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幸好萧十一郎将活打断了,道:“却不知你们家公子尊姓大名?”
素素笑道:“他姓天,我们做下人的,只敢称他为天公子,怎么敢去问他的名字呢?”
萧十一郎道:“天,天地的天?”
素素道:“嗯。”
萧十一郎道,“有这种姓吗?”
素素笑道:“一个人有名姓,只不过是为了要别人好称呼、好分辨而已,只要你愿意,随便姓什么都无所谓的,是吗?”
萧十一郎不说话了。
素素笑得更甜,又道:“譬如说,我劳问两位贵姓大名,两位也未必肯将真实的姓名告诉我,是吗?”
萧十一郎也笑了,道:“却不如这位天公子是否愿意见我们一面?”
素素道:“当然愿意,只不过——”萧十一郎道:“只不过怎样?”
素素嫣然道:“只不过现在已是深夜,他已经睡了。”
萧十一郎这才发觉了两件事。
屋里根本没有窗子。
有光是因为壁上嵌着铜灯。
素素道:“公子知道两位都不是普通人,而且武功一定很高,所以再三盼咐我们,千万不可怠慢了两位。”
萧十一郎淡淡笑道:“若是武功很高,就不会如此狼狈了。”
素素徐徐地说道:“你受了四处内伤,两处外伤,外伤虽不致命,但那四处内伤,却仿佛是被‘摔碑手’、‘金钢掌’这一类的功夫击伤的,普通人只要挨上一举,就活不成了,你却还能支持得住,若不是武功极高,就是运气太好了。”
萧十一郎笑道:“姑娘非但目光如炬,而且也是位高人,否则又怎会知道我是被哪一种掌力所伤?”
素素巧笑道:“其实我什么都不懂,全都是听别人说的。”
她似乎在逃避着什么,话末说完,已转身走了出去。
萧十一郎既没有阴止,也没有追问。
沈璧君这才偷偷瞟了他一眼,悄声道:“你看这位姑娘怎样?”
萧十一郎道:“还不难看,也不太笨。”
沈璧君笑道:“非但不难看,而且美极了,只看她,就可想见主人是个怎么样的人物了。”
萧十一郎沉吟着。
沈璧君又道:“我看这地方的人好像都有点神秘,却不知道他对我们是好意?还是坏意?”
只听素索娇笑道:“若是坏意,两位只怕已活不到现在了。”
地毡又厚又软,走在上面,根本一点声音也没有。
沈璧君不禁又红着脸,垂下了头。
素素已捧着两碗茶走进来,带着笑道:“这本是我们家公子的好意,但两位若不愿接受,也没关系。”
萧十一郎笑了笑,淡淡道:“我们的性命本为天公子所救,这碗茶里就算下毒,我也一样喝下去。”
他果然端起来,一饮而尽。
素素叹了口气,道,“难怪公子对两位如此看重,就凭这份豪气,已人所难及的了。”
她看见沈璧君慢慢地喝下那碗茶。
她看着萧十一郎先倒下去,沈璧君也跟着倒了下去。
她笑得仍是那么甜,柔声道:“我方才说过,这碗茶有种意想不到的效力,你们很快就会知道,我并不是骗你们的。”
第二十章 玩偶世界
睡,有很多种;醒,也有很多种。
很疲倦的时候,舒舒服服睡了一觉,醒来时眼睛里看到的是艳阳满窗,自己心爱的人就在身旁,耳朵里听到的是鸟语啁啾,天真的孩子正在窗外吃吃地笑,鼻子里嗅到的是火腿炖鸡汤的香气。
这只怕是最愉快的“醒”。
最难受的是,心情不好。喝了个烂醉,迷迷糊糊睡了半天,醒来时所有的问题还没有解决,头却疼得恨不能将它割下来。
这种“醒”,还不如永远不醒的好。
被人灌了迷药。醒来时也是晕晕沉沉的,一个头比三个还大,而且还会有种要呕吐的感觉。
但萧十一郎这次醒来时,却觉得轻飘飘的,舒服极了,好像只要摇摇手,就可以在天空中飞来飞去。
沈璧君也在他身旁,睡得很甜。
他心里恍恍惚惚的,仿佛充满了幸福,以前所有的灾难和不幸,在这一刻间,他完全都忘得干干净净。
不幸的是,这种感觉并不太长久。
首先,他看到很多书。
满屋子都是书。
然后,他就看到那个香炉。
炉中香烟袅娜,燃的仿佛是龙涎香。
萧十一郎慢慢地站起来,欲看到桌上摆着的很名贵的端砚,很古的墨,很精美的笔,连书架都是秦汉时的古物。
他也看到桌上铺着的那张未完成的图画。
画的是挑灯看剑图。
萧十一郎忽然觉得有股寒意自脚底升起,竟忍不住机灵灵打了个寒颤,就仿佛严冬中忽然从被窝中跌入冷水里。
他站在桌子旁,呆了半晌,转过身。
这屋子有窗户,窗户很大,就在他对面。
从窗子中望出去,外面正是艳阳满天。
阳光正照在一道九曲桥上,桥下的流水在闪着金光。
桥尽头有个小小的八角亭,亭子里有两个人正在下棋。
一个朱衣老人座旁还放着钓竿儿渔具,一只手支着额,另一只手拈着个棋子,迟迟末放下去,似乎正在苦思。
另一个绿袍老人笑嘻嘻地瞧着他,面上带着得意之色,石凳旁放着一双梁福字幅,脚还是赤着的。
这岂非正是方才在溪水旁垂钓和浣足的那个玩偶老人?
