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勤劳致富呗,传统美德!”舒怡说。
“不行!中国农民勤劳了五千年也没有富。”陈光伟断然否定,“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
“我倒有个办法,李亚非,你不是学英语的吗?到沿海去闯荡闯荡,那里英语吃香,蒙城这地方真让人霉得浑身上下生冬瓜灰,这里是土包子搞洋开放。”王文革说。
我听了心里怦然跳动,脑海里浮现出卫超的脸孔,他是我的初中同学,到深圳已有两年,据说混得不错。
白成富这时却说:“沿海也不是天堂,走到哪里你还是要找个单位对不对?只要是个单位就有一个领导,那边叫老板,都差不多,你都得受人领导,哪里都不会自由,就是你进了黑社会,都还有一个大哥大,就是你要做社会闲散人员,还得受中闲委的领导吧?”
“我看还是白成富比较现实,哪象你们几个疯子,迟早会碰壁栽跟头的。”舒怡用手指戳我的脑袋。
白成富兴致更好,正要继续说点什么,却来了几个客人,贾卫东和赵卫彪赶紧让他们雇的那个眉目清秀的乡下姑娘去伺候。刚才她一直坐在沙发上看一本杂志,时而给我们端茶倒酒,有时也随我们哈哈大笑。
“看来你们生意还不错,一个月要缴多少钱的税?”白成富问。
“承蒙税务局朋友的关照,当然光伟也帮了些忙,到现在还属于试营业,四个月了还没缴一分钱。”赵卫彪说。
“逃税!简直是非洲人栽跟头——黑(骇)人一跳!松下幸之助说过逃税比破产还可耻。”王文革说。
“这算什么呀,现在那些大明星,有几个不逃税?别人人大代表、政协委员还不照样当得安安稳稳?还不照样声泪俱下地呼唤真诚,呼唤奉献,生怕我们学坏他们占不成便宜。我们辛辛苦苦,没日没夜地熬一个月,还不够别人到”泰国城“喝一杯酒。再说呀,我们纳税人的钱都用到哪里去了,谁的心里有底呀?我们少交一分钱,那些官僚主义者就少了一分腐败变质的机会,客观上说,这也是为了挽救意志薄弱的干部,为反腐倡廉做贡献呀。”赵卫彪诡辩。
“嗬,奇谈怪论!逃税倒还成为爱国主义了,这样下去危险了。”舒怡说。
叶小林也笑着说:“他刚才的话将来可以成为呈堂证供,这里都是目击证人。”
“暂时的暂时的,以后加倍缴纳。”贾卫东说,“得允许我先剥削他人富起来再来榨我!——这叫休养生息,放水养鱼!”
“扯远了扯远了!今晚是欢迎我的,我们只管喝酒,谁要再胡说八道,再搞内讧,我建议劝其退出中闲委。”我嚎起来,抓过酒瓶子给每个人斟满。
虽然是晚上十点多了,但每个人都似乎意犹未尽,都在琢磨着下一个节目,有人提议搓几圈,人又太多,到舞厅去卡拉OK又晚了点,最后王文革提议:“我们去看场夜场镭射电影吧,我知道有个地方专放三级片,好多外地人专门包车过来看,好看得很。”
“没想到堂堂的大才子也要去看那些乌七八糟的东西。”舒怡取笑他。
“你们别看他表面上人模人样一本正经,你们还不知道他的雅号叫‘白镭射’,一月薪水有一半要花在看成人专场上。”陈光伟揭他的老底。
“反正是晚上,没有看清他是谁,”白成富说。
“你这种人白天是人,晚上成了鬼。”赵卫彪骂他。
“去不去?不去我去了。”白成富又问其他人,“要去的请举手。”
“统统去统统去,我们也去开开眼,”我们都说。
舒怡要回家被我们坚决阻止了。
我们站在街口用打的那种豪爽潇洒的手势拦了几辆三轮车,白成富骑着摩托,憋足了马力,在前面开道,我们鬼哭狼嚎地向汽车站杀奔过去。汽车站是本市的客运中心,又是全市人流最集中的地方,即使到了深夜也是熙熙攘攘,一片繁忙混乱。车票贩子、发票贩子、黄碟贩子、春药贩子和皮条客冷丁凑在你耳朵低语一句以售其奸,饭店旅店和旅行社雇佣的女服务员到处乱拉乱拽客人。我们粗暴地应付了所有骚扰,横冲直撞地穿过售票厅,在一排花里胡哨的镭射电影牌子前张望。早已有几个同样是花里胡哨的卖票小妞过来诡秘地说新片子不好看不要钱。
