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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还有点不信:“我嘴皮子都要磨破了也没见他点头,你确定你能说得动他?”
胖子拍胸脯:“你放心,包在我身上!”
当元宵节那天上午胖子和张起灵同时出现在吴邪家楼下时,吴邪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
开车门上车时他戳戳胖子:“行啊你,怎么办到的?”
胖子意味深长笑容暧昧:“别管那么多,上车。”
吴邪的奶奶独居在杭州乡下的老宅。虽然是老九门出了名的“狗王”,吴邪爷爷并未把宅子搞成富丽堂皇的深宅大院,庭院精致玲珑,房屋不多,后院紧邻着一大片野草蔓生的坡地,是他自己平日里用来训狗的场所。除了吴邪奶奶,宅子里还有六十多岁的一个伙计管叔,早年间伺候过两位掌柜,一辈子走南闯北,没有妻小,对老吴家却是一片赤诚,晚年退隐时三叔就请他到老宅来做管家,一是自家柜上老伙计信得过,而来也是体恤手下给他个安顺晚年。另一个帮忙照顾奶奶生活起居的是个女大学生苏楠,吴邪他老爹班上的学生,他老妈的远房亲戚,当时想找份兼职勤工俭学,正好吴一穷打算给母亲请个保姆,一来二去双方联系上了顺利敲定,从此吴家老宅的人员就基本确定下来。
吴邪提前给奶奶打了电话,到达老宅时苏楠和管叔都出来迎接,管叔第一次看见少爷带朋友回来还有点诧异,苏楠根本就是眼睛都直了。
吴邪的奶奶年近八十,身子骨却十分硬朗,保养得亦是十分得宜,完全不见垂暮之气。祖孙两人久别未见,先互问了近况,然后吴邪将胖子和张起灵一一介绍给众人。胖子还好,闷油瓶一亮相,吴奶奶脸上顿时现出不敢置信的神情:“你……”
吴邪俯身凑近她:“奶奶?怎么了?”
奶奶看了神色淡漠若水的闷油瓶一眼,摇摇头:“没什么,人老了记性难免会变差,让这位小哥见笑了。”
张起灵微微颔首致意,没有说话
吴邪见状虽然觉得疑惑,但现在不是深究的时候,也只好暂时将它压在心底,重新提起笑脸:“坐坐,别都光站着。管叔,先说好,我们可是回来吃汤圆的。”
管叔咧嘴一笑:“成,自打您说要回来过十五,老夫人就吩咐我们预备材料,米粉和馅都是现成的,咱现包现吃。”
吴邪转向胖子和张起灵,笑道:“管叔的汤圆可是方圆百里之内的一绝,只此一家别无分号哦。你们两个北方人,肯定没尝过现做的南方汤圆。”
胖子一听就笑了:“天真此言差矣,一到正月十五北京沿街遍地都是卖汤圆的,现做的速冻的什么没有,怎么到你嘴里就金贵得跟什么似的?”
吴邪抓了把松穰分给他们,一边“啧”了一声:“土鳖了吧。北方叫元宵,南方叫汤圆,北京随四川的叫法也叫汤圆。北方的元宵都是滚上糯米粉上屉蒸,南方是包好了下锅煮,上好的汤圆都是南方特产,做汤圆也是门手艺呢。”
胖子半信不信,苏楠在旁边很好奇地问:“吴哥你怎么会对汤圆这么感兴趣?”
吴邪把最后一颗松穰丢进嘴巴里:“当然是因为喜欢吃啦。”
“咦?你喜欢吃汤圆啊?”
“啊,”吴邪眼睛里闪着少见的回忆的光芒:“小时候过年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帮管叔包汤圆,边玩边吃,等到长大了就很少有机会能吃到了。”
在某些方面来说吴邪是一个怀旧的人,对喜欢的东西有一种长久的执念,这也是他为什么要带胖子和闷油瓶回老宅的原因:安静、闲适、充满回忆。况且要了解一个人,最好的方法就是从他童年生活入手不是吗?
奶奶微微一笑:“你要是真想包就去厨房帮你管叔,反正材料充足,随便你怎么折腾。”
“诶?好啊~”
胖子有点犹豫地叫住他:“天真,你行不行啊?”
吴邪斜睨他一眼:“怎么了?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体力活,有什么不行的?”
