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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莹然的素手,颤抖不止;紧紧而蹙的柳眉,悲愁旋生。
“颜儿姐姐,本少爷知错了,你就原谅本少爷这一回,”沈少爷低三下四地道,“若姐姐喜欢孩子,本少爷就让姐姐照顾佑儿,可好?”
“不必,”沈颜儿面冷如霜,“因为,你不懂。”
他怎会懂,一个做娘的心。怀胎十月,辛苦分娩,又有哪个做娘的,肯将自己的孩子,送予她人照顾。即使她喜欢佑儿,但也绝不会,让悦儿重蹈她的覆辙。
“本少爷明白了。”不顾沈颜儿的冷眉怒对,沈少爷笑如春风,暧昧地道,“原来,姐姐喜欢自己生啊。”
沈颜儿清冷的脸上,带着些许晕红,但很快,晕红褪去,遍体生凉。
“但你,终会杀了他。”这一生,她不会再有孩子。
除了他,她的眼底心里,再也容不下世间任何的男子。
她的孩子,是他口中的孽种,可她,纵使是身死,也不会告知他真相,缘来缘去,只因她与他,是姐弟至亲,血脉相连。
“姐姐,,”沈少爷刚欲开口,身后却传来管家的急喊声,“少爷,少爷,张县令来访?
“不见!”沈少爷隐隐动怒,一口回绝。
“少爷,张大人想见的,并非是您,而是是…是大小姐。”何管家小心翼翼地措词。
沈少爷脸上的笑意,顿时消失地无影无踪,他狠狠地瞪向何管家,骂道,“混账东西,这座府邸,本少爷说了算,不见就不见。”
喜怒变化,只在瞬间。
“住口,身为江南第一世家的少主,怎能如此肆意妄为,辱骂下人,心胸狭隘。”沈颜儿气得玉容惨白。
这就是她娇惯多年的弟弟啊,简直无药可救。
“何管家,请张大人上花厅用茶。”她不会再纵容他胡闹,这些年的事事依从,处处退让,只会让他更加的无法无天。
沈颜儿曾执掌沈府,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不容忽视的威仪,但这么多年,沈颜儿在沈少爷的面前,一直委曲求全,不敢驳他半分。
她并非柔弱女子,却屡屡为他,敛尽高傲,如履薄冰。
只因他,身中隐毒,活不过三载,她怜他一生凄苦;只因他,自小无双亲在旁,她愿替她死去的娘亲,赎一世罪孽。
更因他,诱她步步身陷,一襟芳思,满腹情怨,皆系于他一人。
孩子的死,令她幡然悔悟,果然,错的,一直都是她。
今生今世,是她奢望了,她是他的姐姐,怎能爱他;她是他的姐姐,怎能拥有他的孩子?
“是,大小姐。”何管家第一次见大小姐毫不留情地训斥沈少爷,心中大惊:莫非,大小姐变了。
何管家稍愣之后,立即回神,“少爷,大小姐,老奴告退。”
少爷虽喜怒无常,但多是稚子心性,骂过也就忘了,而大小姐不同,若大小姐真动怒,那后果就不堪设想。
“回来,你给本少爷回来。”沈少爷一脸铁青,朝着何管家,连连大喊。
沈颜儿拢了拢裘衣,叹息道,“念生,你该长大了。”
转身时,沈颜儿竟未看沈少爷一眼。
“男女有别,不准见!”沈少爷面色不善,眸中阴霾。
沈颜儿视线下移,盯着沈少爷那拽在她皓腕上的手,自嘲道,“好一句‘男女有别’,那你呢,沈少爷?你可知这男女有别,即使是亲如姐弟,也不该例外。”
沈颜儿的冷漠,使得沈少爷,一时怔住,不知所措。
他的姐姐,仿若离他越来越远了,这种感觉,窒息着他,抚胸急喘。
“本少爷与姐姐,自是有别于他人。”沈少爷敛去心头的异样,毫不在意地道。
“或许吧。”他当她是姐姐,只是姐姐。
沈颜儿绝望地推开他的手,浅笑时,泪落心底。
这份不见天日的痴恋,没有开始,便已结束。
她明白了,他不爱她,不爱!