白成富走过去溜了一圈,在一张桌子前买了票,转回来对我们一招手,我们就把惶恐不安的舒怡拥在中间走进了院子,路过牌子时我瞥见上面赫然写着彩色床上战斗故事片深夜专场老年不宜《逢人皆可夫》(又名《她来自胡来市》)《齐叫春》《奉旨泡妞》《床上屠户》轮流放不清场,门票10元带茶水
我们在漆黑中循着声音上上下下拐弯抹角扶着墙壁走,在一拐角处清晰地传来录像片中的配音,是一个娇声娇气的女声:“帅哥,别抢我呀,你强奸我好啦!”我们浪笑着,摸索着找到几个座位。银幕上的男女正在调情,先是说着下流的淫荡的话,再就动手动脚,粗俗地接吻,渐渐地如蛇纠缠,刹时全场一片寂静,看那蛇一层一层地蜕皮以至精光。换碟子时拉亮了灯。一部分观众正退场,工农商学兵男女老少各色人等应有尽有,无一不涨红了脸,悻悻退场时还不断地再回首看那荤腥的镜头。一个头发花白的庄稼汉模样老头边走边哭哭啼啼:“……羞先人哟!作孽哟!活了奶奶一辈子,就晓得个乌龟刨沙老汉推车拔苗助长,原来还有这么多板眼,还有这么多鬼明堂!——有牙时没花生米,有花生米时又没有了牙!作孽哟!……”众人闻之哈哈大笑:老东西!老流氓!老不正经!……
半分钟后灯又灭了,不久我发现我们前排有一小片亮光,我定睛一看,却是一颗秃顶头,正忽明忽暗地反射着银幕上的光亮,有些剌眼。我有些不适,便将头偏到贾卫东肩旁,不到五秒钟那颗秃头也偏过来,正好遮住我的视线,我又向另一面偏,这颗秃头不久又偏过来,我有些不快,遂研究起这颗秃头来,发现它不时和旁边一头长发若即若离,那分明是女人头发。隐约意识到这头发和秃头我都似曾相似,于是顺着昏暗的光线侧头伸过去定睛一看,天哪!竟是糜局长和瑶姐!我一阵惶恐不安,如小偷听见响动而无藏身和逃匿之处,随之便是惊疑。我拉过身旁的贾卫东,凑近耳根悄悄地告诉了他,他却一笑:“这有啥嘛,领导也是人嘛!”
糜局长和瑶姐首先离开,他们起身时我伏下捂住头,他们刚走,就散场了。灯亮了,我们走出楼道,在阳台上我就看见糜局长和瑶姐一前一后钻进了停在院子僻静角落的“宝马”轿车,瞬间便以射精的速度消失在去城郊的公路的夜幕之中了。我被惊得目瞪口呆。
白成富提出用摩托送舒怡回家遭到我们的集体拒绝,我们赶跑了白成富后决定集体充当一回护花使者。我们沿着滨河路往她的家走。
“你们就喜欢看这些东西呀!”舒怡问,脸上的红潮还未褪下。
“马选列选毛选邓选鲁选孔选尼选费选萨选统统都看,”我说,“这种三级片偶尔看一次还是有好处的,这并不矛盾。”
“胡说!这种片子还有好处?”舒怡骂我。“当然!——至少发现自己还没有老。”我刚说完,她就在我后脑勺一巴掌,“神经病!”
所有的人都趁机嘲笑我,甚至不惜杜撰出几个艳俗的笑话往我头上按。
王文革把话岔开了:“现在这种社会真是不可救药。你看那些人,不分时间、地点、场合、对象,动物发情也有个季节哩。”
“那是人性,就象吃饭喝水一样正常,没什么大惊小怪的。”赵卫彪说,“吃饭喝水还分季节吗?孔子曰饮食男女食色性也。”
“吃饭喝水也得各人用各人的碗筷嘛。逢人皆可夫!如果都象那些女人那样,一见到男人就想给别人生儿子,简直是种子公司嘛!和那种女人结婚,谁也不敢保证以后生的是不是正宗货。”王文革说。
“王文革,所以你要小心哟,将来把老婆管好点,别生个儿子越长越象我。”贾卫东说完,众人拍手大笑。
“说来也怪,那些人那么随便那么淫荡,就不怕染上病呀?”我问。
“怕染病?色胆包天。你没见那个女的,别人不过要抢劫她十几块钱,她竟对歹徒说‘别抢我了强奸我好了。’”赵卫彪模仿了那婊子的腔调又仰天长叹,“这等好事我怎么没遇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