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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了她一阵,漫不经心笑道:“既然你一切都清楚,自然该明白我的理由。”
她半垂下头,带了些许窘迫:“知道又怎样,不知道又怎样!”
他一笑:“那么我便直说吧,昨晚上那番情状,若你不立时睡去,还不知会发生什么事呢。”
那口气像是在调笑,轻松惬意,她不满地瞪一眼,心知他言过其实,却还是有些面红耳赤,暗地里庆幸自己至始至终戴着面皮。
好不容易定下心,她又问道:“你是怎么找到我的?”他并不知自己偷偷跑去,若说心有灵犀也只有傻子才信。
果然他道:“是肖银波告诉我的。”
她咬着唇思量一番:“那你找到我的时候旁边可有人?”
见他摇头,她不禁蹙额:“那,肖银波并非表面看来的温婉纯良,对么?”
他颔首道:“你夜半独闯花楼,当是心中有所忌惮,我早知这一切瞒不过你,只是没想到你胆子大到敢孤身入虎穴,实在叫人激赏不已。”
听着这不像夸奖的夸奖,她只觉不是滋味,便转了话头:“你们将她怎样了?”
“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难道……”她的眼蓦然睁大,“死了?”
他不答,阿絮又问:“可有打探到什么消息?”
“你想知道什么?”
她支吾着说不出话来,便没有再问下去。忽然听见外头一片吵杂声,夹杂着几句“走水”。她听了片刻,像是意识到什么,扭头牢牢盯住他的眼,果然他一字一句说道:“扬州城里最有名的青楼在昨夜里失了火,被烧成一堆灰烬。”
原来这才是不想让她知道的原因!由他眼里她看得明白,肖银波遇火而死,只一夜的工夫,那么一个鲜活的女子便成了焦黑的尸首!她骇然不止,却听他道:“不是我们放的火,她被缚在床脚,口鼻含烟灰,身子扭曲不成形,应是被活活烧死的。”
是谁如此狠心?她记起那双猫儿似的眼睛,那人竟然没有伤害自己,会是谁呢?没来由得一阵心寒,她颓然靠向床头:“你来之前,有个人一直跟我在一起,身形魁梧,眼圆似猫,瞳仁呈异样的黄色,却带河间口音,恐怕他才是下手之人。”
他微微一笑:“我早已猜到了,不过你在紧急关头还能临危不乱,看得这样仔细,实是值得嘉许。”
不过是极淡的语气,她却止不住唇角微扬,心中似有丝喜悦浅浅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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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膳后几人上路,楼观日大大伸了个懒腰:“昨晚不知怎的睡得特别舒坦,哎,怎么今日就走了,觉未睡够,美人也还未看够呢!”
若萧回眸笑道:“现在还不走,难道等着姑娘来送你上路么?”
楼观日佯作害怕道:“姑娘?哪里还有姑娘?幸好未与那肖银波有所瓜葛,否则她成了厉鬼岂不是要缠着我不放了?”
元曦哈哈一笑:“若是没做下亏心事又怎会缠着你不放,再说她分明钟情的是千鹰,楼大少你莫要再自作多情了,当天底下的美人都青睐于你不成!”
楼观日斜斜瞪目:“看上罗兄我自然无话可说,反倒要夸她独具慧眼,可惜有的人目中生翳,偏偏看不到美玉在前,实在叫人扼腕不已,你说是不是啊小丫头?”
陡然被喊了声,阿絮迷蒙着扭过脸:“你说什么?”
瞧那心不在焉的样子,分明是半句没听进去,楼观日无可奈何:“没什么,夸你今日气色好呢。”
戴着人皮面具哪有气色可言,她刚想回嘴,却不知想到了什么忙垂下头去,耳根处隐约透出一抹粉色。
行了一阵,楼观日蓦地出声:“你们昨晚得了什么消息了,也不告诉我,不当我是兄弟么。”
若萧道:“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也便懒得说了。”
楼观日懒洋洋道:“果真是无用?还是根本不愿相告?”
