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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很少呆在这里。根据小哥所说,他住在这里,是为了锻炼自己聆听“天语”的能力,近乎一种“修禅”。这里贴近自然,磁场受到的干扰最少,他所接触到的信息贴近于最原始的形态,所以大多数时候他都在山上,有时候彻夜不归。
闷油瓶那时候年纪应该不大,少年只身一人在山中静坐,微微抬头看着天,倾听着自然万物,又安静,又寂寞,仿佛要和山融为一体。吴邪想着就有点心疼。自己那个年纪的时候在做什么呢?是在为考试成绩发愁,还是为零花钱不够而跟家里撒娇?如果闷油瓶不是天生拥有这种能力,而是寻常人家的小孩,有哪对父母会舍得把自己的孩子送到这深山中苦修?
吴邪从没有听闷油瓶提过自己家人的事,他一直觉得闷油瓶这样的人,肯定会搭配一个惊天动地的身世。在他和张启山的对峙中,曾经几次提到“张家”,听起来似乎是个大族。吴邪也问过,闷油瓶只是摇摇头,不是很想提的样子,对此,吴邪只能理解为他跟家里关系不太好。
小哥这性格……不不,就算小哥性子孤僻了些,脾气差一些,做事独了些,那也肯定不全是小哥的问题。小哥那时候多小啊,小孩子懂什么,那肯定是大人的错。小哥从小吃了这么多苦,受这么多累,只能说明那个“张家”本身就很不好。也许那里都是张启山那样的老狐狸,科学怪人,怪不得小哥不喜欢。
掌心被捏了捏,吴邪抬头,见闷油瓶正在看他,吴邪想也没想就反手握住闷油瓶,紧紧的——以后有他对小哥好,比谁都好。
张起灵愣了一下,随即揉了揉那颗一看就是在胡思乱想的脑瓜。
卧室比外面更简单,一张桌子,一张靠墙的单人床,再没有别东西,连床下都空空如也,储物的箱子都没有一个。吴邪走上前,打开抽屉,里面是厚厚的一层灰,可能不只是闷油瓶离开这些年的。以小哥的性格,大概打从住进来就没用过这些抽屉。不过意外的,吴邪倒是注意到桌面的玻璃下压着一张纸。纸张折成四折,压得很平整。
吴邪回头看闷油瓶。
“不记得了。”闷油瓶皱着眉想了一会儿,然后道,“可能是演算纸。”
科研也是他的工作之一,虽然他做学问的时候相对要少,但并不是没有。反正不会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大概随手丢在这儿了。
吴邪本着好奇心展开纸张,不想只看了一眼,就笑出声来。
“张教授,请问这是什么演算?”吴邪将那张纸铺展开给NO。1看。
那纸上居然画着一个人,是个小男孩,短而细碎的头发,眼睛很大很亮,笑得天真烂漫。
“小哥你画画挺不错的。”不过这是谁呀,是村子里的小孩吗? 看不出小哥还是个正太控?
闷油瓶接过画纸,认真回忆了一会儿,摇摇头:“不记得了。”画是他画的没错,但是画画时的心情已然忘记了。
吴邪把画收起来,刚要说话,却见闷油瓶看向他身后,脸色微变。下一秒闷油瓶已经一把拉过吴邪,单手护在身边,一手迅速丢了什么东西到窗外。接着就听草丛里闷哼一声。
有人!
