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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女子却不同。
她非但不笑,而且连话也不说,一走进来,就坐在椅子上,冷冰冰地坐着,简直像是个木头人。
只不过这木头人的确美好很。
她年龄似乎巳不小了,却也绝不会太大,她的眼睛很亮,眼角有一点往上用,更显得妩媚。
“独臂鹰王”的眼睛已眯了起来,笑着道:“好!很好——请坐请坐。”
这女人连眼角都没有瞟他一眼,冷冷道:“我已经坐下了。”
“独臂鹰王”笑道:“很对!狠对!你已经坐下了,你坐得很好看。”
这女人道:“那么你就看吧!我本来就是让人看的。”
“独臂鹰王”拍着桌子,大笑道:“糟老头,你看——你看这女人多有趣。就连说出来的话都和别人不同,居然敢给我钉子碰。”
若是别人给他钉子碰,他不打扁那人的脑袋才怪,但这女人给他钉子碰,他却觉得很有趣。
唉女人真是了不起。
屠啸天也笑了,道:“却不知这位姑娘能不能将芳名告诉我们?”
这女人道:“我叫思娘。”
“独臂鹰王”大笑道:“思娘……难怪你这么不开心,原来你是在思念你的娘,你的娘也和你一样漂亮吗?”
思娘也不说话,站起来就往外走。
“独臂鹰王”大叫道:“等等,等等,你要到哪里去?”思娘道:“我要走。”
“独臂鹰王”怪叫道:“走?你要走?刚来了就要走?”
思娘冷冷道:“我虽是个卖笑的女人,但我的娘却不是。我到这里来也不是为了要听你们拿我的娘开玩笑的。”
她倒是真懂得男人,她知道地位越高、越有办法的男人,就越喜欢不听话的女人,因为他们平时见到的听话的人太多了,只有那种很少见到女人的男人,才喜欢听女人灌迷汤。
“独臂鹰王”果然一点也没生气,反而笑得更开心,道:“对对对,以后谁敢开你娘的玩笑,我先扭断他的脖子。”思娘这才一百个不情愿地又坐了下来。赵无极忍不住道:“姑娘既然不喜欢开玩笑,却不知喜欢什么呢?”
思娘道:“我什么都喜欢,什么都不喜欢。”
“独臂鹰王”大笑道:“说得妙,说得妙!简直比别人唱得还好听。”
赵无极笑道:“姑娘说的既是如此好听,唱的想必更好听了,不知姑娘是否能高歌—曲,也好让我们大家一饱耳福?”
思娘道:“我不会唱歌。”
赵无极道:“那么——姑娘想必会抚琴?”思娘道:“也不会。”
赵无极道:“琵琶?”
思娘道:“更不会。”
赵无极忍不住笑了,道:“那么——姑娘你究竟会什么呢?”
思娘道:“我是陪酒来的,自然会喝酒。”
“独臂鹰王”大笑道:“妙极妙极,会喝酒已足够了,我就喜欢会喝酒的女人。”
这位“思娘”倒的确可以说是“会喝酒”,赵无极本来有心要她醉一醉,出出她的丑态。
但思娘酒喝得越多,眼睛就越亮,简直连一点醉意都看不出,赵无极反而不敢找她喝酒了。
“独臂鹰王”也没有灌她酒——他是个很懂得“欣赏”的男人,他只希望他的女人有几分酒意,却不愿他的女人真的喝醉。
他也很懂得把握时候。
到了差不多的时候,他自己先装醉了。
超无极也很知趣,到了差不多的时候,就笑着说道:“司空兄连日劳顿,此刻只怕已有些不胜酒力了吧?”“独臂鹰王”立刻就站了起来,道:“是,是,是,我醉欲眠……我醉欲眠……”
赵无极忙道:“马掌柜早巳在后院为司空兄备下了一间清静的屋子,就烦这位姑娘将司空兄送过去吧!”
思娘狠狠瞪了他一眼,居然没有拒绝,扶着“独臂鹰王”就往外走,好像对这种事已经习惯得很。
屠啸天失笑道:“我还当她真的有什么不同哩,原来到最后还是和别的女人一样。”
赵无极也笑道:“到了最后,世上所有的女人都是一样的,尤其这种女人,她们本就是为了要‘卖’才出来混,不卖也是白不卖。”
屠啸天笑道:“只不过这女人‘卖’的方法也实在和别的女人有些不同而已。”
马回回为“独臂鹰王”准备的屋子果然清静。
一进门,思娘就将“独臂鹰王”用力推开,冷冷道:“你的酒现在总该醒了吧?”
