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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孙听后竟略微思索,片刻,他突然问道:“狗五爷是你什么人?”
吴邪一愣,他没想到单凭一个名字就被推出了身份。
强自定了定心神,吴邪告诉自己眼下绝不能慌。虽然不知道理由,但琉璃孙多半是来摸他老底儿的,他会这么做也正说明了对自己所知甚少,知道吴家大概只是巧合,那么就不用他怕他对吴家了解过深,眼前这场戏应该不至于演不下去。与此同时,吴邪还注意到其他人也不像表面那样默然,这会儿,三不五时便有目光幽幽地瞟过来,密切关注着这边的动静……敢情是这么回事,吴邪顿时明白了。
说到底,自己毕竟还是生面孔,虽然凭着邀请函畅通无阻的进来了,但是其他人对他依然存有疑心,琉璃孙就是其中一个,如果他不能应对好这一场戏,更多的试探恐怕会接憧而来。
他能感受到闷油瓶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只是,他现在不能回头,不能寻求帮助,也不能有一点胆怯。在大脑开始思考之前,吴邪已经本能地做出了一个反应,面对琉璃孙的猜测,他竟坦然微笑道:“孙老板,您说的,正是我爷爷。”
周遭的空气有一瞬间凝滞。
“我记得狗五爷当年宣称退出江湖……”
“的确,”吴邪笑吟吟地顺着话茬往下编,尽量说得若有其事,“所以晚辈只好托张教授卖个人情,出来见见世面。”
吴邪心里七上八下,笑容却始终挂在脸上。爷爷说过,当你搞不清你的对手时,你就对他笑,因为你的笑容不仅能掩饰你的恐惧,还能把恐惧退还给你的敌人。
果然,老狐狸像是有些迷惑,语气却和缓了许多:“哪里的话,吴家能重出江湖,是学术界之幸,只是没想到会在今日得见名门之后。”
“不敢当,孙老板言重。爷爷并不主张我涉及这个领域,得张教授引荐完全是机缘巧合,何况又是半路出家,倒让孙老板见笑了。”
吴邪脑内飞转,言谈间尽量将自己出现在这里的事合理化,琉璃孙似乎对吴家有一定的忌惮,又或者是他对吴邪的身份有了新的认识,谈话间客气不少。然而,没等吴邪松了口气,又有人陆续来打招呼。让吴邪意外的是,这些人一改之前的冷淡,就像突然接纳了他一样,一个个都寒暄个没完。
吴邪好歹也算个生意人,待人接物自有一套手腕,这会儿更是有了用武之地,充分展示了自己不天真的一面。他脸盘长得本就不赖,这会儿说话又是甜中带着点初出茅庐的乖巧憨直,虽说不上八面玲珑,倒也算讨人喜欢,最好笑的是有两个中年贵妇似乎还对他颇有好感,言语间极尽暗示,害吴邪总觉得背后有人用眼神儿剐自己。
交流会的铃声响起时吴邪顿时有种脱力的感觉,简直像得了特赦一样。刚才脑子一团乱,也不知道搞砸了没有,是以屁股一挨上凳子,吴邪就忙不迭地想去问另外两个人,却在下一秒被按住肩膀。
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看前面,别回头。”
吴邪不着痕迹地颔首,他知道现在依然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还不是掉以轻心的时候,不过他还是感觉到肩上的手掌紧了一下,随即有个声音很轻很轻的传来:“做得很好。”
吴邪突然觉得心中膨胀着一种满足感,抿了抿嘴,费了好大劲儿才压低声音说:“先别急着表扬我。”
他会翘尾巴的。
嘿。
这厢说着,那边交流会已经开始了,至于内容,说实在的,有点无聊。别看这个领域如此尖端,但是所谓的“发言”也不过就是一个人,一台投影仪,配上滔滔不绝的现场介绍……跟学校里没有什么区别。他和闷油瓶还好,但是对胖子而言这简直就是究极的酷刑,看着他坐立难安想睡又睡不踏实的样子吴邪忍不住就想笑。好不容易熬完上半场,胖子的表情就像魔音穿脑那么痛苦。
中场开始,伙计便挨个包间发起了花名册。来人发到吴邪屋里时,竟是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恢复了职业化的微笑,道:“吴爷,您看,是不是那边儿的位子比较合适,视线好,看得也清楚。”
吴邪一愣,心说没错啊,正要起身,不料肩膀被从后一按,随即他就听闷油瓶淡淡地道:“不用,他就坐这里。”
闷油瓶这个下马威让吴邪很意外。
如果吴邪没看错的话,有一瞬间,伙计眼里绝对是迸出光点来了。小伙计当即脆生生地叫了一声“好嘞”,俩字就跟唱出来的一样,然后小跑下了楼,没过二分钟,又送了一壶上好碧螺春过来。吴邪顿时有点懵,心说这难道还是什么幸运观众席?中奖者送茶水一壶?
