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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倒忙嘛,他能答应么?”
说起来,永庆在杨浩教给她的词儿上又擅作主张加了这么一条,却也是出于一番苦心。在她想来,杨浩是个可以倚靠的忠臣,大哥要起兵除逆,如果身边有个宰相级的人物压阵,份量会更重一些,于是便在“赵匡胤”的遗言上又加了这么一条。
文武百官全都有点牙疼似地咧着嘴,看向这位口口声声要敬天法祖,谨遵先帝一切遗命的官家,看他到底是答不答应。如果他答应,那除了战国时期那位十二岁就被秦昭王拜为宰相的甘罗,杨浩就算是古往今来天下间最年轻的宰相了。
赵光义也像牙疼似的,他咧了咧嘴,转向杨浩,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气,他还没说话,杨浩已一个箭步跳了出来,真难为了他一条瘸腿,还做得出如此高难度的动作。杨浩激动莫名地仆地高呼道:“臣惶恐、臣不敢,臣顽劣粗鄙,不堪大用,先帝却如此器重,臣感激涕零,可如此优遇,臣实实的不敢当,不敢当哇……”
赵光义气得牙根痒痒,直想一脚把他踢出去,他要是不跑出来,赵光义还有蒙混过关的心思,他跑出来这么一说,赵光义想装着没听明白都不成了。
他的眼皮突突地跳了几下,咬着牙根儿冲杨浩笑:“先帝慧眼识人,不会看错的。杨卿出身朕的潜邸,能得先帝如此赏识器重,朕也与有荣焉。先皇既有遗命,朕又岂敢违逆,说起来,平唐国、伐汉国,开疆拓土,杨卿往复奔波,虽不曾统兵,所立功勋实不弱于十万大军之力,如此国之干才,理应重用。朕……便依先帝遗命,加封杨卿为横山军节度使、检校太尉、开府仪同三司,判芦州府事,待朕登基大典事了,杨卿便赴芦州任事吧。”
杨浩刚刚还臣惶恐、臣不敢呢,赵光义这句话还没落地,他就马上接过来道:“陛下如此器重,臣一定肝脑涂地,以报君恩之万一!”
他俯拜在赵光义脚下,赵光义看着他的后颈,眸中寒光一闪:“就封你个王又能怎样?你能活着回到芦州吗?”
杨浩诚惶诚恐跪在地上,嘴角也悄然逸出一丝冷笑:“我就是相信母猪能上树,也不会相信你赵老二,但是这个名份让我拿到手,看你狗咬刺猥,还如何对我下手!”
第九卷 吴中白藕洛中栽 第040章 离京
杨浩离京了。他以封疆大吏的身份先去觐见了皇帝,聆听了官家一番教诲,然后便去先帝灵前做最后的拜祭。来到灵堂,趋礼参拜,仍在灵前守候的宋皇后、永庆公主和刚刚得授节度使的赵德芳并不方便与他说话,杨浩也是目不斜视,行礼如仪,直至拜别先帝,起身告辞的时候,才抽暇瞥了她们母子三人一眼。
该说的早已悄悄说过了,杨浩只是望了她们一眼,似在无声中向她们做出了最后一次承诺,然后便神情自若,不生一点波澜地转身离去。灵堂一角,王继恩阴鹫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的身影,直到他完全消失在灵堂门口。
赵光义安排护送杨浩的宣旨使一文一武,共有两人。
武的是大宋禁军日本直将虞候王宝财。
直,是大宋禁军的一个武装单位,大宋禁军中有几支特别的队伍,是由一些投靠大宋的少数民族士兵组成的,规模比较庞大的有“归明渤海直”、“吐浑直”、“契丹直”等。
渤海直是由被契丹消灭后散逃中原的渤海国士兵组成,吐浑直则是由鲜卑人和羌人为主,契丹直自然就是契丹族人了,由于契丹族人相对较多,还分为契丹一直、契丹二直等。这些以少数民族为主组成的部队大多是马军,骑射精湛,骁勇善战,甚受朝廷倚重。
而日本直则不太有名,因为日本直的构成主要是一些日本浪人和高丽武士,他们飘洋过海来到中原后落魄不名,最后只有凭仗一身武艺投入军队吃饷当兵,他们人数相对较少,也不擅长配合作战,所以一向名声不显,不过这一直的人马擅长个人技击,也算是一个长处。
护送杨浩西行的武将是日本直的统领,官职是将虞候。这位将虞候是个日本人,本名叫佐佐木则夫,是一个破落武士,流落中原后本打算弃武经商的,所以取了个讨彩的名字王宝财。不料他到中原的时候,中原也正处于战乱之中,佐佐木经商无着,最后还是加入了军队。
