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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目前来看,我国的工业体系,还处在非常薄弱的起步阶段。既没有大型的重工业生产的能力,又没有能够与列强相抗衡的轻工业生产基础,非但如此,在技术上,完全没有自主的权利,人才上,亦没有相当的积累和普遍的培养。这些问题彼此纠缠,而又相互制约,哪一个环节不解决好,都会对全局产生非常不利的影响。”
“呵呵,是啊。”林云笑了起来,“看来吴先生,不仅仅是矿冶工程师,更是一个对工业全局有深刻认识的总体规划师啊。”
“哪里哪里,这些想法,亦是我当时参与制订《工业振兴法》时的一点感想罢了。”吴仰曾谦逊的说道。
“既然说到《工业振兴法》。”林云沉吟片刻,目光向窗外看去,神态显得颇为疲倦,似乎在为什么人而赌气。他转过头来,盯着吴仰曾接着说道:“以先生来看,此法案有何利弊?”
“我之愚见,其利者,不外有三。”吴仰曾被林云这种实事求是的态度和平和认真的语气所打动了,他侃侃而谈,完全忘记了对方便是这个国家的主人,是那个照片中面容冷俊的年轻总统。
“其一,以国家之合力,在全国范围内有计划的分配这些矿产的资源、运输能力及人力,可消除盲目的竞争所引起的浪费;其二,该法案能有组织的实行生产之专业化,保持合理的生产比例,可大幅度提高生产率,降低成本;其三,通过中小型企业之发展,亦可弥补国家企业之不足,使整体的工业体系,更加完善。”
“有利即有弊,先生但请直言。”林云斜靠在椅子的扶手之上,很有兴致的说道。
“缺点嘛……概括起来,亦有三点为主要,一是产品缺乏灵活性,凡事都由计划来办,若是计划有误,则损失不可挽回。即便计划无误,亦非常可能受外部影响而产生意想不到的恶果。其二,恐怕不利于国家乃至民族工业的长远发展,因为一切都有计划的指导,则企业失去自主权,丧失其活力,不求进步,最终陷于技术上之停顿,落后。其三,容易导致我共和机构及相关部门之官僚化。”
“这也是我所担心的啊。”林云转过头看看郭松龄,却发现郭松龄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他略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起身将盖在自己膝盖上的薄军用毯子盖到了他身上。
“我有意请先生出任一个新机构之主席,全面统筹工业方面的发展计划,未知先生意下如何?”林云重新回到椅子上坐下时,仿佛很随意的抬起头对吴仰曾说道。
吴仰曾吃惊的望着林云,他没有想过这方面的事情会和自己扯上关系,他不喜欢搞政治,也不喜欢做官,更没有想过当什么主席。于是他有些结巴的反问道:“请问大总统,这个机构,是什么名称?”(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持正版阅读!)
第三部 第十章 穷则思变
更新时间:2009…5…20 16:06:53 本章字数:4308
名称,并不重要。”林云看到他眼里的迷惑之色, “暂时就定为‘全国工业发展指导委员会’吧。”他注视着吴仰曾: “先生不会拒绝吧?”