不过来不及细问,拍卖会已经快要开场了。楼下的会场是早就布置好的,中间站着个穿旗袍的姑娘,正在试麦克风,声音非常好听。台下是四个保安,腰板笔挺,站姿端正,让吴邪想起当过兵的潘子。
花名册吴邪早就翻过,还好,只是两件普通的东西,跟一般的拍卖会也没什么区别,在这之前他一直担心这边儿会来个原/子/弹现场竞价什么的,他觉得这群疯狂的科学家什么都做得出来。
第一件拍卖品是一只色泽通彻的镯子,与其说是镯子,倒不如说是一个环,因为很细,也没什么纹路,极其返璞归真的样式,连吴邪这个古董店小老板也看不太出来历,倒是胖子一见就两眼发直,好像已经在脑内自动把这镯子兑换成了人民币。见闷油瓶也盯着看,吴邪就开始猜测难道这是闷油瓶要的东西?不过他要个镯子干啥?胖子在一边挤咕眼儿说天真感动不,这是小哥要给你下聘呢。吴邪一尴尬,刚想说“你滚蛋”,楼下便传来一阵喧哗。
这下,不只吴邪吃了一惊,连闷油瓶都面露讶异。
只见门口突然涌进两列小队小跑入场,冲开人群,列队站定,一位面容坚毅的老者在正门出现,像阅兵一样步履稳健地走在队伍中间,对于夹道人等看都不看,直接就进了二楼包间。整个过程不到三分钟,所过之处却是鸦雀无声,在场众人显然全被这气势给震慑住了。
“乖乖,今儿可开了眼,老爷子出场够惊天动地的,这是哪路的神仙啊?”胖子也惊得合不拢嘴。
“你都不认识?”吴邪有点意外,“这不是你地头吗?”
“胖爷是一个忠诚的无产阶级革命战士,你觉得他像我们阵营的么?”
吴邪无语,事实上,一开始他还以为是什么人来砸场子的。这老者的气场和这里十足违和,非要说大概就是官僚和暴发户的区别,刚才在会上得瑟的那几个人现在屁都不敢放一个,可见对这人十分敬畏,就不知到底是何方神圣。
“张启山。”出乎意料的,竟是闷油瓶开口了。
吴邪觉得这名字无比耳熟,一时半会儿却也想不出来,正要追问,楼下却又是一阵骚动。原来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工作人员已经给各个包间儿都派发了叫价的铃铛,摇铃加码,拍卖会常见的手段,而唯独发到张启山那间时,却换了一盏西瓜大小的青灯。这盏灯一出现,举座哗然,人群顷刻爆发出雷鸣一般的掌声。
吴邪给彻底弄懵了,他看了看对面那盏小灯,又搜索了一下记忆,突然脸色一变。
点天灯!
这个词儿从脑海里冒出来的时候吴邪不由一个激灵!
爷爷以前跟他说过的奇闻异事里,其中有一项就是“点天灯”。这原本是赌场里的一个说法,意指拿手背的人垫手气,但是放在拍卖场上,就有包场的意思,相当于这东西我要定了,不管你们怎么叫价,我自动加一票,是满清的时候,王公贵族泡妞儿的惯用手法。而其他竞拍者唯一得到物品的方法,就是拼命叫价,把这盏灯点爆。
吴邪禁不住后背有点发毛,心说可真是开眼界,这几十年不遇的胜景让他观摩着了,这个张启山显然就是在点天灯。然而,当另一个伙计端了一盏一模一样的小青灯到他面前的时候,吴邪傻眼了。
他突然明白了自己坐这个位置的意义。
一个包厢内分左右两派,右边就是掌灯位,他坐这个位置,正是右边。吴邪抬头望去,果然,张启山也是稳稳当当的坐在同一个位置,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那老头瞟了他一眼。吴邪顿时觉得这凳子烫屁股,想要起来,右肩却被人压得死紧。闷油瓶对这一切程序显然是了然于胸的,可是他还坚持要这么做,为什么?直到眼看着那伙计将小青灯挂在柱子上,吴邪只觉得自己的魂儿也随着那盏小灯风雨飘摇起来。
两盏灯点起,刚才还掌声热烈的会场顿时鸦雀无声,人们几乎都只有一个想法:我不是眼花了吧?在新月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