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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一怔,再看看闷油瓶浓浓的黑眼圈,心里顿时一软。他居然就这么在他家楼下守了一夜……
吴邪不禁也放低了音量,问胖子:“我们现在去哪儿?杭州我暂时是不能呆了,要么先投奔你吧。”
“得了,胖爷那小居室可养不起你们俩口子,放心,小哥都安排好了,再等一个人,咱们就走。”
还有人?吴邪皱眉:“谁啊?”难道是张家人?
“早啊,小三爷,”痞里痞气地声音从车窗外响起,黑眼镜把烟头丢了,脚下一撵,跳上了驾驶席,笑道:“人齐了,出发吧。”
黑眼镜一出现吴邪顿时紧张了起来:“怎么又是你?”
听胖子说,这人背景不简单,上次差点和小花打起来。只是小花还在医院养伤,他又不好什么都问秀秀,一直没来得及和小花通气儿,想不到又出现了。他不是三叔的人吗?
“别紧张,拿钱办事,瞎子我是很有职业素养的,这次跟你三叔没关系,是你家哑巴高价聘我来当司机。”话音刚落他脚下一个狠踹,考斯特顿时飞奔出去,惯性把吴邪一下子贴在椅背上。吴邪心知这肯定又是张族长的安排,他宁可聘用黑眼镜,也不启用张家人手,看来还是对那边有所防备。既然是小哥的主意,那就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只是对于黑眼镜,吴邪心里还是禁不住的好奇。
“你到底是什么人?”他问。
黑眼镜单手把着方向盘,点了一支烟,笑嘻嘻地道:“小三爷你放宽心,瞎子我可是能帮你们大忙的人。”
之后无论吴邪怎么问,对方都笑而不语。吴邪只好和胖子坐回一处,后者就道:“别费劲儿了,要说早说了。我跟小哥问过,小哥说他跟咱们暂时是一路的。”
胖子劝他说猜也没用,依他的经验,这个人的背景很深,很可能是“它”的人。“它”在这里大概是指什么神秘的势力,吴邪周围的势力众多,至于是哪个,胖子却又支支吾吾顾左右而言他起来。要不就是胖子不想说,要不就是他自己也不能确定。吴邪心知眼下也没什么办法,只好暂时放弃。
黑眼镜开车非常吓人,急刹车,急转弯,以及各种野蛮冲撞,一辆小客硬是被开出了漂移特效。吴邪看一会儿就受不了了,胖子也让晃得有点儿懵。到了高速路口后,他们死活换下了黑眼镜,改由胖子开车。没了人聊天,吴邪又看向后座躺着的闷油瓶。那人半个外套都快掉到地上了。他原本还有点犹豫,但是看着那人明显的黑眼圈,终究是心软地过了去,小心翼翼地让闷油瓶的头枕在自己腿上,又把外套和人一起往里拢了拢。
这样能舒服点吧?
张特工的身体好像紧绷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放松下来,似乎又睡得沉了。一系列动作做完就听见耳边一声口哨,吴邪抬头对上趴在靠背上看热闹的黑眼镜,硬着头皮别开脸掩饰尴尬——看什么看,没见过别人处对象啊?
“哑巴真是好福气。”黑眼镜往座位一靠,又拿了支烟,却没有点燃,只是在嘴里咬着,感慨万千,“等我退休,也能找个人做伴儿,好好过个下半辈子,就知足了。”
“退休?”吴邪一愣,又道,“你要退休?”
黑眼镜看着车外的野地,摇摇头:“不退不行了,我眼睛有病,快要干不了活了。”
吴邪先是心一软,而后就是心一寒,眼睛有病你还开车!怪不得刚才在市区搞得那么惊险,吴邪暗自决心一会儿胖子累了就换他开,决不能再让这人握方向盘了。
“现在科技这么发达,很多病都是可以治好的。”吴邪道。
黑眼镜却笑了笑:“不用,我活不到那时候。”
吴邪听了心里说不上怎么就一酸,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了一句:“未来有什么事,谁也说不准。”
就像一年之前,他也想不到自己会为了个男人死心塌地;更想不到自己还是个超能力暴走者。他总觉得,不走到跟前看看,他不甘心;让他现在就放弃,他不甘心,他舍不得。
黑眼镜看了吴邪一眼,没再接茬。只是,过了好半晌,久到吴邪都忘了这个话题,他却突然开口:“小三爷,你做了很多让我意想不到的事。”
吴邪一怔,抬头。
瞎子继续道:“这件事开始的时候,我想过很多种结果,可是由于你和哑巴不遗余力地破坏,如今事情发展完全演变至一个失控的状态。你们创造了很多不可能,没有逻辑,违背原则,不合常理……但在我看来,这未必不是好事。”
吴邪皱眉:“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黑眼镜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又扬起了招牌笑容:“希望这次也托您吉言,小三爷。”
吴邪本来以为他们上高速只是为了逃避三叔的追踪,而事实证明也的确是如此,不过吴邪没想到,他们的目标居然是隔壁城市的机场。看着斑斓的机场夜景吴邪终于有点私奔的感觉了。他还以为这几个货开路,他能混一张火车硬卧就不错了,看来现阶段组织的资金十分充裕。可是吴邪转念一想,闷油瓶跟协会已经两清了,他这一年几乎都跟自己在一起,也没接别的活计,现在是谁给他开支?