“独臂鹰王”笑道:“酒醒得哪有这么快。”
思娘冷笑道:“你根本就没有醉,你以为我不知道?”“独臂鹰王”的酒果然“醒”了几分,笑道:“醒就是醉,醉就是醒,人生本是戏,何必分得那么清?”
他自己找着茶壶,对着嘴灌了几口,喃喃道,“酒浓于水,水的确没有酒好喝。”
思娘冷冷地瞧着他,道:“现在我已送你回来了,你还想要我干什么?”
“独臂鹰王”用—只手拉起她的一只手,眯着眼笑道:“男人在这种时候想要干什么,你难道不懂?”
思娘甩开他的手,大声道:“你凭什么以为我是那种女人?凭什么以为我会跟你做那种事?”
“独臂鹰王”笑道:“我就凭这个。”
他大笑着取出一大锭黄澄澄的金子,眼角瞟着思娘,道:“这个你要不要?”
思娘道:“我们出来做,为的就是要赚钱,若非为了要赚钱,谁愿意被别人当做酒罐子?”
“独臂鹰王”大笑道:“原来你还是要钱的,这就好办多了。”
他又拉起思娘的手,思娘又甩开了,冷冷道:“我虽然要钱,可是我也得选择人。”
“独臀鹰王”的脸色变了,道:“你要选择怎么样的人?小白脸?”
思娘冷笑道,“小白脸我看得多了,我要的是真正的男人。”
“独臀鹰王”展颜笑道:“这就对了,你选我绝不会错,我就是真正的男子汉。”
思娘上上下下瞟了他一眼,道:“我要的是了不起的男人,你是吗?”
“独臂鹰王”道:“我当然是。”
思娘道:“你若真有什么了不起的地方,让我瞧瞧,能令我心动,就算一分银子都没有,我也会心甘情愿地跟你……”
“独臂鹰王”大笑道:“你不认得我,自然不知道我什么了不起,但江湖中人一听到我的名字,我要他往东,他就不敢往西。”
思娘道:“吹牛人人都会吹的。”
“独臂鹰王”道,“你不信?好,我让你睢瞧!”
他的手轻轻一切,桌子就被切下了一只角,就好像刀切豆腐似的。
思娘淡淡道:“好,果然有本事,但是在我看来还不够”“独臂鹰王”笑道:“不管你够不够,我已等不及了,来吧!”
他轻轻一拉,思娘就跌入他的怀里。
思娘闭着眼,动也不动,道:“你力气大,要强奸我,我也没法子反抗,但一个真正的男人,就该要女人自己心甘情愿地跟他。”
“独臂鹰王”的嘴不动了,因为他的手已在动,他虽然只有一只手,却比两只手的男人动得还厉害。
思娘咬着牙,冷笑道:“亏你还敢说自己是男子汉,原来只会欺负女人,欺负女人的男人非但最不要脸,也最没出息。我倒想不到你会是这种人。”
“独臂鹰王”喘着气,笑道:“你以为我是那种人?”思娘道:“我看你长得虽丑,倒还有几分男子气概,所以才会跟你到这里来,若换了那三个人,就算醉倒在地上,我也不会扶一把。”
她轻轻叹了口气,道:“谁知我竞看错了你,但这也只好怨我自己,怨不得别人……好,你要就快来吧!反正这种事也用不了多少时候的。”
“独臂魔王”的手不动了,人也似已愣住。愣了半晌,他才跳起来,大叫道:“你究竟要我怎样?”
思娘坐起来,掩上衣襟,道:“我知道你的本事,会杀人,别人都怕你,但这却没什么了不起。”
“独臂鹰王”道:“要怎样才算了不起?”
思娘道:“我听人说,越有本事的人,越深藏不露。昔年韩信受胯下之辱,后人才觉得他了不起。他当时若将那流氓杀了,还有谁佩服他?”
“独臂鹰王”大笑道:“难道你要我钻你的裤档不成?”
思娘居然也忍不住笑了。
她不笑时还只不过是个‘木美人’,这—笑起来,当真是活色生香、风情万种;若有男人见了不心动,必定是个死人。
“独臂鹰王”自然不是死人,直着眼笑道:“我司空曙纵横一世,但你若真要我钻你的裤裆我也认了。”
思娘嫣笑道:“我不是这个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