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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话他也说得仿佛理所当然,叫刚表扬完他的谢衣忍不住想要收回前言。后来二人到了客厅里问及市集旁边有没有竹林,夏夷则说他知道,改天同去,事情暂时算有了着落,各人也不做多纠缠。
另说这边,谢衣始终是没太脱离状况,仍被无异漫长的一抱一亲抱得心里冒出缺。
他想不过是抱而已,这事养伤时他们两个做惯了,谁也没画死个界限说现在好了就要保持距离,因此无异抱他抱得坦坦荡荡,仿佛忘了这事原本对谢衣来说不大对。实际上那小子每有意无意瞄他一眼,谢衣那个缺便扩大几分。
反正也乏,谢衣寻思着先去泡个澡。洗澡水是他新从山上引来的温泉,清甜甘冽,闻着舒服泡着去乏。一屋子雾沼沼的模糊里他看着自己身上左右淡淡的伤疤,无异的手指一分一分地照顾它们的场景便历历在目。当时精神不好不觉得,现在回想起来着实令人脸热。热着热着谢衣就想不彻底了,他道我这是怎么了,对方可只是个孩子,又是徒儿。
虽然从古至今没哪条刑律规定过师父和徒弟不可以,无异的年龄身量说孩子又显得小看他,加之那小子的眼神分明重过太多颜色,早已压下许多凡人一辈子也垒不起来的故事——那说到底是自己害的。然而仍然有张纸有条河,谢衣过也不是不过也不是,那张纸悬在他们中间飘着玩。
他擦干身体系上衣带出来,回屋前颇有些犹豫。其实不必如此,因为无异正埋头搞起了研究创作,他的人影挡住了从窗外来的通透天光。
谢衣进门,看见无异一脸严肃地从哪翻出几卷纸在上头画图,他这么认真,反倒令方才心猿意马的谢衣惭愧起来。谢衣索性忘记诸多杂事走过去细瞅。纸上形状暂时说不分明,瞧设计思路倒像个能引发雷电术的小玩意。“改造武器?”谢衣问。
“嗯。”无异皱着眉涂掉一道线,“今天倒是提醒我了,师父,咱们光顾着改房子,能防身的偃甲一个没有。”
他说得对,谢衣想,若是有一两只偃甲在手想必与沈川的战况会截然不同,还指不定谁胜谁负。自己这段时间光顾着养伤,战用偃甲的事完全抛在脑后疏忽了,不打一架都想不起来。
谢衣如此袖着手琢磨,无异自顾自地继续画。谢衣思忖眼下时间说少也少,什么纸什么河不如随它飘着算了。如此囫囵把自己一糊弄渐渐翻过这篇去,脑里换成思索新做个什么合适,末了他也取了张纸开始画。刷啦刷啦的笔尖摩擦在上面,师徒二人一副闷头干活的模样。
夏夷则出门找草药去了,院子里纯然一片静,静着静着谢衣便干入了神。
再说到无异,他本来还挺集中,却渐渐觉出卧房中一股泉水的甘甜味,仔细嗅嗅实在舒服。他随后发现这味道来自于谢衣身上。正是火大不用点的年纪,他自然不会那么傻,真以为是自己鼻子特别灵敏。无异跟这心理作用抵抗了半天也没抵抗下去,手下却是跑走思路没法接着动地方了。
天气渐转暖,他眼睛躲不开谢衣衣襟上头那片看着挺光滑的皮肤,“师父,你这澡上哪泡的,怎么泡出一股子甜味?”无异假装就事论事地问。
谢衣正入定着,一时没听见,无异才从谢衣胸口抬起头来看清他神色。他意识到谢衣不是白当的偃术大师,一上工钻研进去就较劲的那种专注绝非常人可有。看来之前修修水车井桶还只是小菜若干碟,因为谢衣这等认真模样无异从没见过。他反省设计武器是个费神的大活计,自己乱说话实在唐突。
此刻谢衣眼里确实除了图纸没有他物,其余的身上怎么舒服怎么来。譬如头发黑漆漆地披在后背上,夕阳里跳了湿润金光;直晒得热后颈一层薄汗,因此衣襟下意识又松开些。
无异喉咙一阵干渴,顺下去全身燥,索性逃去厨房做晚饭。薄暮时分混混沌沌的,夏夷则还没回来陪他下棋喝酒救他出苦海。这边厢无异只要想到谢衣还在同个房子里便总是想忍不住到谢衣身边去,魔障了,活该受着。他一大早骑着馋鸡出去的时候就隐约有这感觉。
感觉自己敬爱师父天地可鉴,原来敬太多爱还能躲着,待到师父甩下他跑出去,他才发现一同被称作“敬爱”的早已换了前后轻重缓急。
