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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之民必然会吃尽苦头,大人仁厚爱民,如能取夺武陵,必然能大大改善五溪民众之待遇。”
刘封虽然也想过利用蛮王来夺取武陵,但没想到王威如此直接,一时倒有些不太好意思。
王圣人后代的话自然极具份量,更何况王威的名声比其父亲也不差,其狠辣手段更让沙摩柯等人惊骇,闻言立即说道:“我这条命便是恩公救的,只要恩公不赶我走,我愿为恩公效力。”
话说到这份上,刘封也没有啥好说的,只好让这个比他还高出一个头的蛮王加入他的部卒之中。
一旁的张机直到这时才有空插上嘴,抱拳向刘封恭喜道:“刘少将军威名传遍荆襄,如今更得此勇将相助,必能于乱世之中开创一番天地。”
刘封大窘,抱拳说道:“先生医术精妙,活人无数,乃真正为百姓造福之人,末将粗俗,只懂得些许战场拼杀之术,多了一点保身的武艺而已,何敢当先生如此赞扬。”
张机笑道:“能让‘凤雏’先生尽心辅佐之人,又岂会是只懂征伐的莽夫?”
一旁的庞统闻言亦笑道:“仲景先生何故扯到我身上来,我不过是手无缚鸡之力一书生,于此乱世之中,能保得性命便是万幸。能有何做为。”
刘封奇道:“先生尽有如此雅号,为何不曾听及?”
张机轻笑道:“将军岂不知水镜先生有言‘卧龙、凤雏两者得其一可安天下’,如今左将军两者俱得,曹兵虽有百万雄兵,又有何惧?”
刘封这才知道原来自己遇到的这个夏口县令尽是与孔明先生齐名之人,义父三顾茅庐才请出孔明先生出山,自己阴差阳错留士元先生在身旁,早晚聆听其教导,何其有幸。兴奋之余,刘封忽然想到一事,抱拳对张机说道:“先生平日与百姓看病皆不收诊治费用,其药草之类皆亲往山中采得,如此虽解他人之急困,先生岂不是辛苦异常。”转身对庞统说道:“士元先生可安排府中从事定时拔给先生钱粮,军中所余药材也送往仲景先生处,让先生治病之时无后顾之忧。”
庞统点头说道:“将军思虑周详,确实应当如此。”
张机不由大为感激,抱拳说道:“老夫代长沙百姓谢少将军。”
刘封随即辞别张机,回转军帐之中,一路上沙摩柯想着这位恩公厚待张机之举不由大喜,难得恩公如此仁厚爱民,将来若能攻占武陵郡,必是族人之大幸,若在恩公帐下累积战功,将来提出让族中众人迁至迁陵、沅陵等乡县,恩公必定同意,那便能大大改善族人之生活了。一想至此,高大无比,红颜黄发的沙摩柯感觉全身都贯满了劲道。
刘封刚到军帐之中,伍俊便急急冲了进来。
第二十章
荆州南郡,临江乌林地界。 左将军、领豫州牧、当今天子皇叔刘备此刻倚靠在一颗大树之上,神情狼狈不堪。一旁那匹原本全身雪白的的卢战马此时更是全身沾满鲜血,失去了往昔雄壮的风采,如今正饥肠辘辘的四散寻找着食物,四周文武将吏也顾不得礼仪,自顾着相互依靠着尽情休息阒。
自从曹军南下,刘备所领军民被曹兵精骑突袭长坂坡之后,大军便一路溃散,损伤惨重。如今所余士卒不过二千余人,于新野、樊城招募的士卒早已死伤殆尽,能在此艰难的环境下留存下来的,自然都是那些久随刘备的老卒,也正是靠这批彪悍无比的士卒,刘备才能够在此败军之际左突右冲杀出数万曹兵的围捕,其亲卫白耳营四百悍卒更是所向披靡。
想想长坂之时百姓惨死,抛儿弃女的凄惨场面,刘备不由心神俱碎,曹操这个青皮小矮子果然是个屠夫,大军夹杂于数十万百姓之中撤走,原本是想保护这十数万百姓,没想到却引来曹兵铁骑的冲杀,操贼对着十数万手无寸铁的百姓都敢毅然下令攻击,可见其心有多狠,手有多辣,更看出他对自己的忌惮之心。
刘备长叹一声无力的闭上眼睛,连日来的奔逃耗早已尽了他身上的体力。
四周秋风萧瑟,一片枯黄,尽显颓丧之色,再加上一旁散乱的士卒,尽显败军残样。