吴邪一惊。
闷油瓶二话不说,推开窗子翻了出去,吴邪紧随其后。高脚楼后面是一片没腰的草丛,那人猫腰逃走,很难被发现。吴邪跳出去的时候只来得及看见一个轮廓,应该是个男人,没见过的,等落到草丛里,视线便完全被遮挡住了。他本以为闷油瓶肯定已经追上去了,跑了两步却就见闷油瓶在前方站着。
“小哥,那是……”
“不用追了,”闷油瓶语气淡淡的,似乎已经对事情有了掌握,“是村里的人。”
闷油瓶的解释是,虽然这是闷油瓶的房子,但是他们一群外来人口,突然闯进当地居民的房屋,引起村民怀疑也不奇怪。为了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二人没再停留,很快就回到了阿贵家。
这一段插曲并没有给吴邪造成多大影响,在他经历的惊险中,这样一次小小的意外实在不算什么。既然小哥说没事,应该就真的没事。回去以后吴邪也只是跟其他人叮嘱了一下这里的村民可能有敌意,他们以后行事要更谨慎。
阿贵家的客房就一间,里面是极其宽敞的大通铺。小花是个神人,不知道从哪儿变出一床蚕丝被来,问了才知道是高价跟城里回来的村民收购的。小九爷把自己那一亩三分地铺得VIP一样,还一脸开恩状问吴邪要不要一起。吴邪看着那床粉红色的被单就觉得神经一绷一绷的,忙好言婉拒。小花就埋怨他有了男人忘了发小,气得吴邪咬牙,说解小花你非要我拆穿你,你不就是不想挨着胖子嘛,要不你去跟黑眼镜商量商量,你俩换……
也不怪小花。在火车上的时候,连隔壁包厢的人都差点被胖子的呼噜折腾得崩溃。小花是一个对生活质量相当有要求的人,他是不会轻易屈服于命运安排的。反正最后不知道小九爷使了什么手段,还真说动了黑眼镜和他换位置。不过,这两人都是老奸巨猾的典范,吴邪一点也不担心他们任何一方会吃亏。
羁旅劳顿,这一夜吴邪睡得很踏实。也许由于睡眠质量高,反而醒得很早,天刚蒙蒙亮,吴邪就躺不住了。山里的清晨有股特别的味道,这里的人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卧的规律生活,天刚亮,寨子里已经有了人声,而他的身边,也已没了闷油瓶的身影。
吴邪轻手轻脚地起身,出了屋,果然见闷油瓶靠坐在廊道上。阿贵家的地势不低,在这里不费力就能望见群山连绵。晨光打在闷油瓶的脸上,让他的气息看起来没有平时那么冷硬。吴邪想起他们在长白山的时候,那时候闷油瓶也是这样远眺群山,那种肃穆和孤独就让吴邪觉得自己这辈子什么都不做,就只陪着这个男人都没关系。
“那是什么山啊?”吴邪在他身边坐下,顺着他的视线指去。
“羊角山。”闷油瓶对于吴邪的出现并不意外,他拍拍身边,示意吴邪坐过去,“我们要找的地方就在那座山上。”
吴邪点头,原来如此,只是看闷油瓶的神情,他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既然闷油瓶在这座山里生活过,那么他对这片地势也应该相当了解,而他绝对不是那种会因为时间而淡忘重要信息的人。
“小哥,你在山里‘修行’的时候,就没有发现过蛛丝马迹吗?”
闷油瓶看了看吴邪,刚要开口,却神情微变。他突然揽过吴邪,在他额头上印下一吻。
嘴唇离开了,软软的触感却仿佛烙烫在额头上,吴邪还愣着。
“小哥?”
闷油瓶淡淡地道:“瑶寨礼节。”
“什么?”吴邪没接上茬。
“不是你问我瑶寨礼节吗?”
吴邪看着闷油瓶的眼睛,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回头一看,果然见黑眼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起来了,正靠在门口瞧着他们,一脸“啊哈,被我逮到了吧”的表情。
吴邪顿时觉得脸上一烧,回头嘀咕了一句:“你用说的就行了。”
早知道闷油瓶对黑眼镜有所防范,但是这话题转得也太僵硬了,倒给他吓了一跳。
黑眼镜笑呵呵地走过来:“原来当地还有这种习俗,亏得哑巴介绍了,回头我也跟云彩妹子来一下,表达一下咱们城里人的友爱。”
那你就等着胖子跟你拼命吧,吴邪心说。
众人都起床后,又在阿贵家吃了早饭,就开始打听羊角山的地势。他们的目的地就在羊角山里,但是羊角山只是一个入口,后面连着大片山林,而基地的确切位置,谁也不知道。
云彩说,羊角山在大保林区,旁边是周渡山,在护林区,中间隔着水牛头沟。羊角山后面就是深山老林,没听说有人进去过。吴邪心知这就是无人区了,几乎可以确定他们的目的地就在这里面,便询问有没有人能带他们上山,到山顶就行,后面的事情他们自己安排。
阿贵对此有些为难,说一来那山不好走,最近雨水又多,得经验非常丰富的猎人才行;二来那羊角山上有一座“魔湖”,在当地有些邪性的说法,胆子小的人是不敢过去的。
吴邪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魔湖”吸引了,就追问为什么这么说呢?
阿贵道,羊角山上几乎没有人迹,连猎人也不愿涉足那里,说是怕惹怒了山神。事实上,那山里与世隔绝太久,有些罕见的猛兽,十几个猎人也对付不了,捕猎往往得不偿失。但凡事都不绝对,尽管如此,还是有胆大的猎人敢进这片深山老林,他们走过最深的地方,就是那座湖边。
当时是白天,猎人们一路筋疲力尽,虽然打到了猎物,队伍却也受到了重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