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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母亲还是不乐的样子,我知道,医药费,要赔的钱都不是小数目……
这么一来,天色也不晚了。
我叔打了针睡了。我哥留着照顾,我姐不让,说她来吧。让我们都回去。
明显是不想回去。
我母亲却不好劝,我哥也没说,我着急没用。也觉得回去了,父亲是个暴脾气,没完没了。
我们三个只好让她留着照顾叔叔。
大哥开着车。母亲才问道:“文仓爹的侄子是公安局长,我不是听说文仓家报警了吗?警察没来管?”
大哥道:“来了。叔去人家门前闹事,打架伤人,是给警察抓来的。我来的时候叔在治疗,警察就在边上。”
“那后来?怎么又不抓你叔了。”母亲担忧又好奇。
“下午天瑜过来了,带着那个姑娘,那姑娘好像挺有本事的。打了几个电话,那些警察就接命令走了。律师又过来了,文仓家看着不对,但还横,只说要钱。我没吭声,后来对方答应庭外和解。”我哥开车说着。
“到底是要多少?”我母亲问着。
“妈,你就别操心了。那点钱我还有;我已经给了一部分其余的也不多再想办法。”我哥不让管。
“什么?!你给了?你真的不顾你杨欢和宝宝了?杨欢说的也对,宝宝大了,挤在旧楼里,附近好幼儿园都没有。总该搬去城区,让孩子好一些。你那能自己做主,不跟她打招呼……”我母亲教训我哥。
我哥才道:“她是不是又跟你嚷嚷了?”
“没有。杨欢是个好儿媳妇。你也别吵人家。她跟了你,也没享过福。”我母亲道。
“她有你这么个婆子妈,还不算享福。什么都是你弄好,孩子也给她带着。她该知足了。你别听她的。我跟她存的钱我心里也有数,她跟你哭穷是不孝。”我哥跟我爸一样,脾气硬的时候牛都拉不回来。
我母亲再不说什么了,我听着家事也头疼。只怪自己还没经济能力,帮不了家里多少。
家里拮据,我嫂子精明抠门,也辛苦存了些钱,为我小叔要白白拿出来,心里必然不太高兴。
我哥把钱帮了小叔,嫂子不高兴,哥必然要跟她闹脾气,只怕家里为钱要不安宁了。
注定今年过不好年。
回了家,天都黑了。大年三十,外面烟火不断,红灯笼一片。热闹非凡。
我们家,一个小叔在医院,我姐在陪着。
我母亲为钱发愁,我嫂子没说但也有些委屈,我哥似乎回来就把我嫂子叫房子里给说了。
我父亲逗着孙子。
宝宝三岁了,一直没上幼儿园。
铁道上有自己的幼儿园,只是现在职工待遇反倒差了,铁道为了减负,把医院,学校,等都交给地方了。地方资金有限,扶持的也少。
原来别人都眼红铁道上的职工,其实普通职工有什么好。死工资。加班加点累。
段上有钱的都是领导。职工可半分好处也没有。
学校里好老师都走光了。
我嫂子不想将就,想好好培养儿子,却没钱,就一直耽搁着。好不容易,要够钱了,我小叔不争气,惹事生非。
电视放着越来越无聊的春晚。
我们全家只有宝宝还笑的开心。
老爷子抽了口烟,披着衣服先进房子了。母亲跟在后面。
我嫂子说困也去睡了。我哥抱着孩子进房门。
大年三十,不到十二点,我们一家,客厅灯就黑了。
我一个人,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漆黑一片,窗外传来附近轨道火车呼啸而过,咔嚓咔嚓的声音。
汽笛尖锐的鸣叫,由近到远,划破冷清的空气从紧闭的窗户传入我的房间。
车灯闪耀,照亮了窗户,房间有一瞬的明亮,吊顶的灯投下了淡淡的影子在墙。
火车过去了,房间再次归于宁静。
静到自己的呼吸也那么明显的时候。
我听到隔壁房间吵架的声音,跟着是摔东西的声音。然后是我嫂子的哭声。
客厅的灯亮了。
我也翻身去看。
还没来得及出去。就听外面门声。
我母亲在喊,让我嫂子回来。
我嫂子似乎一路已经跑远了。
“妈,别管。她就发发脾气,今天三十,外面没车,她能跑哪里去。一会儿就回来了。”我哥还硬。
“去找去!”老爷子气的发话。
我哥脸色青黑,不想动,老爷子瞪了一眼,他才动身冲出门去找。
母亲要去,我没让,外面那么冷。我披了衣服穿了鞋,拿着手电跟着我哥也去找。
冰天雪地,找了半天。
不见人。
我才道:“你打她了?”
