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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下午,张立豪走在返家的路上,前方不远处有个排挡,是他跟女金刚常去的地方。
他望见女金刚一人独坐,稍后,一个男的走向女金刚。当时逆光,他看不清男人的长相,却分明看清了女金刚柔软如水的眼神。借助阳光的润色,原本印象里魁梧凶残的女金刚,瞬间化身为羞怯可爱的小女生。
张立豪踟蹰了很久,终于还是偷偷绕道走。迈步前他回身再看一眼,看到她在笑,像汨汨流淌的泉水。心里突然就觉得空,又有点慌。不明所以。
当天深夜,姐弟俩破天荒地没有上演全武行。张立坚望着月亮,“我明天有单生意,不必等我吃饭了。”
张立豪想真多余,我几时等过你。
“风uncle回香港了,老豆让我们得闲去拜望一下。”张立坚笑着讲。
“早知啦。”张立豪扯扯嘴,“我见老豆的时候,你大概还在同你那不知第几任的boy friend玩深情对望。”
“我不是玩的。”张立坚摇头,“第一眼我就认定他,我可以连人带命都给他。”
讲完,伸手摸他头,笑容一如白日那样汨汨流淌。
或者是一语成谶。
张立坚失踪数月后终于出现。
人都说双生儿有心灵感应,张立豪硬是凭借这种感应找到了她。
她再无法笑,无法摸他头。她的尸体横在沙滩上,因泡水而变得浮肿可怕。
张立豪并不觉得悲伤,他俯下身去拥抱她,贴住她耳朵低声讲,“是谁做的,阿JANE,你告诉我。”
风跟海浪的声音吞噬掉他的说话。
娇艳花的喧杂刺激他的耳膜,他从海滩回返灯红酒绿的现下。
他靠在沙发椅上,微微仰头,灯光绚烂刺眼,也比不上当年她的黑面瞪眼。
他想着,露出笑容。
这时,某张桌传声“买单”。
张立豪站起来,转身的一刹与人擦肩。他猝不及防,被来人摁倒地上。
四目相接,他的眼里充满恼怒与惊诧。
来人并非故意,但醉汉的力气不可估量,一双眼中云山雾罩,居高临下对住他。
嘴里不知在咕哝什么,他听不清也没兴趣听清。他落力高抬膝盖,猛击醉汉的小腹。
就此脱困。
走出几步后,却鬼使神差地回身望,醉汉蜷缩成了一团,样子搞笑又可怜。
他走回到醉汉身旁,蹲下身,然后听清了醉汉嘴里的咕哝。
原来是死了一只猫啊。
他牵牵嘴角,发出戏谑的笑,“死了,就再养一只咯。”
醉汉沉浸在失去爱猫的痛苦中,完全听不到他讲了什么。
他拎起醉汉的衣襟,恶作剧般地颠晃,直晃到对方半睁眼睛,用那双庞大无措的眸子看住他。
眼大,口大,块儿也大,表情却很傻很天真。
这种诡异的反差着实逗趣。
张立豪松开手,笑声倾泻,“喂,你叫咩名啊~”
第51章
DT上市以来,杨卓玲总共只见过布金龙一面。
上市酒会当天,杨卓玲悉心打扮,准时出现在皇廷外。服务生为她拉门,她低头致谢的一瞬,有个女人越过她,进到了皇廷里面。那个女人她认识,虽然发型与衣着都不同,但轮廓同相片上完全一样。
那是张退色的老照片,杨卓玲为布金龙整理书籍时发现它,从一本侦探书中飘落地上。
那个女人披散着长发,两个男仔一左一右将她包夹,三人都在笑,尤其是布金龙,笑得两排牙齿都露出来,格外醒目。
布金龙从没对她这样笑过。任何时刻任何场合,布金龙永远都是一成不变的沉稳笑容,他也从没讲过I LOVE YOU,他跟她在一起,仿佛只是习惯,或者说是一种迁就。
杨卓玲行在那个女人身后,很快,她得以再次见到布金龙那古旧而醒目的笑容。方向明确,不是为她,而是为那个女人。杨卓玲从未如此讨厌灯火辉煌,灯光让她的视力加倍清明,也让她由衷感觉自己成了多余。
杨卓玲迅速逃离。
她从小就不需操心前程,一切的一切都有杨骏风帮她担住。念书时不愁钱,想拍拖时大把男生任她拣。她从没试过同人争,更不懂怎样去争。
她坐进车子,手摸着方向盘,却不知该去何处。手机安静地躺在她的皮包里,距酒会开始已过去一段时间,布金龙没有CALL她,或许布金龙根本没发现她的缺席,她想,她做不到让布金龙笑容醒目,那个女人却做到了,照片上可以,现实中仍旧可以。
那她算什么呢???