婉转地提问后,张特工状似无奈地扫了他一眼,拍拍他的肩,那意思在吴邪眼里就是“哥不差钱”——好一个财大气粗的张族长。吴邪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心说以后他们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张特工的银行卡他果断要监管。这人看着就像个只会赚钱不会管钱的,绝不能让他在私奔的路上就把家底儿败光!
张族长大概是在车上睡够了,两个小时的飞行时间他一直保持着单一的待机模式,倒是吴邪不堪奔波,没一会儿脑袋瓜就左右摇摆起来。迷蒙间感觉有人在他脸上戳了一下,他懒得理,那人便又在他肩膀一拨,吴邪就整个人一栽,靠到熟悉的位置了。
这会儿不像私奔,倒有点儿度蜜月的感觉啊,吴邪晕晕乎乎地想。当然,如果能没有胖子震耳欲聋的呼噜声的话。
午夜的时候飞机到达了西南的一座城市,不过不是终点。他们在旅馆睡了半宿加一个上午,又马不停蹄地转了一趟两个半小时的飞机,终于来到了高原之上。这一次吴邪有了上次的经验,总算没有再被高原反应打垮,这边的机场海拔比上次要高,不过他们很快便转往了另一片地域,在公路上又行驶了一段,最后他们落脚的城市海拔只有一千二百米左右,这让吴邪舒服不少。
一下车,远远便看见张家兄妹在招手,他们身后还有一些人,有些很年轻,还有些中年人,大体可以确定都是张家人无误。吴邪没想到张家会摆出这么大的排场来,他毕竟长在红旗下这么多年,又是学术世家,突然见到这种电影儿似的场面,难免不适应。好在这样子并没有是持续很久,闷油瓶对于这些就跟没看到一样,一语不发地带着吴邪上了其中一辆车。
到了宾馆天已经黑了,在房间草草地填饱肚子,又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这才算彻底安定下来。吴邪洗好出来的时候,闷油瓶已经埋在枕头里睡沉了,连吴邪走近都没发觉。
到底是累了,吴邪想。也不知道他这一个月在张家是怎么折腾的,看这样子,绝不是只熬了一个晚上,没准这一个月都没睡过一个好觉。他虽然不知道张家的形势到底如何,但是也明白事情绝不像张海客说的那么简单。NO。1对自己的狠心程度从不低于对敌人,这才是吴邪最操心的地方。
怎么就是不把自己当回事儿呢。
吴邪抬起手,隔着空气描摹起那人五官的形状,一笔一划,都和心里的样貌重合,月余相思,他竟没有记错一分。这一刻,看见闷油瓶完好无恙地在这里,就在他眼前,他悬了许久的心才总算放了下来。
手腕一紧,被人捉了正着,闷油瓶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正看着他。
吴邪有点儿尴尬,赶紧转移话题:“醒了?那洗完澡再睡吧。”
闷油瓶却没松手,将吴邪的手腕送到嘴边,轻啃了一口。
“小哥?”吴邪哭笑不得,他又不是猪蹄。
张特工看了他一眼,低声道:“看看是不是做梦。”
吴邪心里又好笑又心酸。他怎么会不明白,一个月来,他何尝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只是每每醒来,发现自己依旧是只身一人,说不出的失落。吴邪道:“你咬的是我,你当然不疼。”他凑过身,飞快地在张特工嘴唇上咬了一口,笑问:“现在疼吗?”
想不到张起灵不为所动:“不疼。”
吴邪一愣,没等说话,张特工却一脸认真地凑过来:“再一次试试。”
“……”
果然不能跟这个人比脸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