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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自小聪明过人又给他父亲、当世永昌侯元归政寄以厚望的脆弟,耳边听多了,陈青青对元锦生还是略有了解的,甚至知道永昌侯府事实上在元锦生从燕京归来之后就让他协助藩鼎打理藩楼的事务‰着真是有趣了:藩楼少主藩知美对林缚恨之入骨,藩家暗地里的主子又对林缚欣赏有加、意欲笼络,大半个江宁城都知道林缚是顾悟尘的亲信门人,偏偏顾悟尘之子跟林缚在江宁城的死对头藩知美走得亲密,这到底算什么回事?
便在这众人心绪复杂、纠葛之间,元锦生跟林缚讨教起狱书来。
林缚早就知道江宁刑部主事赵舒翰让他在狱书上署名是成名的捷径,却没有想到事情会最先从顾嗣元嘴里传入元锦生的耳朵里,他也愈发的感觉得元锦生结识人的目的性极强,与其说是欣赏自己的才华,不如说他是想笼络自己。
林缚心里对元锦生以及其背后的永昌侯府暗暗起了警惕,难道永昌侯府也看到朝廷暮气沉沉、积途难返而起了别的心思?
林缚与秦承祖对望了一眼,便与苏湄说道:“天时不早了,今日多谢苏湄姑娘招待,改日再登门拜访……”站起来又朝元锦生、陈青青等人拱拱手,说道,“林缚便不再打扰小侯爷、青青小姐与苏湄姑娘相会了。”
陈青青到底是惹事的性子,她说道:“小侯爷说林公子文武全才,刚才听你们谈论狱书,青青才略知林公子真有文采;不过恕青青任性又眼拙了,林公子何以能称文武全才,总不能拿藩楼之事说叨吧?”
林缚眉头一扬,冷眼睃了陈青青一眼,心想:这娘们美艳得紧,这心思怎这么恶毒,非要挑拨得藩知美跟我斗个头破血流不成?林缚不明白陈青青藏在怎样的恶毒心思,但看藩知美的神色,知道他已经给陈青青撩拨得性/起。
林缚将腰间刀热逍∷低来拿在手里,冷淡的问陈青青:“要怎样才能让青青小姐相信林某人手里真有一分本事?”他倒也不谦虚说元锦生刚才是谬赞,站在那里就像一柄冷冽出鞘的利刃。
林缚将腰间刀解下,藩知美那两个守在园子门口的随扈听不见这边说什么,怕藩楼之事重演,解下刀拿在手里不等吩咐就跑了进来。
陈青青本要怂恿林缚跟藩知美的护卫比斗,但是给林缚冷眼盯着,心头竟是发虚,怕这鲁莽举子对自己言行出格,一时也不知道要如何撩拨下去。
林缚望了苏湄一眼,问道:“苏湄姑娘有觉得这园子什么碍眼的,林缚替你除掉……”按着刀鞘上的机括,铛的一声响,露出三寸寒光来。
林缚这话说得杀气腾腾,藩知美下意识的退后了两步,元锦生、王超、顾嗣元都心里惊骇,心想:这说得好好的,怎么又动刀动枪起来?难不成苏湄说他们碍眼,林缚就要拿刀杀人吗?
林缚看着藩知美那两名带刀随扈抢一步站到凉亭台阶上,挡在他与藩知美之间,他哂然一笑,指着横在园中石径之上一枝婴儿手臂粗细的老梅枝桠,跟苏湄说道:“我看这梅枝挺碍眼的,我今日替苏湄姑娘除去……”
林缚拨出刀来,跨步举刀劈斫而去,在别人眼里只是一道寒光闪过去,待他们看清楚时,婴儿手臂粗细的梅枝已经林缚一刀劈断掉在石径上,那株梅树就像给阵风吹过,轻摇了两下,飘下几朵花瓣落在雪地上……
林缚将刀归了鞘,看了陈青青一眼:“林某人就这些丝微伎俩,”朝苏湄作揖说道,“今日便告辞了。”便与秦承祖走了出去。
藩知美见林缚不敢跟自己的护卫比试,看着他与秦承祖离开,再看了看石径上的断梅枝,冷笑道:“不过这点伎俩,便是将这满园子的梅树都砍光了,也就这点伎俩……”
元锦生弯腰捡起梅枝,看着平整如割的梅枝断口,回头看了藩知美一眼,恨他没有一点眼力。虽说这事还是陈青青挑拨起来,但是陈青青是他大哥追逐得紧的女人,他不便说什么,冷声教训藩知美,说道:“便再多两人保护你,林缚刚才要杀你也易如反掌!”将梅掷到藩知美的两名护卫跟前,“你们两个劈给我看看……”
两名护卫要顾忌藩知美的面子,却不敢对小侯爷说谎,摇头说道:“属下无能。”他们都是行家里手,当然知道林缚这一刀的力道、刀速、刀筋都堪称一流,即使他拿的刀也好,却绝对是一流的刀术,换成他们如此大力的劈击,多半是枝断刀也断;关键他们谁也没有见过这种刀术,竟然将通体狭长窄刃的腰刀劈出猛烈如火的气势来。刚才林缚一刀看得他们冷汗直冒,脸色有些发白,幸亏没有主动挑衅,不怕给当场杀死都白死了。