胖子清了清嗓子:“咳,我是说你的手艺行不行?我们是来吃汤圆的,你别煮锅八宝粥就把我们给打发了……”
吴邪愤恨地送了他好几个大白眼,抱着一雪前耻的心态冲进了厨房,苏楠随后也跟进去炒菜,胖子自来熟,跟吴邪奶奶聊了很多,张起灵则一如既往地沉闷发呆研究天花板。
吴邪他们在厨房里热火朝天地折腾了近一个小时后苏楠终于出来说可以上菜了,姑娘明显强忍着笑意几乎要内伤,胖子颇为沉痛地望了望张起灵,脸上带着视死如归的表情踏进了饭厅。
吴邪刚洗了手出来,胖子一见他呆了三秒,然后——
“噗哧~”
“哈哈哈哈哈……天真,不就是个汤圆吗,还至于把你急成这样?”
吴邪莫名其妙:“我什么时候急了?”
吴邪自己没察觉,他的嘴角右斜下方沾了一点点深红的汤圆馅,本来是苏楠趁他不备时恶作剧点上去的。
胖子、苏楠和奶奶但笑不语,吴邪被他们笑得心里发毛,刚想转身回洗手间看看到底哪儿不对,张起灵默然走到了他面前。
吴邪条件反射地往后退了一步,张起灵伸出一只手绕到他身后,从后面柜子上的盒子里抽出一张纸巾,在他脸上轻轻一抹,然后递到他面前。
吴邪低头看看纸上的一抹红印,又抬头看了看张起灵淡然无波但怎么看都觉得带了点隐忍笑意的眉眼,本来气的跳脚但在他面前居然彻底偃旗息鼓,郁闷地从他身侧探出头来问:“我靠,苏楠,你又算计我?!”
苏楠很惋惜地叹了口气:“我好不容易才给点上的美人痣啊。”
管叔已经把碗筷菜品摆放整齐,一色越窑天青瓷,乌木银箸,白生生的汤圆莹润玲珑,清汤上浮着几片桂花,赏心悦目,精致得如艺术品,几乎让人不忍下箸。
奶奶和管叔催他们先尝尝,胖子拿勺子舀起一个就往嘴里送,吴邪有点小紧张地观察着他的表情:“怎么样?”
胖子咂么着嘴仔细品味,肃然起敬:“嘿!天真你还别说,你们家这汤圆真是绝了!”
此言一出,众人也纷纷端起碗来开吃,胖子吃饭速度快,几分钟不到一碗汤圆已见底,还意犹未尽,管叔笑说再去给他盛,起身去接胖子的碗,结果不留神一个回肘正巧碰到了吴邪。
吴邪正把勺子往嘴边送,被他这么一撞“嘶”地倒抽一口气,勺子脱手,汤圆“扑通”一声落进碗里。
还好坐在吴邪旁边的张起灵眼疾手快,瞬间出手抓住吴邪的椅子背向后一拉,吴邪连人带椅子被拉离了桌子,碗中溅出的大半汤汁才没落到他身上。
管叔连忙凑过来看他有没有被烫伤,吴邪一边连连摆手说不碍事,是自己没抓稳,一边弯下腰去拣掉在地上的勺子。只是手还没伸出去就被张起灵按住,闷油瓶轻声说出了从进门开始到现在为止的第一句话:“我来。”
把放在自己左手边一直没用的勺子递给他,然后弯腰伸手夹起了吴邪的勺子递给管叔。整套动作做下来十分流畅自然,对面的人,包括管叔、除了吴邪,全部看得眼睛发直目瞪口呆。
张起灵会作出这种照顾人的举动,虽说只是捡个勺子在常人看来连个小插曲都算不上,但放在千年死面瘫身上简直就是个不折不扣的人类奇迹。
吴邪默默收回惊掉了的下巴,突然有点不解自己的心态。
把他们带到这里来本来就是为了增进友谊过一过正常人的生活吧?现在事情就按着他所期望的发展,他娘的为什么自己反而要一惊一乍?
这顿饭的后半部分气氛十分诡异,除了胖子偶尔开两句玩笑扯两句淡外基本没人做声,吃完饭后天色已经黑透,吴邪说太晚开车不安全,反正老宅房间多,索性大家就在这里住一晚再走。
苏楠去收拾客房,胖子和吴邪跟去帮忙,张起灵本来也打算一起跟去,却被吴邪奶奶叫住。
他微微皱眉转身,沉默地看着她。
吴奶奶斟酌了半晌才开口:“这位小哥,二十多年前,在吴邪的周岁宴上,你是不是来过这里?”
张起灵神色冷然,黑眸平静得不带一丝波澜:“不知道。就算有过,也早就忘了。”
吴奶奶听他说完这句话便知道再问下去也不会有答案。她是个绝顶聪慧的女人,什么事情该过问,什么事情点到即止,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苏楠收拾好房间,回到正厅来带张起灵去客房,两人穿过长长的回廊,苏楠突然轻声问他:“冒昧问一句,张先生跟吴邪哥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