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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一看,心里一凉。
那地上撒的哪里是什么实验数据,居然是花鼓戏的唱词儿,A4纸上整整齐齐排的版,小五号的字,密密麻麻。
“我说天真,这是你的脑内数据?挺有艺术细菌啊。”
“别扯蛋了。”吴邪一把抢过来。见闷油瓶盯着远处一语不发,他走上前去,再认真不过地道:“小哥,这事不怪你,怪我。”
是他拦着张起灵不让他开枪,现在的情况明摆着,数据丢了,让小花拿走不知道干什么去。但是就算再来一次,他也还是下不了狠手。他想起白天里小花说的话,他说,吴邪我不针对你,但我有自己的目的,原来是早就算好了这一步。
现场一片狼藉,窗户大开着,夜风就这么直直灌进来,吹得吴邪心里冰凉。解语花很厉害,三双眼睛盯着居然还来了这招偷天换日。从头到尾他接近自己都是有目的的,他不是不知道,他以为小花说了不针对他,自己就真的能置身事外,如今东窗事发,他只觉得自己真是担得起“天真无邪”四个字。
29
好在这里是私营医院,整个五楼几乎没什么人,他们大半夜地闹出这么大动静,居然都没引起骚动。吴邪知道这多半是ESP安排好的,毕竟他们住在这里还算秘密,没想到反而成了可以给人利用的机会。
现在,这件事更为复杂了。
他们谁也不知道小花背后的势力是哪一方,是协会,还是与解家有渊源的其他组织。无论如何资料外泄,不只对于吴邪来说有危险,对ESP也存在着威胁。
知道这件事后,阿宁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他给总部打了一通电话,十分钟后宣布了新决定:转移。
首要转移物品,自然是吴邪。
“我不知道他会泄露多少给他背后的人,但是这个地方你不能呆了。收拾东西,我们立刻就走。”阿宁办事依旧雷厉风行,根本没给他任何开口的机会,中午就开车带了人来。
本来就是临时落脚地,并没有什么东西好收拾的,带上笔记本电脑,上了车,吴邪闷闷地坐在后排,一扫往日的活跃。胖子见状,一膀子勾过吴邪,说小吴啊,人有失手马有失蹄,你到底还是嫩了点儿,也别太往心里去。
吴邪知道胖子是好心,奈何他现在实在是听不进去,胡乱点了头,也没吭声。
胖子一见,叹了口气说,得,平日里一个闷葫芦,现在成一双了。
吴邪被这么一说,下意识地去看闷油瓶。早上起,闷油瓶就一直没说话,一个人不知道在沉思什么,吴邪只当他是气自己。闷油瓶一路几乎是不要命地护着他,连自己人都得罪了,枪林弹雨中都没让他伤着分毫,如今给认识人划了一刀,胳膊绑得像个粽子不说,还把他千叮万嘱的东西给弄丢了。一腔苦心付诸东流,换了谁谁都得生气。
吴邪的手臂已经被包扎起来,还好没有伤到筋骨,但是流了不少血,又没有及时处理,医生再三叮嘱他要小心。只是在吴邪而言,划开血肉的疼痛比不上内心煎熬。从他卷入这事开始,周围的人就变得虚虚实实,看不清真假,连至亲的三叔都成了别人口中他完全不认识的人。他只能自己去寻找真相,可是每靠近一步,就有人告诉他,不要再问了,不要再查了,那不是他可以触摸的世界。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如今,连看起来置身事外的小花也亲自给他上了一课,狠狠地嘲弄了他一把。
到底还有谁,是他可以完全相信的。
乘车到码头只用了十分钟的时间,随即众人乘快艇离开海岛,对面的岸上,已经有一辆依维柯在等着。
上了车,吴邪注意到车上的人大半都是熟人,除了司机和阿宁,医院里常见的几个老外也在,还有一个他不认识的人,是个带黑眼镜的陌生青年。
那人笑呵呵地跟他打了个招呼,态度有点痞,但说话还客气,一口一个“小三爷”,虽然没多真心,但也不是那么讽刺。吴邪这会儿根本也没心思搭理,意思意思点个头就上了车,准备窝在后排安安静静当个伤员。
结果他下一句硬生生让吴邪又扭回了头。
“哑巴,好久不见。”
这一声当然不是喊他的,没记错的话,这是闷油瓶另一个绰号。
也许只是巧合,也许NO。1名声太大风头太盛,也许闷油瓶在道上是全民偶像,戴眼睛的和不戴眼镜的都认识他呢?