她脑子乱成一锅粥,没有留心车窗外的手。那只手敲打着车窗,手的主人有张瘦削的脸,多年前,他们曾经拍拖,她每天都会收到他送的巧克力,那时还没有布金龙,她跟他在一起很甜蜜。
车窗降下来,游邦奇担忧的声音响起来:“怎么了,干什么不进去?”
“你又干什么不进去?”她笑着反问。
“我去买贺礼,遇上塞车,跟住又看到你……”
话声静止,男人的目光聚焦在女人手中的烟,腥红一点陡然闪现又陡然隐灭,女人随手抛开火机,唇间吸气再吐气,几缕烟圈掠过男人的眼。
游邦奇进到车里,一声不吭地看住杨卓玲的侧脸,杨卓玲没有回应这段视线,她只顾抽烟,双眼漠然却执拗地对准前方。不多时,烟蒂由她手中坠落外面,她转头看一眼游邦奇,笑容美好而灿烂,“去嗨皮么~”
游邦奇陪了前女友一整晚。
杨卓玲跟他比试游泳,他输;杨卓玲同他合唱相思风雨中,他嗓音发颤;
最终,两个人因耗尽气力而倒上同一张沙发床,他的脑袋旁是杨卓玲苍白的脚踝。
电视里唱着什么游邦奇早就不关心,此刻此地,他跟杨卓玲距离这样近,他能望见杨卓玲的脚,能听见杨卓玲的呼吸,虽没饮糖水,心底却感觉到甜蜜,仿佛过去的甜蜜还停留在原地。
杨卓玲跟前男友共度了一夜。
被日光晒醒时房间只得她自己一个,早餐备在了桌上,吐司培根鲜橙汁,全是她中意的。餐盘下压着便利贴:记得食饭,奇。
她笑了笑,笑过之后心里反而更加空落落,她从包里摸出手机,有三条消息,两条来自STEPHON的员工,说O牌的洗发水快用完了,问她是继续进货还是改用P牌;另一条来自布金龙,问她为什么不去酒会。发件时间显示为昨晚十一点。
杨卓玲望着这个数字,苦笑着摇摇头。接着,她关掉手机,抓起吐司往嘴里塞,不间断地撑到腮帮痛,以为眼泪会掉下来,结果却没有,布金龙从不曾为她哭,她干什么要像个怨妇似地为布金龙哭!?
她去到露台眺望风景,高楼林立中找不到她渴望的那个身影,天空是蓝的,她的心是灰的,天上的白云团簇而柔软,她突然觉得是时候做个了断。她不是柔软的人,却愿意为布金龙柔软,布金龙为她做了什么?也许他迷恋她的身体,可只要是女人,就都有身体,对布金龙而言,她从来都不是独一无二。
她在游邦奇家住下来。
每日外出一次,购买当天煮饭所需要的食材。游邦奇归家时间无规律,她就等到对方返来再开火仓,每日三菜一汤,菜式从不重复。饭后游邦奇洗碗,她坐在客厅发呆。
晚上她跟游邦奇睡同张床,她睡内侧,游邦奇睡外侧,背靠背。
这样的情形持续了两周。第十五天的晚饭后,她坐在客厅发呆,游邦奇走向她,把一个盒子放在她面前,低声跟她讲“只要你愿意,我这一世都不会让你伤心”。
这种话也只有他才会跟她讲。杨卓玲苦笑。
以前他就是这样,在他眼里,她永远都是世界的中心。
可惜,她却永远给不到他想要的回答。
“我愿意”或是“对不起”,她早就清楚答案。
第十六天的早晨,她穿戴整齐,望一眼还在睡梦中的游邦奇,接着头也不回地离开。
她的车经过DT,她想起很久以前游邦奇送她的巧克力,DT的底层有售。
她给不到游邦奇想要的,却在此刻惦他给的巧克力。游邦奇给她太多,她给布金龙太多,人生真是搞笑又复杂。
她推着购物车前行,时间还早,糖果货架旁只得两个顾客,一个她很熟,有次同她彻夜吹水。眼大嘴大心也大,笑起来很坏也很帅。穿着印花短T,手里握着一支糖。当然不是给她望,他丝毫没有留心她,他的眼里只有那个跛腿的男人。那个男人也穿着印花短T,好似不耐烦地东张西望,也没有望见她。她反能望清男人嘴角的笑意,隐蔽却真心。只有发自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