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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住客?”瘦高个起身,话是问他,视线却不朝向他。
不等梁笑棠回答,瘦高个又比个手势,示意他“捂住耳朵”。
就在他愣神的刹那,两声枪响结结实实地穿透他的耳膜。
三名壮汉跟在瘦高个身后离去,与呆若木鸡的梁笑棠擦肩时,瘦高个笑出一口白牙,精瘦的身材在昏暗灯光的陪衬下显出阴森的棱角感,仿佛一具行走的排骨。
梁笑棠耳朵里全是乱哄哄的杂音,脚下那一男一女的血已经汇聚成溪。
翌日下午,梁笑棠拖着沉重的步子迈出某地下医馆,听力虽然正常了,但脑袋还有些混沌。沿途撞了两次路人,遭军警盘问两次,出示了两次身份证。真特么有够“二”!
更二的却在后头。
吃大排档时,梁笑棠无心一瞥,就瞥出了那位“前尘旧恨一枪偏”,拖着标志性的瘸腿,坐到了距离他近在咫尺的位子。近在咫尺,梁笑棠看到苏星柏那张可恨的脸。刚好也一瞥,苏星柏就也对上了梁笑棠那双饱含内容的大牛眼。
“奇哥。”苏星柏开口叫人,梁笑棠一懵,视线随着他的声线转向。
昨晚的那具排骨再度出现,坐到苏星柏旁边。三个壮也汉依次坐开,五个人正好拼出一个圆。
对梁笑棠而言,这就是传说中的double 2,双重冤家路窄了。
眼看那对double2交头接耳着什么,梁笑棠吸口气,决定开溜。
正当此时,死瘸子居然朝着他挪过来,挪到几乎零距离时,脚步停止,昂起头注视他。
一双大眼白好像在说“你也有今天”。
梁笑棠头顶一记闷痛,一摸一把红,麦芽发酵的气味调和着血锈味弥散在秋日干燥的空气中。
他一屁股坐到地上,痛苦地翻滚两下后再强撑起上半身。
苏星柏越过玻璃碎渣,蹲下身看他,指指他流血不止的伤口,再指指自己的额头,嘴角弯起个张扬的弧度。
衰到贴地了。
梁笑棠的头真心痛,积蓄在嗓子口的脏话愣生生地变成了连声哼哼。
他翻滚着,目送死瘸子慢慢消失在他模糊的视野中。
第2章
苏星柏开车时心无旁骛,绷着脸宛如面瘫。副驾驶位的游邦奇扫过一眼,轻描淡写提醒一句“你手见红了”。
可能是刚才用力过猛,玻璃碎渣刺进去了。
“小意思。”苏星柏抬了抬嘴角,“谢谢奇哥。”
苏星柏现在的身份是司机,雇主叫游邦奇,经营一家健身会所兼放高利贷。三个壮汉白日是会所的教练,夜晚则化身打手兼收债。
车厢内有些闷,苏星柏开了车窗透气。跟冷风一同飘来的还有电台中的警讯,说今早在一间民宿中发现两条死尸,一男一女,望知情者向警方提供线索。
游邦奇听完,转脸看苏星柏,“你知不知情?”
苏星柏茫然地摇头。
游邦奇又转向后座问那三人,“你们知不知情?”