吴仰曾没有理由拒绝。但是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便有些担心的提了出来:“可是,我……我还不是新民党党员。”
“哦?为什么?”林云微笑的看着他,将桌子上的香烟推到他面 前。吴仰曾接过来,点上一支,迟疑的说道:“我这个人,是不大喜欢政治的……况且,对于贵党,亦没有做过深入之研究,贸然申请加入,一则违背个人之原则,二则,怕对贵党做不出什么贡献来。”
林云释然的点了点头,“先生很坦白,我也不妨谈一谈我党的宗 旨。”他放在桌上的手指,又开始无意识的轻轻敲起桌面。
“如先生所知,我党之名称,即为‘新民族主义共和党’。所谓民族主义,孙副总统也曾在革命伊始时提出过。不过在我看来,有些偏 颇,为什么呢?彼时,该主义是作为反清之口号,即‘驱除鞑虏,恢复中华’,这在共和建立之前,是不错的。然而建立共和之后,此主张即失去其原有之意义。当今之中国,应团结所有民族,凝聚起来,成为一个总体的民族:中华民族。我们党的目标之一,便是如此。”
“广泛的来讲,民族主义是一种以本民族地利益为诉求之主义。然而我共和国中。满、蒙、回、藏等多个民族,又当如何维护其利益?若各民族之间,不能团结一致,反各行其事,整天想着独立、自治,将国家置于何地?亦恐为列强所乘。沦为其吞并我国之领土,损害我共和之利益的工具。这一点,在‘外蒙独立事件’中,可见一斑。因此,新的民族主义,就要打破这些狭隘的观念,将所有民族的利益,都统一于新的中华民族这一概念之下。如此。方可使全国无论各民族,都拥有这样地意识:即认为民族——国家具有伟大价值的群体意识,这一群体意识保证完全效忠于民族——国家。”
“当然,这一目的,远非三五年,或者几十年间便可轻易达到。据我所知,欧美等列强,其自身亦存在许多民族之间的问题。而这些问 题,终将会随着各种矛盾的不断演化,进而产生不可预料之严重后果。因此。这一个宗旨,亦将是我党要长期坚持之原则。”
“大总统这一宏愿,这份坚定之决心,我是很钦佩的,不过,就我个人而言。尚未有投身政治之愿望……”吴仰曾略感不安的说道。
“这没什么。”林云笑了笑,“共和之为共和,乃是全国民众的共和,并非一党一派所能全部代表,这就需要许多象先生这样地人才,投身于建设共和这一伟大洪流之中。不如此,则民族之独立、共和之强 大,都无稳固的民众基础。而陷于内部的纷争之中。”
林云的目光,又挪到了车窗外黑沉沉的夜色之中,看上去好象在为自己的话感到厌烦,在列车的晃动中。他那单薄的身体,轻微的咳嗽,沉重的话语都让吴仰曾觉得,眼前地这个人,一定非常的孤独,然而正是这种奇特的感官,让人更加觉得他的身上,有着某种奇特的魅力,一种因为坚定的信念而不是强大地权利所带来的信心,使得吴仰曾总是不由自主的拿照片上的总统和眼前的林云相比较。
“说到底,是我们的政府,我们的党,还没有领导民众走上一条富强的道路。”林云忽然转过头来,仿佛是在向他做出保证,“穷也好,穷则思变嘛。我相信,中国人,只要团结起来,就没有办不成地事 情。”
吴仰曾就是带着这样的感觉,回到了自己的车厢内,当他脱掉大 衣,躺在那个窄窄的、略有些冰冷地床铺上时,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将命运和这个新生的国家,紧密的联系在了一起,而这种联系,这种一时间难以明白的感觉,是他以前从未有过的。
“总统先生,您该吃药了。”护士从车厢的另一头走过来,手里的托盘上放着一瓶药剂和一个小小的汤勺。林云皱着眉毛喝了两勺,奇怪的味道,不愉快的感觉。他放下勺子,挤出个微笑,对护士点了点头,示意她可以离开了。
郭松龄伸了个懒腰,他没有注意到自已身上盖着条毛毯,等他发现时,那毯子已经落到他伸长的双腿上。
“吴先生走了么?”他低声的嘟囓了一句,眨巴着眼睛,好让自己适应眼前的光亮。“大帅,此次去东北,要不要顺便让百里回国来见一见?”
“不用了。”林云转过身,摆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斜躺在长椅上,“让百里自己去和日本人好好的较量一番吧。”他看起来虽然疲倦,却又好象很感兴趣,“你对于日本人,总体上有些什么看法?”
“这个嘛……有些不太好说。”郭松龄直起身,将胳膊肘支在膝盖上。“就我的观察,日本人,总是有些矛盾的性格。”
“既然说起性格,你不妨谈谈,日本人,作为一个民族来说,有着怎样的性格呢?”
“不管我们承认不承认,日本人是愿意并且擅长学习的民族。”郭松龄眯缝着眼睛,仿佛在回忆自己留学日本时的情景。“可是就如同大帅所说的,他们又很顽固。在形成了一套固定的模式之后,他们就要顽固的坚持下去。”
“还有呢?”
“我说不大好。”郭松龄有些郁闷的抬起头看了看林云,似乎想不明白大帅为什么会谈论起这个话题。
“呵呵。那我来说说。”林云沉吟了片刻,目光有些迷离,他地脑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