我哥没说话。我叹口气,我哥跟我爸真是一模一样。
再找,真的没有人。我哥伸手把我拉走,不找了。
我知道我嫂子精明,不得已跑了,要找她,不容易。
回家了,我母亲才悄悄道,嫂子城里的亲妹子打电话了,说在她那里。
哥哼了一声。我母亲道,明天去接回来吧,大过年,外人看笑话。
我哥转身进屋摔了门。
我爸在后面骂。
我妈劝了,我爸又嚷嚷我妈没教好我哥。我听的实在可气,老爷子遇事光知道吵别人,不论对错,谁来都是先骂一顿。也不看看哥那身脾气,那个作风都是学的谁。
“你吵妈做什么?!”我忍无可忍。
老爷子涨红了脸惊了一跳,看着一贯不顶嘴的我。
我看着他道:“怪谁都没用。小叔都是你给害了!要不是你坚决不让小叔结婚,王丽芳也不会走。小叔学上不了,兵当不成,婚你不让结。他才自暴自弃,成天打架闹事。你当年要是让他结婚了他早安定了。王丽芳是个寡妇,我看着人倒好。你不让,现在好了。你怪妈做什么?妈帮你收拾了多少烂摊子。哥的脾气还不是跟你学的。”
我说的振振有词,老爷子披着衣服指着我:“你也来顶嘴?你也要学的跟你姐一样,翻天了?!”
我看了我爸一眼,开口道:“我姐挺好的。是你说她不跟赵宸分开,你就不认她了,不供她上学了。她逼的急了才走的。她跟女的,就跟了。又不是杀人,也不是放火。你把她打成那样,你还要怪她跑了。妈好不容易找回来了,你又赶她走,弄的她有家不敢回,大过年一个人伤了脚住酒店,现在躲医院陪小叔。你再发脾气,全家都让你吵走了,你才高兴。”
我父亲脸色铁青看着我,我还要顶嘴,跟着就挨了我父亲一耳光。
嘴角打的破了。
我瞪着我父亲。
我母亲却扶住我父亲,看着我,急的道:“小琼,你少说几句。你爸他……他都是为你们好。”
我看着我母亲,气的道:“妈,你好是好,你能不能不要处处让着他。就是你在后头给他收拾这些烂摊子,人情债,他才肆无忌惮发脾气。二叔得罪了,三姑夫也给他得罪了,小叔见他就吵,姐也给他赶走了。哥在家整天不说话。我硬是考走了,我要是不考走,我迟早都要给他吵走。”
“走!现在就走!”老爷子骂我。
我吸口气,擦了嘴角的血,转身就走了。啪把门关了。
我听见我母亲在后面喊我。
我就跑。
一路往前跑,头也不想回。
楼道里黑漆漆的,没灯,我跌跌撞撞跑下楼,一路冲进大院冲上马路,像疯了。
我在寒风里喘气,万家灯火在我身后闪耀,我一个人跑在窄旧马路上,这条街空无一人,像是为我的夺路而逃准备已久,黑夜里,蜿蜒着铺像前方。
我跑着,跑着,头也不回。心在狂跳。就是不想停下来。
四年之前,我姐孤孤单单跑出来的时候,是不是跟我一样?
10
10、亮 。。。
病房的灯还在亮着。
我推开门,林天瑜惊了一跳。
看着我,我走进病房,结结巴巴说了句我来看看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