼底的水汽眨掉,露出一个笑容来。是啊,你说的没错。丁力,只要你不看轻我,即便全天下的人都说我许文强不仁不义,那又如何?
屋子里一时没人说话,气氛出奇的宁静,我几乎想让时间停在这一刻。丁力又看了我几眼,突然道:“你好像又干巴了不少,美华那烂摊子不比百乐门好多少,你要是吃不消就告诉我,我不会笑话你的。”口气瞬间就回归了,哪还有一星半点儿的温柔,我几乎怀疑刚才是我的错觉了。
我抚额哀叹,哪有用干巴来形容人的?我又不是腊肉。低头看看自己,确实有点瘦。但是他也没比我好到哪里去,于是我反唇相讥:“合着你眼底的血丝不是工作太辛苦熬出来的,是看多了袒胸露背的女子长的针眼?”说完,我自己把自己吓了一跳,我简直是得意忘形了,几乎立刻就后悔了。那家伙是最开不起玩笑的,我这么说不是找死吗?
果然,耳边响起他的怒吼:“老子不好女色!”
他吼完我俩一起傻了。
他脸红脖子粗的,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窘的。我则是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假想中,他说他不好女色,不好女色……
于是半晌后,我愣愣的问:“那么你是好男色?”问完我发现他脸都绿了。我回过味儿来,赶紧改口补救:“不不不,我是说我也不好女色……”他的脸色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了,我更是窘得想立刻撞死。原来,有些人在“语言艺术”这个领域里面是“山外青山楼外楼,强中自有强中手”的,比如我。许文强啊许文强,你还能再笨一点儿吗?
“那个,我还有事,我先走了。”丢下这句话,我不敢再去看他的脸,转身夺门而逃。
回美华之后,我的脸还是烫着的。但是这几天一直未见亮的心情突然就万里无云了,于是我开始着手整顿美华的内务。
一直忙到傍晚时分,底下人敲门说是冯敬尧派人送请柬过来。
我压住心头的不安,慢慢的打开请柬。里面大致内容是邀请我今天晚上参加由冯敬尧出面举办的一场商务宴会,时间定在八点,地点竟然是冯敬尧家。我直觉得太阳穴突突的跳,昨天他派人来试探我的时候,我似乎没有正面回应过,这该不会是场鸿门宴吧?
权衡了半天,我觉得去会会他也无妨。既然是商务宴会,一定还有其他人,大庭广众的他能把我怎么样?反倒若是不去便显得有些不识抬举,尤其还是在他刚找我谈过“生意”的敏感时期。
于是我礼貌的谢过来人,表示我定当赴会,然后将来人送出美华,回头去找衣服。参加宴会必须穿得体面一点儿,输什么不能输气势。
我八点钟不早不晚准时到达,既不显得不尊重人,也不显得主动巴结。
冯敬尧的宅子简直大的离谱,是一栋三层的洋楼。楼顶略呈梯形,主楼在后,两侧靠前的位置有两座对称的尖顶小副楼,正中央有个半圆形的巨大露台,露台上的格子窗竟然是弧形的,非常的匠心独具。墙体与立柱被漆成温馨的乳黄色,柔化了硬朗的尖顶与冰冷的青瓦。一楼两侧是盘旋的外楼梯,上面有洁白的石膏围栏,每一根栏杆顶端都雕着一只圆滚滚的小狮子,既贵气又不失趣致。
楼前围绕着几棵高大的阔叶树,夜黑辨不清品种,但是借着楼内透出的灯光映出了几片叶子的纹路,看起来像桢楠。脚下是略有些发黄的草地,但是仍旧浓密。
有西装革履面容清寒的男子在大门口迎接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