壮汉们齐声说不知。
游邦奇哈哈大笑,拍打苏星柏肩膀,“你刚才够劲啊,那个梁什么的被你整惨了。”
“他叫梁笑棠。”苏星柏说,“英文名laughing,以前是无间道,现在是丧家犬。”
介绍的简明扼要,不愧是打过交道。
游邦奇盯住司机小看片刻,稍后吩咐“花园道8号”。
车子停妥后,苏星柏跟着进了屋,宽敞的住屋内伏着一条犬,见了主人便欢喜地乱吠起来。
游邦奇跟狗玩了一会,将它喂饱,随后放它到阳台的狗房。
“没事我先走了。”苏星柏说,“要车的话随时call我就得。”
游邦奇点头,再冲他招招手,像召唤一条狗。苏星柏漠然地走近几步,手腕即刻被握住。
“你好歹也是义丰的前坐馆,”游邦奇眯起眼,声音透着怜悯,“好好爱护这双手吧,握不了枪至少还能握方向盘。”
离开雇主家,苏星柏的脚步深浅交替,如同手腕的伤口,一深一浅两道口子,被游邦奇的创可贴遮的严严实实。
次日下午,苏星柏去会所接人,惊讶地看到正装的游邦奇,白衬衫黑西服,世家子弟的派头。
“龙少请party,不喜欢人邋遢。”游邦奇语气无奈,“大块儿们要做事,你勉为其难陪我走一趟吧。”
宴会规模不小,席间男女个个光鲜亮丽,游邦奇火速搭上个辣妹。
趁狗男女调情间隙,苏星柏松开领结,藏到角落的位置。他离开这种场合太久,内心很自然地感觉格格不入。
“脸色这么难看,做亏心事了啊?”噪音突入,不用看都知道是谁。
苏星柏翻个白眼,无视额头两条创可贴的男人。
不速之客梁笑棠却目光炯炯,好似发现新大陆一般拽起他的手,嘲笑道,“害人终害己,这话还真灵。”
“灵你妈!”苏星柏甩手一拳,梁笑棠闪避迅速,两人开始了拳脚相交。
大厅喧闹,没人注意到他们,他们从角落打到厕所,进到个单间,锁上门。
“你老婆真特么会挑地方!”梁笑棠一屁股坐上马桶。
“已经不是了。”苏星柏说。话音刚落就被推抵上墙,从头到脚被摸了个遍。
梁笑棠还嫌不够,低声命令,“脱鞋。”
“我有香港脚的,SIR。”苏星柏昂头,一对眼白大又闪。
“这么巧,我也有。”梁笑棠回敬个痞笑,推搡一把,“快脱!”
接过瘸子的两只皮鞋,梁笑棠认真检查后确定安全,对方没有携带任何攻击性武器,也没有任何监视装置。松口气,丢还鞋子。
苏星柏摇摇头,望着梁笑棠的面上似笑非笑,“麻烦转告madam 姚,不信我就抓我回去,终身jian jin我捱得住。”
“要说你自己去说,地点你知道。”梁笑棠撇撇嘴,“等会见到布金龙,你自己放聪明点。”
苏星柏不置可否,与梁笑棠前后脚走出盥洗室。
音乐换成了柔情慢板,苏星柏继续角落老位子,目视梁笑棠端着盘子游走于吃食处,短短几分钟,餐盘里就堆叠了各种食物。
苏星柏正想笑,视焦里突然闯进两个人。
一个是游邦奇,另一个高壮男一身白西装,鼻梁上配着金丝边眼镜,正是宴会的主人布金龙。
“很久不见。”布金龙笑容温和,“这几年我都不在国内,没能帮到你,我很遗憾。”
面前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苏星柏却不知该用怎样的表情来面对。舌头也似冻住,讲不出一个字。布金龙看着他笑,“你没怎么变。”
他被拉到包间,唱了一晚的K外加美女作陪。东方微光时,这场叙旧才算告一段落。
游邦奇醉的不省人事,布金龙千杯不醉且精神奇佳,他又被拉到山顶,两个男人比肩而坐观赏日出美景。
“真没想到paris会是警察。”
布金龙说,“所幸当初我没跟你争,否则现在倒霉的就该是我。”
说完,也不管苏星柏爽不爽,无限同情地拢拢苏星柏的肩,“别给一条柴开车了,来跟我干吧,虽然给不了你坐馆,但富贵总是没问题的。”
富贵险中求,苏星柏深谙其道。当初他是被逼入黑,而布金龙,则是一心向黑。
义丰垄断了香港近年来的毒品市场,布金龙则包揽了新马泰的毒品交易,他年轻,行事果断,从不给警方可乘之机。
“布金龙有意转战香港,线报说他近期会有大动作。我们想找人混进DT做内应。”
当时狱中,姚可可如是讲,“你跟他有这层关系,做事会相对容易。”
苏星柏觉得她脑子一定被枪打过了(梁笑棠:恭喜,我们默契了= =),问“你们警方那么多精英,干什么非要找我?”
“不是非要找你。”姚可可回答,“但我就是要你,我想要你洗白,我觉得你可以。”
姚可可坚定的神情并没令苏星柏感动,那一刻,他只想去质问警务处长“你TMchishi长大的啊这么纵容手下为所欲为,人人都能无间道那你自己干嘛不去”。
并且他在厕所里对梁笑棠说的那番话全是出自真心。
他真的不介意终身jian jin,终身jian jin至少能活到白头。
无间道,只看电影就够了……
苏星柏其实很怕死。
一个又怕死又爱自由的人,注定了此生精彩。
第3章
所谓DT,是DO THAT的缩写,布金龙去年注册的一家商行。
租用了两层商务楼,一层卖各种进口食品,另一层提供休闲娱乐服务,性质类似游邦奇的健身会所,不过教练全是女的。加上他去年在大马开设的几间地下赌场,简直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