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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指海外关系?经济担保人?“她问。
“对,这几个障碍对于我来说就象一只草蜢想要跳过国贸大厦,海外关系我倒是有两个,三年前出了国,可惜去的那种方式不是我想要的方式。”
“哪种方式?”她问。
“倒插门。”我说,“那是我大学时同班同寝室的同学,取了个澳洲洋老婆。澳洲没意思,还是美国好。”
“看来阿非除了美国哪里也不想去?”她说。
“不用说美国,不用说贝劳共和国——就那美国托管国,盛产鸟粪那个弹丸小国,就连深圳户口对我而言都是个奢望,我不敢多想,越想越觉得自己没出息。”我说,“有段时间我倒是对美国黑女人抱以希望的,都是苦孩子嘛!”
她哈哈大笑,半阵才说:
“别急,慢慢来,人要靠机遇,靠运气的。”她忽然作沉思状,半阵她说,“我该去做饭了。”于是我叫过浩仔,对他说:“你考不倒我,现在我要考你了,预习三分钟。”
“又要考试了!”他急起来,马上拿过刚才写过的字母表看起来,口中念念有词。
吃过饭我忽然想到阿超那里去一趟,就对艾之琳说要上街交几封信,浩仔嚷道要跟我一起去,艾之琳同意了,并给我们拿出了遮阳伞,我在屋内闷了几天,不免有些枯燥乏味。
我们在不远处的邮局交了封信,我佯装要返回去,浩仔却不干,嚷道还要上街去逛逛,我乘机说到我以前住的地方去玩一趟,他高兴地同意了。我带他乘公共汽车到了酒楼,首先遇到了门口的阿华。
“阿非来了?你现在高就了,这就是你的学生呀?”她看着浩仔问。
“这是浩仔,学习上他是我学生,其他方面他是我的老爷。”我让浩仔叫了阿华一声阿姨。我们上了楼,所有认识我的人都和我打招呼。阿超和杨排长闲得无聊坐在那里比腕力,见到我高兴得不得了。
“我正想给你挂个电话呢,我以为你就不来看哥们一眼了。”阿超说。
“童子哥,感觉如何?你他妈的走了我们还不习惯。”杨排长说。
“哪敢不想你们?现在和以前不同了,以前是个闲人,有的是时间可以和你们鬼混,现在为人家干活,吃人家的饭就得认真地干,好歹也不能误人子弟呀,你说呢浩仔?”我拍着浩仔的大脑门,浩仔嘿嘿地笑,阿超给他拿了杯冰镇椰子汁来。
“什么时候回四川?”我问阿超。
“这个星期天。”阿超说。
“你他妈的没种!真的要走?”我问。
“真的,这个星期天下午4点过广州至成都的五十六次特快,票都订好了。”他说。
“人家都要下海,你却要上岸,你他妈想复辟呀?凡事凡人都分个左中右,总有些人害怕革命想开历史倒车,轰隆隆的雷声就把他们吓坏了。”我奚落他,“你他妈的斗志消退,整个儿一宋江,整天就想着招安!梁山弟兄统统都要毁在你的手里!……”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杨排长说。
“以后改变主意了又过来,很简单。”阿超说,“再说我也确实想家!”
“看来你是非走不可了?”我问,“星期天我来送你。”
“星期六晚上为阿超饯行,你也过来吧。”杨排长说。
“几点?我这个周末还要给浩仔他们做火锅。”我说,“他们要尝尝正宗的四川火锅,我九点钟过来不晚吧?”