萧十一郎只觉头有些发晕,几乎连站都站不住了。
他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窗外缘草如茵,微风中还带着花的香气。
一只驯鹿自花木从中奔出,仿佛突然警觉到窗口有个陌生人正在偷窥,很快地又转了回去。
花丛外有堵高墙,隔断了墙外边的世界。
但从墙角半月形的门户望出去,就可以看到远处有个茶几,茶几上还有两只青瓷的盖碗。
这正是萧十一郎和沈璧君方才用过的两只盖碗。萧十一郎用一只手就可以将碗托在掌心中。
但此刻在他眼中,这两只碗仿佛比那八角亭还要大些。
他简直可以在碗里洗澡。
沈璧君正在长长地呼吸着,已醒了。
萧十一郎转过身,挡住了窗子。
沈璧君受的惊吓与刺激已太多,身心都已很脆弱,若再瞧见窗外的怪事,说不定要发疯。
萧十一郎自己也快发疯了。
沈璧君揉着眼睛,道:“我们怎会到这里来的?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萧十一郎勉强笑着,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样回答这句话。
沈璧君叹了口气,道:“看来那位天公子真是个怪人!既然没有害我们的意思,为什么又要将我们迷倒后再送到这里来?我们清醒时,他难道就不能将我们送来吗?”
沈璧君盯着他,也已发现他的神情很奇怪。
萧十一郎平日要哭就哭,要笑就笑,从来没有勉强过自己。
沈璧君忍不住问道:“你——你怎么了?是不是很难受?”
萧十一郎道:“没什么,只不过——我也觉得有点奇怪。”
他嘴里在说话,眼睛却在望着沈璧君身后的书桌。
他只恨方才没有将桌上的画收起来,只希望沈璧君方才没有注意到这幅面。
沈璧君诧异着,转过头,顺着他的目光瞧过去。
她脸色立刻变了,怔了半晌,目光慢慢地向四面移动。
四壁都是书箱,紫檀木的书箱。
萧十一郎勉强笑道:“天公子也许怕我们闭得无聊,所以将我们送到这里来,这里的书,看上三五年也未必看得完。”
沈璧君口唇发白,手发抖,突然冲到窗前,推开了萧十一朗。
曲桥、流水、老人、棋局……。
沈璧君低呼一声,倒在萧十一郎身上。
炉中的香,似已将燃尽了。
沈璧君的心却还没有定。
过了很久,她才能说话,道:“这地方就是我们方才看到的那栋玩偶屋子。”萧十一郎只是点了点了头,道:“嗯。”
沈璧君道:“我们现在是在玩偶屋子里。”萧十一郎道:“嗯。”
沈璧君颤声道:“但我们的人怎么会缩小了?那两个老人明明是死的玩偶,又怎会变成了活人?”
萧十—朗只能叹息。
这件事实在太离奇,离奇得可怕。
任何人都不会梦想到这种事,也绝没有任何人能解释这种事——这简直比最离奇的梦还要荒唐。
沈璧君连嘴唇都在发着抖,她用力咬着嘴唇,咬得出血,才证明这并不是梦。
萧十一郎苦笑道:“我们方才就想到这里来玩玩的,想不到现在居然真的如愿了。沈璧君已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