无异把夏夷则那份晚饭留在锅子里,端着他们两人份的进屋,兀自坐在一边干嚼。一边嚼一边瞥着谢衣的颈口,往下胸膛,往上嘴唇,目光转了几圈,一顿好饭生生吃的没了滋味。滋味都在他眼睛里,他满脑子是拥谢衣在怀,口中浓酱重椒相形之下也变成干饭。
谢衣却渐渐大功告成了,停笔瞥了在旁边进进出出的那小子一眼,方瞧见那跑走神的徒儿、他面前的空碗盘以及唇上的一嘴油。谢衣意识到天色已暗,他习惯自己一入工便不分昼夜所以没吃惊,只是随意束起头发并挟了块手帕放在无异手里,“吃什么好的,满嘴都是。”
无异一抬眼自个擦了,“师父你不知道,这屋子都是师父身上的泉水味,闻得我没法正经吃。”
谢衣抬起袖子来闻闻,旋即苦笑,“前日发现半山腰有处温泉不错便引了水来,刚才跑去试试,解乏归解乏,这味道是有些过头。抱歉啊。”他说。
“干嘛道歉?”无异奇道,原来还不是心理作用,一舒坦又笑嘻嘻起来,“师父喜欢就泡,无非是考验一下徒弟我的意志力。”
他说得挺无辜,好像自己真意志坚强有火能压一般。谢衣一指节敲敲他的脑门,“混话。”
是不是压得下去无异自己心里清楚。男人洗澡无异还没见过吗?他跟花名在外的俊男逸尘子坐在一块泡过池子,都丝毫没有今天这顿饭吃得憋屈,说白了还是分人。他趁谢衣单纯换张桌子吃东西的时机找到个空档,手掌探进谢衣衣襟里捣鼓,捣鼓捣鼓着一下解开。
原本只隔薄薄一层衣物,现在连块又滑又薄的布都没了,皮肤贴着皮肤,血管连着血管。谢衣一激灵,背后的重量和热度都十分确定。“别闹。”他低声喝止,“一会夏公子回来了。”
“夷则不回来就行?”无异手上一点都没停,反问得还挺堂堂正正。
谢衣放下碗筷转过身来对着他,应该有千般正道理可讲,可是他真的撞见无异脸上的神色——他徒儿大约打定了主意没有半分心虚——那些原本要出口的正道理竟统统自己吞回去。也对,前些日子无异早已埋了漫长的火线,当时自己伤没好利落,他亦不大确定,两相一退让就翻篇过去了。现在火线烧到了头,谁也说不清楚还有多长,什么时候要炸。
没等谢衣琢磨明白,他的后脑忽然被按住了,有舌头撬开他猝不及防的牙关。这舌头既不熟练也不灵活,但是蛮横,足足地像是想把他从内到外地吸走。谢衣被入侵的是口腔,结果顺着一路往下连全身都被唤醒一样滚了血液。他着实弄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大反应,待到无异呼吸乱着终于松开他时,两人都没敢往下看。
“你……”自己这个模样与无异一瞬成了一般的,谢衣实在讲不出什么道理来了。
各自躲开就成了狗熊,他们两个还没有那么怂。这回无异放了胆,整个人压将上来紧紧抵在一处。他不说话地翻下谢衣原本就没合拢的那点衣服,谢衣也说不出话,只有呼吸听在耳朵里,肌肤相撞体温跟着溶解。他再次心里感叹这小子真蛮横,一身干就干了其余完事再说的气概。他们被握在一起,体液最后也分不出谁是谁的,全滚烫。
无异停下来,盯着他的身体看了良久,大约是刚才做的太急现在忽然又想起来欣赏,谢衣把他的脸推到一旁去。“洗洗。”他简洁地说,除此之外实在是想不出什么下文。
无异偏个头,“师父你是真的好了,我一直担心肩膀上那道被馋鸡折腾过好不利落。”他蓦然没头没脑来一句。
谢衣忍不住瞪他,“你就想说这个?”
听他这么问,无异一瞬笑了,“要打要骂师父稍后自会招呼,还用我自己认罪来讨么?”
他一个翻身跳下床就冲着浴池子跑过去,一副朗朗乾坤舍我其谁的逃亡架势,留着谢衣在床上干瞪眼。谢衣面前是他自己也没正经吃成的好端端一顿饭。行,你行。他心里灭下一道火反而又生出一股邪火,浑然忘了好歹给自己留点师父的风度,或什么他一贯的中原人推崇的君子翩翩。
谢衣抬起手,手上还是无异背上那点湿汗。他少顷忆起在大漠他逼无异叫他师父,一边“叫是不叫”地问着一边逼得无异一脸通红。给当时那小徒儿十个熊心豹子胆他也干不出今天这事来;给自己一百个通天之器谢衣也不知道这几个月他们是变了什么戏法变成现在这样。
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