“我们九点钟才下班,十点以前都可以。”阿超说。
“没问题!到时候我们要一醉方休。”我说,“这一走至少要等到明年春节才能见面。”
我和浩仔赶回家时,艾之琳还没有起床,我们赶紧去冲了个凉就溜到卧室床上躺下了,不到半小时又起床开始了下午的课程——历史。我翻了翻浩仔的历史书研究了一下,无非是把历史事件简化成故事,情节性强了点。我决定首先让他对历史有个时间和地域的概念,如果只把历史当作故事是不够的。
“什么是历史?”我问他。
“历史?就是讲故事。”他说。
“不准确,历史是指自然界和人类社会的发展历程,也指某事物的发展过程和个人的经历,这才是历史的概念。”我说。
“自然界?人类社会?概念?”他迷糊了。
“我们现在是什么社会?”我又问。
“现在?什么社会?……”他用笔敲着脑袋,捉摸了半阵,突然他说:“社会主义!对不对?”“对。那么以前还有哪些社会?”我问。
“原始社会、封建社会,还有……”他结结巴巴地说。
“还有奴隶社会、资本主义社会,当然中国还有个半封建半殖民地社会。”我补充道。
他越听越糊涂,我发现这样不行,仅这些书面性的名词术语就让他如坠云雾之中,还是要简化,就对他说:“历史广义的概念就是指过去的事实,以及事实的形成过程,你可以把历史看成讲故事。告诉你,只要你注意以下几点,记牢了,保证考历史绝对考不倒你,就是四个‘W’:when,who,where,what。”
“真的?记哪些?”他眼睛一亮,拿起笔要记下来。
“首先是时间——when,记下来了吗?其次是地点——where,第三是人物——who,第四是事件——what,就是发生了什么事。”我又想举个例子,“你知道老和尚和小和尚的故事吗?讲给我听听。”
“知道!很久很久以前……”他讲起来。
我打断他:“对,这就是指时间——when。但历史上的事情大多是史书上记载的,有准确的年代,你继续讲。”
“山里有座庙……”他笑起来。
“这指的是什么?”我问他。
“地点。”他答,“就是where。”
“很对,go on,please!(请继续)”我说。
“庙里有个老和尚和一个小和尚……”他说。
“这就是指具体人物——who,继续!”我说。
“老和尚给小和尚讲故事……”他讲下去。
“对啦!这就指的是事件——what,就是发生了什么事对不对?小学考历史无非就是抓住这四点,到了中学、大学就还有个W——why了,就是事件形成的原因和意义。你可以把一个历史事件当成一个故事,牢记这四个小环节,考试嘛,你绝对没问题。”我说。
“真的?这么简单呀!”他就象幡然醒悟一样。
“不信去把你的历史卷子拿来看。”我说。
“莫好意思呀,我没考及格。”浩仔很害羞地说。
“那就是刚才说的这四点你没牢记住,现在我给你举几个例子,你再举一反三。”我说。
朱光辉回来时带着一袋大虾让艾之琳做出来,过来一把搂住浩仔,笑嘻嘻地问:“儿子,认真补课没有?听非叔的话莫有?只要你念书念得好了,替老子争了气,你要什么,老子给你买什么,你要是不好好念,送你回老家去当干部。”
我问:“朱哥你说什么当干部?”
他说:“这里都这样教育后代,没出息的人才当干部,有出息的挣大钱。”
浩仔在他的怀里嬉闹着,揪他的耳朵,扭他的嘴巴,拧他的鼻子。朱光辉在浩仔面前好像根本没有作老子的威严,不过浩仔对他倒是十分亲热,不象对艾之琳那样爱理不理的。
“阿非过来一下,我忘了这个菜怎么配料。”忽然艾之琳在厨房叫我。现在她几乎每天都要我教她做个菜,隔两三天她自己做出来让我鉴定。
餐桌上,朱光辉喜形于色地告诉艾之琳这几天股票暴涨,大捞了一笔。艾之琳却有些冰冷地扔出一句:“就知道钱?”朱光辉脸上掠过一丝尴尬。
吃过饭,浩仔打开卡拉OK机,除朱光辉坚持说自己天生是副牛嗓子外,我们各唱了几首歌。“没看出来阿非还是个多面手呢!”艾之琳说。
“我以前就给朱哥说过我在学校就是文娱积极分子,有名的走廊歌星,摇滚柔情中文英语粤语什么歌都可以来几首。”我有些得意地说。
我应邀和艾之琳合唱粤语对唱《片片枫叶情》、《相思风雨中》的时候,朱光辉呆在一旁兴致勃勃地看着。
“朱哥也来一首吧。”我劝他。
“莫好意思!莫好意思!”他忙推说。
“在家里自娱自乐一下,来一首吧。”我把麦克风塞给他。他禁不住劝说,就说:“还是来一首《来生缘》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