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里。仔细掖上被角,扭开脸,掩唇轻咳几声,晃一晃药瓶,那声音清脆而孤单。无谓地笑了笑,回眸看她,那娇软的樱唇仿佛是沾了蜜的花,他像是被迷了心神一般,伸出手,指尖轻轻滑过柔嫩的脸颊,卷带着丝缕慕恋。
似乎只需动一动手指,一切便会大白,可是,他只并了两指,沿脸颊轻轻勾画,好似翩跹而落的樱花,如此轻柔,又如此和婉。
并不怎么美艳的容貌,浑然没有女儿家样子的言行举止,却偏偏牵动一颗心从那么久之前就开始悸动。垂下头,已经很近了,醉人的气息轻轻吹拂在脸上,引来阵阵□的潮热,嘴唇挨得很近,似乎略一低头便能触到那柔软的所在,多想再近一些,再近一些,好看透她的心,看穿她整个人。
又是几声压抑的轻咳,目光重新胶缠在她脸上,温热的指尖搁在唇间,轻轻摩挲,一圈一圈地滑动,她睡得那么安稳,梦里甜蜜的笑,有如鲜花盛放,雨媚云摇,细微的挪动,似有濡湿游弋指端,勾起万千柔肠。
陡然间,红唇轻启,溢出一声娇吟,那嗓音柔婉轻媚,丝毫不若平时,他生生收回手,霍然转身,青衫袖口间,紧握的双拳隐隐轻颤,胸口突然有如撕裂般痛楚,那疼痛如此尖锐,像是交错的荆棘,将喉咙紧紧勒住,又像是坚硬的磐石砸在胸前,痛到无处可避。
跑到院子里撕心裂肺地咳了一阵,好不容易站直了身子,仰面朝天望去,雨,下了整整一夜,还是未停,天光初亮,却是云雨含愁,浮苍幽幽,雾色如幕,那份弥漫而来的晦暗寒凉叫人怎生都无法躲过。
香暖桃花来
总算迷迷糊糊地醒来,睁开眼便瞧见他泛着血丝的眸子,阿絮噌一下坐起,慌乱地摸摸脸:“我,我发烧了?”
“嗯,受了凉,现下差不多退烧了。”他平静地看着她,眸光如水,嗓音却有些暗哑。
阿絮扭捏道:“是你一直在照顾我吗?真是多谢了。”
他只一笑,递过来一杯水,她大口喝着,连着喝了三四杯才作罢,拍拍胸口道:“总算能喘上口气了,我记得小时候只要一着凉就不停地咳嗽,现在居然一声也没咳呢。”
他婉然轻笑,替她拉拢被子:“要不要再睡会儿?”
“都睡得头晕了,我可不想……”她垂头瞧见身上的衣衫,面色微愠,“是你给我换的衣裳?”
轻轻摇了摇头:“是这家的大娘帮的忙。”
阿絮眼珠子一转,小心问道:“我,我没说什么胡话吧。”
“你一直昏睡着,什么都没说。”他抬眼看过来,补充道,“就算说了我也听不懂。”
她果然撅了嘴埋怨:“什么呀,难道我睡着的时候说的不是人话吗?”
他不禁莞尔,看那披在肩头的长发有些凌乱,便伸手一捋,阿絮神情微滞,又问道:“现在什么时候了?我睡了多久?”
“不过睡了一天一夜罢了。”将青丝挽在手间,不忍弄痛她,用指尖细细分开理顺,一下又一下。
阿絮心神不宁地看着他的动作,嚅嗫了好一会儿才道:“瞧你很累的样子,也歇一下吧。”
他望过来,唇边略带笑意:“我也淋了雨,总不能再让我睡地上吧,可是这儿……”他环视一周,“这儿就一张床,你看……”
那眼波里竟含了几分媚色,潋滟生彩,阿絮瞪直了眼,不可置信道:“你,你怎么像换了个人似的,难不成也发烧了?”
强压下心头的苦涩,一切重又变得淡然,他忽的掩唇轻轻咳嗽,却一发不可收拾,咳了许久,阿絮直起身子轻拍他的背:“你怎么了,要不要紧?若也受了凉,怎不好好调息呢?”
抓过她的手压在心口:“没事,老毛病了,几天就会好的。”
她缩了缩手,终是没有挣开:“现在不能治好吗,拖个几天说不定又严重起来了呢,还是找个大夫看看吧。”
拍拍她的手背,感受那肌肤的柔滑细腻,心间隐约升起一丝喜悦:“是小时候落下的毛病,都十来年了,哪里还治得好。”
她奇道:“小时候会有什么毛病?还落下了病根?我就算常常淋雨也没你这样啊。”
“冬天的时候跌进河里,没有立时救上来。”
那不是呛了水,又受了凉?阿絮愤愤道:“旁边没人看着的吗?”
