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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的眉头微皱,显然是对紫鹃的自作主张不满,但是场合不对,他也没说什么。王熙凤还在主持大局,他拉着巧姐,不让他去添乱。
又过了半个时辰,贾政终于回到了荣国府,一见到屋子正中的赵堂官,立即跪下请罪,哭着说自己对不起皇上,以致遭此惨祸,还请赵堂官念在双方长辈的关系上,手下留情。
赵堂官的脸黑了,这是皇帝的命令,他又怎么敢徇私枉法。即使他要手下留情,也不能喊出来啊,被有心人听到告到皇帝那里去,他怎么办。这人,怎么就及不上他母亲一分呢。想到这里,他板着脸对贾政说:“这是皇命,自当公事公办。贾二兄不必再说。”
贾母见到贾政丢人现眼,实在是受不了,立即看向王夫人,让他想办法把这个丢人的东西弄进去,免得招惹是非。
王夫人叹气,看了看一边瑟瑟发抖的赵姨娘和周姨娘,终于认命的走了出来,去扶跪在地上的贾政:“老爷,咱先回去,行不?”
贾政跪在地上,不肯起来。王夫人扶了两次都扶不动,低声的劝说贾政又听不进去,眼看赵堂官和手下的眼光不断往这边瞟,一时竟然有些进退不得。正在这时,他的陪房周瑞和吴新登走上前来,一左一右的将贾政架了起来,一边嘴里劝:“二老爷,还是歇歇吧,一边将人带到了一边去。”贾政还想挣扎,但他一个书生,怎么敌得过两个壮汉,自然自能乖乖的跟着走。贾政抬头的时候,正好对上了贾母的眼睛,那一双寒光四射的眸子吓得他一哆嗦,再多的话都说不出口了,只能郁闷的被带了进去。
王夫人这才松了口气,回到自己位置上,只是他环顾一圈,也没找出到底是谁帮他解了围的。所有人都规规矩矩的站在自己的位置上,完全看不出是谁叫的人。
一个时辰已到,赵堂官带来的人封锁了荣国府,但是准备带走的东西和仆婢已经全部带到了正屋,赵堂官这时已经没有了惊讶,看过清单之后就挥手让他们离开。
一行人行完礼后就出了荣府大门,这时,林之孝雇的大批车辆也到了府门口,剩下的丫鬟小厮开始将物品装车。主子们也上了马车,往早就准备好的别院而去。
贾政垂头丧气,谁也不理,也不问到底要去哪里,就这么一个人默默的坐着。赵姨娘的哭泣还被他训斥:“哭什么,又不是嚎丧。”吓得赵姨娘躲到了一边。
别院是早就准备好的,在京城西边,地方不大,三进三出的院子,一大家子人挤着也只能勉强住下。贾母带着宝玉一家住了一个院子;贾政夫妻外加周姨娘赵姨娘,李纨母子,贾环住了一个院子,剩下一个院子则留给了邢夫人和贾琏夫妻。下人们则是跟着自己的主子住。贾赦被下狱,他那一房的仆婢带不出来,贾母单独拨了几个去伺候邢夫人和贾琮。贾赦的姬妾大部分没有带出来,但是抬成姨娘的几个倒是都跟了出来,这时都和邢夫人挤在了一起。忙乱了半天,总算是安宁了下来。
贾母也顾不得疲累,将成年男丁召集过来,说:“眼下有几件事情要办,第一,老大虽然进去了,但是他本人没什么过错,现在要想办法把他捞出来。第二,你们要考虑,以后怎么养活这一大家子人。第三,现在的房子太小,住得很是拥挤,你们也要想办法解决这事。”
贾政唉声叹气,听到贾母的话也不做任何反应,更别提出主意了。宝玉一个劲的哭,连话都说不清楚。贾琏忙了一天,显得十分疲惫,他也没多说,只表示听老太太的吩咐。至于主意么,他是完全没有的。
见到三人的表现,即使早有心理准备,贾母还是十分的无语,这都是些什么人啊!幸好爷一直也没指望他们,不然……。眼见谈不出结果来,贾母也只能挥手让他们出去,自己扶额叹息。
贾赦的案子还在查,里里外外的打点就都归了贾琏,他也变得整天不着家,长期在各个衙门打转。府里的大小事务具体执行者还是熙凤,在他忙不过来的时候,黛玉会帮分担一些。熙凤如今也习惯了和黛玉同进同出的日子。
贾政则是什么事情都不管,常常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一关就是一整天,谁也不见。王夫人比较闲,干脆将贾环拎到自己面前亲自教育,这也引来了赵姨娘的不满,只是这次没了贾政的撑腰,他也不敢和王夫人翻脸,只能暗地里嘀咕,抱怨王夫人不安好心。