这个猜测当然是不靠谱的,因为闷油瓶虽然脚步没停,还是冷飕飕地看了他一眼。根据吴邪的经验,这个动作在闷油瓶而言,约等于“噢”、“是你啊”、“知道了”、“看见了”等等。显而易见的,这黑眼镜于他而言还真是个旧识。
吴邪认识这闷油瓶子以来,从来没听他提过别人,如今不禁好奇多看了几眼,不料那黑眼镜竟扭过头来,笑道:“小三爷有事?”
吴邪眼神被逮个正着,有点尴尬:“没什么,觉得面生,怎么称呼?”
“叫我黑瞎子就行。”
“啊?”吴邪一愣,那黑眼镜却笑起来。
“就是个名号,不用介意。”
吴邪知道自己这是一来就露了怯,“黑瞎子”当然不会是本名,一听就是道上号子,配他那副黑眼镜,倒也人如其名。
“你也是ESP的人?”
话音未落,前座的阿宁冷哼一声:“ESP可聘不起这号人物。”吴邪注意到,从刚才起阿宁脸色就不太好,简直比听到他说丢了材料时候还难看。
黑眼镜不以为意:“我就是个跑腿的。”
吴邪看他笑得很有问题,偏又挑不太出毛病,一下子断了话题,不知道再怎么问下去。他随手杵了身后的胖子一下,低声问:“阿宁怎么了?”
胖子半眯着眼已经被世路不平颠得昏昏欲睡,被杵得一个激灵,随即以一种“你真不懂女人”的目光斜他一眼:“还能怎么,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呗。”
这真是一句能让所有女人瞬间炸毛的话。
吴邪回头看见胖子正犯迷糊的时候就后悔问他了,而胖子也果然不负众望,硬是给他噎得接不上下句,音量还不小。
阿宁一字没漏全听了去,狠狠瞪了胖子一眼,吴邪都以为这母老虎要发飙了,结果她居然怒极反笑:“介绍一下,跟你家哑巴张齐名的黑瞎子,ESP高薪请的顾问,接下来的行动都由他指挥了,我只是个副手。”
“副手”俩字说得咬牙切齿,吴邪总算明白了症结所在。
他惹出了事,连累阿宁被降职,从领导成了副手,这女人心高气傲,心里定是不服得紧。黑眼镜倒是一派从容,像是对此毫不介意,还笑着道:“别,还是听阿宁老板的,用得着我的地方,说一声就行。”
吴邪也不知道这人是假正经还是真天真,他只知道,让他们这么一说就好比火上浇油,果然,阿宁一扭头,彻底不说话了。
黑瞎子却又道:“小三爷也是,有事招呼一声。”
笑里藏刀;
绝对是笑里藏刀。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吴邪总觉得这人从一开始就对自己有些刻意,也许是好奇自己“样本”的身份?
吴邪回头去看闷油瓶,那人一上车就把兜帽罩上,抱臂坐在靠坐在后排,流海垂下来遮着眼睛,也看不出醒着还是睡着。吴邪很想过去说句话,他也真的坐过去了,可话却没说出来。肚子里酝酿了百来句解释,到了嘴边却一个字儿也蹦不出来,吴邪叹了口气,垂首扶额。
阿宁说过,NO。1从未失手。如今第一个例外就出现在自己这里,而且还是他的责任。虽然目前为止没有人责备他,可是单是这种无力感已经足以压得他喘不上气。
突然,冰凉的触感按在太阳穴上,让吴邪一个激灵,不能再熟悉了,这个感觉。吴邪抬头,闷油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靠他很近,表情略为严肃地盯着他:“头疼?”
吴邪一愣,随即才知道他是误会了,忙摇头:“没有,不是干扰。”
闷油瓶点头,又道:“你睡一会儿。”
吴邪心说您老人家好不容易开了尊口,我还能睡得着?
吴邪抓紧机会解释:“小哥,我其实……”
没人打断他。
“我其实……我——”
吴邪,你说啊,你不是一肚子话要说吗?他催促自己。
“我……”吴邪憋得脸都红了。
我靠这种时候电视剧里不都会有人来打断主角说话吗?怎么还没人拦着他?
事实上,该说的他昨天晚上就说过了,只是闷油瓶的态度让他心虚,不明情况的猜测让他烦恼不安。这会儿闷油瓶恢复如常,没一点生气的样子,他一肚子的解释立刻都成了废话,一个字也蹦不出来了,他总不能说,我什么事也没有,就是想跟你说说话。
最要命地是,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