此时一员身长八尺,虎背熊腰的威猛将领手持一柄丈八蛇矛疾步向刘备走来,此将身材高大魁梧,长相也俊美异常,虽处败军之际,但面如满月、神态自如,隐隐有股凌厉的杀气自身上泄出,震慑人心。
这员将领刚靠近几步便被一员同样英俊的中年将领拉住。
“翼德(张飞字),主公已有数日没合过眼,莫要前去惊扰。”这员英俊的将员身背一柄利剑,手执亮银枪,浑身上下血迹斑斑,但神情之间并无异色,与刘备那般忧虑不堪的神态截然不同,而他身上的战甲也极是怪异,原本洁白的鳞甲此刻已经变得乌黑,如果细心观察便会发现,那漆黑的颜色乃是由层层鲜血染就,看起来冷森恐怖。
张飞看了一眼远处的刘备,眼神又转到眼前这个将领身上说道:“子龙(赵云字),乌林此地平坦开阔,根本无险可守,如此地势极利于曹兵铁骑冲击,不可不防,还是速速赶至江边为妙。”
赵云沉思了一下说道:“士卒困乏需要休息。从长坂至此,大军一路迂回绕道而且四处攻杀阻击,已让南郡乱成一团,况且乌林之地虽然平坦,但四周河道纵横,曹军到达荆州时日尚短根本没法清出顺畅道路出来,即便真有毫不畏死之人追来,也无大碍,我二人各引一部左右冲杀,关将军与孔明先生已至江夏求援,不日即可抵达,到时三路夹攻,必可全歼追击之敌。”
赵云的话好像是触到了张飞心头之处,张飞闻言立即大声说道:“若我依之见当初趁襄阳混乱之机杀进城去攻占襄阳,据城而战,划江而守,又岂会在长坂被曹黑子突袭,落到如此境地。”
赵云吓了一跳,忙拉住张飞说道:“小声一些,莫要吵到大人休息。”
刘备在此败军之际又怎能安心休息,刚才只不过在闭目养神罢了,听到两位爱将的声音,立即睁开眼朝二人喊道:“三弟与子龙何故争吵?”
张飞看了赵云一眼,两人顿时朝刘备走去。
张飞看着刘备略显苍白的脸庞和两鬓显现的根根白发不由叹道:“大哥,当初在襄阳之时,我就主张趁城门大开之时杀进去,攻占襄阳死守汉水,曹兵不习水战,想要强渡汉水必须要做长时间的准备,此时大军南下攻占整个南郡,以江陵为屯粮之所,进可攻、退可守,又岂会像现在这样,被追的狼狈不堪。”
刘备看了一眼张飞,又转过头去看了看赵云,摇头叹道:“三弟想的太过简单,刘景升乃何许人?表面上对我等和和气气,实则早已严加防范、处处防备,若不是为兄处事小心谨慎,恐怕早已被其暗算。”
再叹一口气,刘备接着说道:“刘表虽病亡,但又岂能无所防备?蒯良、蒯越兄弟二人足智多谋,再加上文聘武勇过人,凭襄阳城中数万大军,想趁机攻战襄阳,胜算渺茫。到时必是两败俱伤之局,大军失去战力,又如何抵挡曹操大军?即便是能攻下襄阳又如何,情况并不像三弟说的那么简单,刘景升在荆州数十年间,所依仗的便是门阀士族,他的镇南将军府说起来不过是荆州门阀府而已,蔡、蒯两家分管荆襄八郡事务早已习惯了那种大权独揽的感觉,我等外来之人,又岂能得到这些人的支持?到时曹军兵临城下,城中门阀豪族叛乱,数千私兵从背后袭击,乃是必死之局,即如此还不如彻底南下,徐图他策!”
“只是可惜了封儿与樊城断后的一千兄弟,唉!”刘备一想到刘封这个义子心中便充满愧疚之感,他不由想起去年收刘封为义子时的情形。
去年曹兵攻新野,刘备用计袭取了樊城,大败曹仁。
随后与樊城县令刘泌共庆战绩之时,便看到了当时侍立在刘泌一侧的刘封,那时刘封才十五岁,器宇轩昂、英俊不凡,让刘备极为喜爱。宴间,随军厨役上菜时不慎,将肉块遗落在地上,没想到仪表堂堂的刘封竟然随手拣起,转身丢入口中,让众人惊讶不已。
刘备便问刘封:“见肉落地,不除去灰沙,不责骂下人,随口吞食,这是为何?”
年纪轻轻的刘封答道:“身为将吏,应时时垂怜百姓,粒米片肉来之不易,弃之可惜,士卒厨役,终日劳累,爱之有余,偶有过失,安忍叱斥。”刘封的仁人之说,颇得刘备看重,年纪轻轻就有此见识,更深得刘备喜爱。
每想到此,刘备就心中感慨,这个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