“小玉,我们走。”沈颜儿踏雪离去,而沈少爷只是呆呆地立在远处,并未像平日里那般,嬉皮笑脸地追上去,黏在沈颜儿的身旁。
第一百零九章 她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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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颜儿刚踏入花厅的门槛,便见一位锦衣华服的年轻男子,手执折扇,望着她,含笑而立。
“沈小姐玉体欠安,在下本该早来探望,奈何平日县衙琐事堆积,在下一时无法脱身,”相府公子、吴中新任县令张玄颢,仪表堂堂,温文儒雅。
若论及相貌,张玄颢自然比不上,沈少爷的风华绝代,妖魅惑世,但他的言谈举止,却比沈少爷多了几分成熟稳重。
“今日不请自来,唐突小姐之处,万望沈小姐见谅。”张公子拱手作揖,风度翩翩。
沈颜儿亦还礼道,“颜儿偶染风寒,劳张公子费心了。”
屈膝行礼,沈颜儿尽显世家小姐的高雅之态。
张玄颢眸中一动,虚扶道,“沈小姐,快请起,不必多礼。”
“张公子多次派人送来名贵药材,颜儿都尚未向公子道谢。”沈颜儿玉容带笑,不露痕迹地退后一步,远离这个陌生男子的气息,她莲步轻移,娉婷翩跹。
沈颜儿久居深闺,与这位张公子,也不过是一面之缘,交情不深,可不知为何,这位张公子却在她卧病期间,几次三番遣医送药,嘘寒问暖,沈颜儿心生疑惑,但面上,依然波澜不惊。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几月未见,这位沈小姐,似乎有些变了。素裙白裘,淡雅如兰;柳眉星眸,秀而不媚,虽非倾城之姿,但有动人之色。
“在下初来吴中,人生地不熟,若沈小姐真要言谢,不如,请沈小姐陪在下,一同上洞庭山踏雪赏梅?”张玄颢温润而道,他的声音柔和,仿若春日暖煦,拂照大地,“沈小姐,不知意下如何?”
沈颜儿闻言一怔,这位张公子,邀她上洞庭山踏雪赏梅,莫非,他已瞧出什么端倪?
“小姐,您整日待在房中,不言不语,奴婢见您这样,实在于心不忍,”小玉也在一旁劝道,“既然张公子有此提议,您不妨出趟府,去散散心。”
其实,小姐对小公子之死,一直难以释怀,平日里,小姐在少爷面前,强颜欢笑,但她知道,小姐常常在夜半被噩梦惊醒,然后独自一人,抱膝痛哭。
沈颜儿丹唇微启,犹豫不决。
“洞庭山天寒地冻,本少爷的姐姐大病初愈,不会去的。”沈颜儿还未出声,一袭白衣的沈少爷,忽然现身,冷冷地逐客道,“张玄颢,你可以走了。”
沈少爷面色阴戾,缓缓而来,白衣玉冠,飘逸出尘。
“张公子,家弟少不更事,让你见笑了。”沈少爷的无理取闹,令沈颜儿极为不悦,但在张玄颢跟前,她依然一心为沈少爷着想。
“素闻太湖之滨,洞庭西山,雪压寒梅,风景极佳,”沈颜儿抬眸浅笑,竟毫不在意沈少爷的怒目相对,“既然张公子相邀,颜儿却之不恭。”
“沈颜儿,不准去!”咆哮声起,沈少爷勃然大怒。
“有道是长姐如母,沈少爷,你怎可如此与令姐说话。”张玄颢为博佳人一笑,挺身而出,挡在沈颜儿的面前,仗义执言道,“沈少爷,快跟令姐道歉。”
沈家少爷,自小娇生惯养,性情乖张,如他这般不谙世事的公子哥儿,张玄颢打从心底瞧不起,心中暗忖道,爹爹真是杞人忧天,多虑了,这种放荡不羁的娇贵少爷,能在江南兴起多大风浪。
沈颜儿感激地瞥了一眼张玄颢。
“张玄颢,本少爷与姐姐讲话,何时轮到你一个外人,来多管闲事。”沈少爷艳眸一闪,大声呵斥,言辞半真半假,让人捉摸不透。
沈颜儿失望地叹息,莲步轻移,心沉幽谷。
越过张玄颢,沈颜儿抿唇相问,“念生,我是何人?”
“姐姐,你怎么了?”沈少爷不安地道。
“念生,我问你,我是何人?”他若想留她,便要清楚,她是何人。
沈少爷面色一黯,心虚地道,“沈家大小姐。”
“是何人?”柔声再问,目光盈盈。
沈少爷暴戾声渐退,衣袖下,双手紧握,“本少爷的姐姐。”
“何人?”浅笑无声,愁隐眉间。
…
“既知我是姐姐,何苦相阻?”沈颜儿三言两语,竟将不可一世的沈少爷,驳得无话可说。
转身时,她痛如刀割。
一次次的期待,只不过,是自欺欺人。
他不懂,而她,早已泥足深陷,无法自拔。
“张公子,我们走吧。”或许,退一步,就能寻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