若萧默然,千音目中闪过一道精光,暗指道:“一条绳上的蚂蚱,生死牵成一线,谁也跑不了,你虽是好意,可焉知旁人能懂你的心思。”
两厢沉默许久,重云扬起马鞭朝前一指:“等过了那个垭口停下歇会儿吧。”
若萧道了声好,便故意勒了马落至后头,踌躇说道:“千鹰,我并非故意……”
“你自有你的想法,我无权过问是对是错,可兄弟之间休戚相关、祸福与共,理当直面真言,否则时间长了,难免会生嫌隙,你当明白这个道理。”
若萧苦笑:“我哪会不明白,只是有些难言之隐罢了,不过你尽可放心,就算我隐瞒了一些事,也绝不会是存了害人之心,我们五公子依然是生死之交的好兄弟。”
千音轻笑起来:“若萧,难道不知多言必多失吗?你这样急着澄清反倒有些欲盖弥彰的意思了,届时守不住你心中的话我可不负责任。”笑了一阵又道,“我知道不该说的你不说,该说的你一定会说,那就够了。”
“多谢。”若萧顿了顿说道,“也许过不多久你便会知道缘由,此刻不知情或许更好些。”
千音缓缓点头,摸出小笺递过去,若萧用食指一弹,问道:“怎样?”
“若我没猜错的话应是北境的荻云山。秋来雁归南,恰逢荻花盛开,浅紫灰云成一片,雁群嬉水其中可隐踪迹,哪怕落了单,有荻花之处必有水源。”
若萧颔首:“孤鸿过处,唯见雪,其山之高,一年四季皆覆冰雪,此英雄所见略同也。”
千音微微笑道:“不错,不过恐怕要从西北面的雁道上山,会有些困难。”
若萧微讶:“雁道?我以为是鸿池,或是七雪岭。”
千音轻蹙眉角:“我也不敢肯定,只是觉得不会那样容易而已。此去尚有不少脚程,路上有的是时间慢慢琢磨,也不急于一时。”
若萧正待开口,忽听阿絮在前头唤道:“大哥大哥!”
便无奈道:“这死丫头事儿真多,千鹰,我先去应付了她,等下再来换你。”
又何需换呢,这样子在后面默默看着、守着,也不是不好。
阿絮特意纵马当先了几步,等若萧来到近前,她反是忸怩起来:“昨晚……我被迷晕了,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是问这个啊,若萧暗自好笑:“是千鹰抱你回来的,有什么事该去问他啊。”
阿絮小心看着他:“他整晚都陪着我?”
若萧点点头,忍俊不禁:“人家辛苦了一晚上不算,还不知被哪只会咬人的小狗当做骨头啃了几下,我瞧着都替他不值。”
阿絮又羞又恼,便想着叫他难堪,直问道:“你别笑我,还不知谁才是小狗呢。喂,思云呢,她怎样了?上次问你还死活不愿说呢!”
若萧倒真是怔住,渐渐露出满目的涩然:“她?恐怕早已成亲了,或许孩子也有了。”
本想着看笑话,谁知却是这样一桩伤心事,阿絮急得猛抓住他的袖口:“怎会如此?你怎会让她嫁给别人!”
若萧紧扣住她的手指生生扯开,压抑的嗓音自喉间低咽而出:“非我所愿,可安能敌天定命数,我杨家的儿女难道注定要受苦雨凄风侵袭?”
她一时无言以对,只听若萧低喃道:“重云至少还有念香在,无论如何总有些盼头,可我们俩……”
她忍不住道:“难道人犯了错就一辈子都不可原谅?”
他已镇定下来:“那要看是怎样的错误。”
“可你们如此互相折磨,难道就好受了?”她不甘心,“在你们男人心目中,是否信、义才是放在首位的?”
“大丈夫理当如此。”若萧摸着她的头,轻声道,“小三,你也知道乌思云做了不可饶恕的错事,不是我不肯原谅她,而是她实在罪无可恕。”
阿絮垂下头,暗自捏紧了衣角,若萧怜惜道:“你还小,有些事不懂也没什么,就像她……也是我行我素惯了,向来不肯听旁人的劝诫。大哥的事不用你操心,别这个样子,我让千鹰来陪你说说话吧。”
她要阻止已为时过晚,若萧高声喊道:“垭口已过,就歇在前头阴凉处吧,千鹰,小三说要向你请教琴技呢,还不快过来!”
她不禁扭头望去,远远的,看见阳光照进他的眼眸深处,仿佛碧色的湖水倒映出炫目的彩霞。温浅的笑容如漫过野红的山岚一般,将烟霏凝成水雾,不知不觉间已是满身的清宁气韵。
她不自在地捋发,下马,蹲在一边拿树枝胡乱画着,淡雅的林兰香终是由远及近,青衣曳曳,不由叫人想起他昨夜的温柔。
“为什么要一直陪着我?”她随口问道。
他蹲下身,也如她一般画起来:“你怕人知道?这样的事之前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