宝玉被吓坏了,一直没有恢复过来。他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家,突然就变成这样了。他越发的爱黏人了,不敢一个人独处。睡觉的时候常常从梦中惊醒,哭得一塌糊涂。按以前的习惯,宝玉这种情况早就引起贾母等人的关注了,但这个时候,大家都有事要忙,根本没人管宝玉。于是宝玉受伤了,一整天一整天都恹恹的没有精神。紫鹃恰到好处的关怀让宝玉觉得紫鹃姐姐就是对他最好最好的人,俩人的关系越发的亲密了。就连睡觉,他都要紫鹃陪着。这也引起了袭人麝月莺儿等人的不满,但是宝玉浑然不觉。
很快,平安州的事情有了定论,虽然是官商勾结,欺压平民,但贾赦毕竟没有亲自参与,算是被东平王府牵连了,又已经被抄家革爵,算是惩罚过了。于是皇帝开恩,将他直接放了出来。只是到了这个时候,贾赦已经在牢里吃了差不多两个月的苦头,整个人被折腾得瘦了一大圈。
当贾琏搀着贾赦回到现在住的地方的时候,贾赦已经忍不住流下了眼泪。见过贾母之后,贾赦进行了忏悔,说自己在牢里长了教训,以后不会再犯糊涂了。转身回到自己的住处,又和姬妾们混到了一起去了。贾琏问以后的营生,他直接让贾琏去找邢夫人,这类事情以后不要再找他了。于是贾琏只能摸摸鼻子,自个去找邢夫人商量去了。
自贾赦出狱之后,原本和贾府划清界限的人,又开始联络了,只是在贾母等人的严格控制下,他们还是逐渐远离了京城的贵族圈。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薛家也开始经常上门了。迎春探春经常过来串门子,家里的女眷也逐渐有人开始走到街上去了。
贾政虽然骂过几次有辱斯文,但还是拦不住儿媳妇们的上街热情,毕竟他们被憋坏了。尤其以宝钗和香菱为最。这俩人经常从贾家别院走到薛家去拜访薛姨妈,再慢慢的走回来。宝钗的计划也到了最后关头,只要避开这一波风雨,弘皙就有可能被救出来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宝玉的后院,终于有人传出了喜讯。紫鹃在伺候宝玉的时候突然晕倒,请大夫看了之后,才发现已经怀了一个多月的身孕了。宝玉一时之间乐得傻了。贾母什么话都没说,只让安心养胎。王夫人连看都懒得去看。
宝钗还在忙自己的计划,听到消息直接让人送了贺礼过去,并传话:“好好养胎,争取生个儿子。”香菱也懒得管这件事情,就当没听到。湘云笑笑,继续找迎春探春聊天,宝玉的小妾怀孕关我什么事,不过某人的脸色应该很好看,赶紧告诉小九才是真的。
黛玉听到消息后,整个人都僵硬了,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雪雁被吓坏了,连声呼喊:“小姐,小姐。”黛玉却没有半点反应。小丫鬟从来没见到过自家小姐这么难看的脸色,直接被吓得哭了起来。黛玉就像没有听到雪雁的哭声,还是木呆呆的站着,心里五味杂陈。
是的,他是说过,让紫鹃去伺候宝玉,可是他没说让伺候到床上去了。紫鹃你上辈子好歹也是个男人,怎么突然就……,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我对你不够好么?你竟然,竟然……,贾宝玉有什么好的,值得你如此这般。之前他看到紫鹃和贾宝玉亲近,也没当回事,毕竟紫鹃上辈子也是男人。自己不愿意让贾宝玉碰,他以为紫鹃也不愿意,怎么会是这个结果,居然连孩子都有了?晴天霹雳不过如是。
王熙凤得知消息匆匆赶来的时候,就看见黛玉紫黑的脸,僵硬的身体。他几乎没有见到过这人如此脆弱的时候,心中一痛,直接将人抱住,一边在他耳边说:“没事的,没事的,不过是个奴才而已,不值得生气。生了孩子才好呢,抱过来养就是了。你要是不想见他,去母留子就是,反正是家生子,没什么影响的。”
作者有话要说:过年放假,有更是意外,19号回来。
☆、番外:重回康熙朝(三)
康熙五十年的木兰很圆满的结束了,过程似乎和上一次一样,又有点不一样,太子和他的几个弟弟偶尔聚会,商量着以后各自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