常言道人不可貌相,自然更不该以名相,这位将虞候虽然名字俗气些,但是刚刚四旬左右年纪,正是体力、智力达至巅峰的时候,身材不高却很结实。披挂起来威风凛凛,腰间挎着一柄太刀,一脸的杀气。
文的是礼部员外郎公孙庆,公孙庆也是四旬左右,身材颀长,白面微须,一看就是个文质彬彬的书生,不过言谈举止间倒也没有多少酸腐之气,答对行止十分洒落。
除了他们携带的人马,就是杨浩的家人了。当日程德玄去杨浩府上时,杨浩府上只剩下几个看家护院的家仆,主人全都不见了。次日杨浩秘密见过永庆公主后,立即变更了自己的计划,于是继嗣堂马上动了手脚,神不知鬼不觉地撤换了他府中的人,做好了第二手准备。
这一手果然用上了,杨浩如今以封疆大吏的身份赶回芦州,自然不能再按继嗣堂最初安排好的逃亡方式和逃亡路线离开,于是这些刚刚上任的丫环使女、院子门子,一窝蜂地便都跟着他上路了。
对于这些细微处的举动,赵光义全无察觉,他注意的只是杨浩和他的家眷,怎会注意杨家有多少下人,门子是谁、厨子是谁、使唤丫头姓甚名谁呢。他只想要杨浩死,杨浩必须得死,其他的并不重要。
对于将死的人,赵光义一向是很客气的,他亲自把杨浩送到了宣德楼前,又由三位宰相将这位使相送到了御街尽头,可谓风风光光,极尽荣耀,然后便由其同僚和下属接手,将杨浩送出城去。
把杨浩送到宣德楼后,赵光义便折返到了一处偏殿,此处正有十几位将军在此恭候。这些人是赵光义点名召见的,曹彬、李汉琼、田钦祚、丁德裕……俱都是昔日随赵光义伐唐的有功之臣。
因为先帝居丧期间不能歌舞、不能有大型饮宴,所以赵光义只简单地准备了些菜肴、美酒,宴请这些将领。这些将领都是伐唐的有功之臣,都是在他赵光义统率之下立过军功的将领,犒赏他们,既是对他们的认可,也是对自己的肯定,同时也可以使这些和自己关系比较亲近的禁军将领们与他关系再密切一些。
出征在外的吴王赵德昭是否肯乖乖回京,随之出征的将领们虽然被他加官晋爵,又控制了他们的家人,但是他们会不会再来一出黄袍加身,赵光义现在还没有十分的把握,所以当务之急就是要抓军权,稳住留守东京的禁军,虽说他安插了许多人,控制了留守禁军的许多要害职位,但是对这些军中重要将领,必须要大力倚重。
所以赵光义没有丝毫皇帝架子,他换了便服,撤去首席,与众将坐在一起把酒叙话。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重温了与诸将一同南征的那段战争岁月之后,赵光义忽然眼含泪光,感伤地说道:“当日朕与诸位将军跨天堑,战江南,有袍泽之情。今日虽份属君臣,朕与诸位将军同座,依稀却是往日场面,只是……朕与众位爱卿把酒言欢,席上独缺一人,想起来不免令人唏嘘啊。”
众将面面相觑,不知道他说的是差了哪个,莫非还有谁敢奉诏不来?可是左右看看,主要将领济济一堂,似乎并未缺了什么重要人物,众人不禁四顾茫然。
赵光义说道:“缺席的这位,就是曹翰曹大将军。曹大将军战功赫赫,本可为朝廷继续效力,再创丰功,可惜……却为奸人所害,英年早逝。今日见到诸位将军,朕不免想起曹将军来,岂不感伤?”
他抚膝嗟叹一番,扬眉道:“王继恩,传旨,自内库中拨三十万钱赏赐曹家。曹翰遗孀封为诏命,曹翰的儿子今已十二岁了,便加封他为迪功郎,给他一个出身前程,以慰曹将军在天之灵。”
王继恩连忙接旨,在座诸将听了皆不禁动容。曹翰遇刺后,赵匡胤已经把曹翰官升一级,隆重安葬,并对其家眷进行了妥善安置。而赵光义再次加恩,对这位遇刺的将军如此恩遇,众将感同身受,谁不感激?
赵光义此举,就连一直宠辱不惊、神情平淡的枢密使曹彬也不禁大为感激,新帝登基,多少大事要做,这个关头还能记着这些追随他伐唐的将领,单独赐宴接见,已是无上荣光。而曹翰遇刺已经有了一些时日了,赵光义不但仍记得他,而且加恩赏赐,不忘旧情,这对他们这些戎马生涯的将军们来说,正是最大的安慰。
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