他闭了闭眼:“我从来就只有一个人,如果不是水不深,估计早就死了。”
她吃了一惊,忙问道:“你爹娘呢,他们也不管你吗?”
他微微哂笑:“他们不管我也没什么奇(霸气书库…提供下载…87book)怪的,一切都是我的错,那天,她喝醉了,一个从来不喝酒的人,竟然喝醉了……”
“是谁?”她追问道。
他摇摇头,双唇却死死抿着,渐成青灰,长睫低垂,眸中似晕了雾气。不过片刻工夫,他重又抬起眼,阴云散去,嘴边依然是熙和的微笑,望向她的眼神也一如往昔的明亮温暖。
阿絮不由恍了眼,如此干净纯粹、从容淡宁的笑容,似乎拥有让冰雪融化的魔力,他年纪轻轻,却如经岁月风霜,心定神闲坚不可摧,那恬静安然之下的旷达与睿智亦远非(霸气书库…提供下载…87book)常人可比。这样的人,这样的人,怪不得……
她深吸了口气才定下心来,却听他道:“若你身子好些了,我们明日便上路吧。”
“可是你……”
他摆摆手:“我没事,这毛病从未好过,只不过有时候咳得厉害些罢了。”
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指,那小手早已抽离,可指尖上似乎还残留着她的温暖,淡淡的海棠香气萦绕鼻间,他弯起嘴角笑了很久很久。
翌日清晨,他们打马上路,阿絮坐在骡子上摇摇晃晃开心得紧,傍晚时分进了樊都,老远便瞧见一大群人围在一座宅子前,凑上去一问才知道,这号称蜀中第一镖的万通镖局竟被人一夜之间挑了个干净。官兵重甲守在门口,逮到可疑的就仔细盘问,阿絮瞧着人太多便在外头观望,看了看高墙和门口的守卫,琢磨着怎么才能进到宅子里去。不一会儿,他回到身边,拉着她就走,阿絮捅捅他的胳膊问道:“里边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姑娘家可不该管这种血腥之事。”
她可不依:“你上次还说我是天下第一的正义女侠,人家被灭了满门,我连问一句都不行吗?”
他笑着摇头:“不是不想告诉你,我只问了几个附近的百姓,也不知是真是假,你听了可莫要害怕,据说他们都是被扭断了颈骨而死的。”
阿絮张了好几次嘴才发出声来:“那,那不是……”见他微微颔首,不禁骇然,“他,他不是死了好几年了吗,好像是上任盟主集了几大门派的高手费尽心力才除掉的,怎么会……”
她顿了顿转而又道:“会不会是别的什么人?他徒弟?”
“他没有传人。”
她还不死心:“师兄弟呢?”
含笑望她:“没有。”
她讷讷:“师父总该有吧。”
黑亮的眼睛轻眨几下,似乎爱极了她这副傻愣愣的模样:“他从未拜过师,一身的武功也许是天赋异禀自创而来,或者是运气太好捡到一本秘笈也未可知啊。”
阿絮吞了吞口水:“你的意思是……他又活过来了?”
他微微一笑:“当年亲眼见到他死了的并没有几人,再说这江湖上的事也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就算是那位坠崖的大盟主,或许也活得好好的呢,死人复活岂非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阿絮怔然,狠飞过一个白眼:“也只有你觉得很有意思!”想了想,忽又喜道,“诶,你方才也说,这些个百姓说的当不得真,所以可不能证明死人复活了哦!”
她乐得在前面蹦蹦跳跳,刚要找地方用晚饭,却眼尖地瞧见在一家颇大的客栈前,小二正牵着两匹神骏的白马向后头的马厩走去,那白马长鬃飘飞、乌蹄轻踏,似乎是寻常人难得见到的千里神驹。
阿絮只瞥了一眼,便疾步将他拉远,随意吃了点东西,便要落脚在客栈,他刚跟账房说要一间房,阿絮在后头叫道:“两间!”
他只怔了片刻,便低声道:“麻烦,两间房。”
“好嘞,客官楼上请,天字三号五号房。”
上楼的时候,阿絮小心地看着他:“嗯,你身子还没好,怎能再睡地上,所以我才多要一间房的。”
摸摸她的头,浅浅轻笑:“我知道,你晚上乖一点,千万别出门,这城里既然出了事,一定不太安宁了。”
她咬着唇点头,看那眸心清涟曳动,水漾生烟,应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