藩知美这才脸色苍白不吭声。
陈青青当然没有练过武,但是前江宁守备将军何月京自夸武艺过人,常拿着一把齐下颔高的大陌刀砍树桩给她看,还自夸如何难得。陈青青到底不知道林缚那一刀如何精妙,却能感觉到他那一刀的气势比何月京不知道要强上多少,特别是林缚刀劈梅之前的那些话,可是真真切切的在警告园子里的众人,园子里谁要让苏湄觉得碍眼,他这一刀会毫不犹豫劈下去。
陈青青想着林缚离开前看她的冰冷眼神,心头也微微发寒,心想自己真要把他的性子撩起来,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偷眼去看苏湄,见她神色平静得很,真是过于平静,心里想:她不应该也觉得很惊讶才是吗?心想她与林缚之间的关系大概没有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林缚走了,但是事情给这么一搅,陈青青等人也无趣再留在柏园,各自告辞离去。
陈青青坐车回到静斋园,看家的婆子就过来禀报她:“国公爷今儿过来了,在你房里等了好一会儿了……”
“这个老不死的,要老娘逮到机会去撩拨人,差点害老娘得罪上一个煞星,”陈青青满脸怒气,吩咐园子里的婆子、丫鬟,“把那老不死的赶出去……”
“我们哪里敢赶国公爷走?”婆子们尴尬的说道。
“你们不敢,我去赶,曾家没一个好种,就知道拿别人当枪使。”陈青青怒气不消,提着襦裙大步朝后院园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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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劈击实习录
林缚与秦承祖坐车离开柏园回到集云居。
“你那一刀真是不简单啊,一刀劈击迅烈异常,我看长山岛上能有把握挡下你这一刀的人也没几个,”秦承祖犹回味着林缚在柏园劈梅断枝的那一刀,回到集云居才问林缚,“对了,你学的是什么刀术?拿腰刀直接劈击的刀术,似乎很罕见。”
“让秦先生笑话了,我哪学过什么刀术?”林缚笑着说,在这件事上他只能继续扯谎要让别人更容易接受,“我自幼喜欢读些杂书、学些杂术,少年时得到过一本名为《劈击实习录》的杂录,上面简单说了一些练习劈击的方法,我当时也浑不当回事,当成健体之术练习,一直以来也没有觉得有什么,却是经历长山岛诸多事后才觉得有些实际的用处。回来石梁县后还想再找那本书细细研读,却不知道早给我丢到那里去了。这段时间我凭借着模糊的记忆,整理了一些内容,不过遗漏还是很多,正要跟秦先生提起呢,让秦先生帮着看看还有什么不足之处……”便让柳月儿进屋里将他整理的那份讲解劈刺术的书稿拿出来。
“你跟豹子整日在一起,他用刀是行家,我能看出什么不足来?”秦承祖兴起来,他站在走廊前的台阶上等着柳月儿将林缚凭记忆抄录下来的那本《劈击实习录》拿过来,他心里好奇是什么样的奇书让林缚这么个看上去文弱的书生使刀有这么大的威力。
秦承祖嘴里所说的豹子是钻林豹周普,秦承祖这一伙流马寇里,没人用刀能胜过周普。
书稿拿来,很薄,只有六七页纸,与秦承祖寻常见到的武学册子迥然不同,不要说招形图录了,连招术套路都半点不提,与其说是武学经籍,不如说是练习劈击之法的要点记录。
秦承祖翻着书稿,手指点在字上,轻轻读道:“彼未实劈,我切忌手动身摇,为敌所乘;日常需练到敌刀枪及我身再相格还击,使敌措不及防。劈击须下力,创人需重,否则伤敌亦易被敌所伤。击人需击要害,善击者不便要打击准确,还需有力∴与生手练习对劈,增胆力与经验,虚实变化皆由实劈中体验出来,实劈经验愈多,乘势借力的机会愈多。基本法练劲力,虚实变化,非实劈不能精妙,花招套路无用。实劈时须采取连击法,击敌不闪,乘势连击赶打,不纵不跳,连进连退。交手既为练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