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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的伙计走了过来,身后好像还带着几个人。
看清来人,他又是吃了一惊。
那伙计身后的,不是阿宁又是谁。
他娘的,果然还是这女人捣的鬼,吴邪刚想推翻自己之前关于另一伙人的猜测,待看清了阿宁的神情,又觉得不对。仔细看来,阿宁的神色很有问题,她平日里走路十分潇洒,昂首挺胸,步履生风,自信至极,这会儿却是有所顾忌的样子,目光十分谨慎地观察着身前身后,像是在找什么机会。
她不像是这里的领头人,倒像是和自己一样被挟持来的。
突然,吴邪手臂一紧,竟是秀秀在抓他,他回头,才发现秀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凑得很近,呼吸就吹在他耳根子后面,痒痒的。吴邪心想着小姑娘真是没自觉,靠这么近干嘛,就不担心他凶性大发行非礼之事?他在这想些有的没有的,那群人却已经朝这个方向走过来了。
这里只有一条路,走过来的话必须经过他们藏身的货箱,除非这些人群全是目不斜视的天然呆,否则一靠近他和秀秀就必然要暴露,可是现在往回走也来不及了。
吴邪踌躇间,秀秀却在那伙人还差两三米就过来了的时候突然到来一声:“跑!”
吴邪没等反应过来,已经被一把推了出去,或者说“甩”出去更合适,他一个趔趄倒过去,几乎和阿宁前面的伙计撞个脸对脸。
一瞬间吴邪把秀秀在心里一顿埋怨,心说你要搞奇袭的话,至少也给小爷打个暗号,居然就这么给他当人肉沙包丢了出来。
眼见那几个伙计变了脸色,吴邪也来不及细想,一咬牙就撞了过去。吴邪再怎么说也有一百八十多公分的个子,卯足了劲儿还是有一定杀伤力的。而这一下撞得突如其来,那伙计估计没来得及反应,这么一错愕,居然就让吴邪冲了过去。
一看吴邪过人成功,秀秀立刻大喊:“快跑,码头有船!”
吴邪心说那我也得上得去啊,对方六七个人,可不是每个都能蛮力硬拼的。他跑了几步,却意外的发现身后的人并没有追来,再一回头,却见原来是秀秀、阿宁和那几个人缠斗在了一起。
阿宁已经迅速从见到吴邪的惊愕恢复过来,抓住机会立刻给了那伙计一拳,看来他们果然不是一伙的。阿宁搁到一个后,就朝着他冲过来,吴邪刚要叫糟,却见秀秀横着一拦,借力把阿宁甩在了身后当墙。阿宁立刻一脚将背后的攻击踢开,她的伸手也真是厉害,被好几个人围攻,居然还惦记着不让秀秀脱身,一伸手抓在秀秀肩上,使劲儿把人往回拖。
人多的打人少的,人少的还不团结,形势一下子就分明了,更别说秀秀还是赤手空拳。
吴邪二话不说冲了回来,刚好看见一个伙计挥着一把匕首往小姑娘背后招呼去。
“小心!”吴邪想也没想就近抓起一根长竿挥了过去,堪堪往那伙计腰眼捅去,把人晃了开。
秀秀回头,似有意外,随即皱眉:“你回来干什么,你快走!”
吴邪这时候再迟钝也知道秀秀不是一般人,一般的渔家女可没有她这种身手。但是对方一个小姑娘,又对他有恩,他实在做不出自己一个人逃命这样的事。
“一起走!”
姑娘一怔,露出点诧异的表情,随即竟是笑了:“吴邪哥哥真是仗义。”
这一声“吴邪哥哥”竟是唤起了吴邪一丝回忆,印象中的确有人这么叫他,还不只一个,好像是小时候……
一眨眼的功夫,身后便被包抄起来,一个伙计抡起一根铁锹对吴邪挥过来。吴邪心下一惊,突然脚下被人一绊,身子一歪,堪堪躲过攻击。吴邪定神一看,却是阿宁,后者潇洒一笑:“又见面了,吴老板。”
吴邪怔忪之后,立刻想到自己对于阿宁的组织也许还是有价值的,这时候统一战线也许是个好选择,便道了声“多谢”。一回头,见秀秀脸色骤变,吴邪还以为她误会了什么。刚要开口,只觉得肩膀一疼,手里的竿子就落在了地上。他右手被一个伙计扯住,狠狠地押在身后,吴邪脚一勾,狠狠地朝那伙计胯下踢去,不知道是不是潜力爆发,这一脚踢得又快又狠,外加受创部位脆弱,那伙计顿时眼睛通红,骂了一声,再动手便带了些杀意。
吴邪滚在地上,只觉得拳风呼啸,心里顿时清明,这么挨一下子,轻者植物人重者当场完蛋,但是他到底不是练家子,身体无论如何也跟不上思维,只来得及用另一只胳膊护住头——
下一秒,意料之中的击撞和疼痛却并未传来。
他退开三步才停住,却见那伙计一动不动,表情痛苦,拳头停在半空中。
他的脖子被一条手臂狠狠地勒住,随后,突然像被按了开关,整个人像摊泥一样软了下去,露出身后那人晶亮的眼睛。
是……刚才被他轻易撞开的那个伙计?
什么情况?
反水?内斗?黑吃黑?
一瞬间,吴邪脑内闪过无数猜想,来不及反应,就见那人已窜到他身前,道了一声“跟我走”,拉着他就朝码头跑去。
如果是平常,这样的话吴邪是决计不会听的。但是那声音却像有着某种魔力一样,让吴邪瞬间失去了一切反抗的年头,本能地跟上,被带着狂奔。
正是这个声音,太多次解救他于危难,是几乎和安心二字等同的存在,但是……
不可能的吧?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吴邪盯着那个陌生的身影,眼都忘了眨。
“小哥?!”
17
“小哥?!”
吴邪觉得脑袋好像被大象踢了一脚,里面的东西七零八落的。又或者这是他的幻觉,因为太依赖闷油瓶,所以做梦都想着NO。1会来救他?不然怎么解释,本应该在休假或者在什么奇怪的地方执行任务的闷油瓶会突然出现在这个不知名的小码头?
吴邪几乎忘记腿上的疲惫,居然又加急了两步:“小哥!真的是你?”
对方只是回复了很轻的一声“嗯”,几不可闻,可是对于吴邪来说这无疑是一剂重度强心剂。他瞬间有种就好像天大的危险也不怕了的感觉。闷油瓶这个人就是这么神奇,明明话也不多,又神出鬼没的,明明吴邪也说不上对他知根知底,可是这个人自有一股让人安心的力量。虽然还没有脱离险境,但是吴邪觉得自己悬了很久的心一下子就落回了肚子里,他想,这并不是没来由地反应。
闷油瓶带着他跑到水边,二话不说往下一跳,吴邪因为过于信赖某人压根没反应过来,身子一沉,才发现脚底空了,于是 “跳下去”变成了“掉下去”,心脏瞬间涌上一阵失重感,连喊都喊不出。
你妹的闷油瓶,大老远回来拉小爷跟你殉情是怎么着?至少说句You Jump I Jump什么的给他个心理准——
吴邪的嘈还没吐完,已经被人稳稳托住,落地的瞬间脚下一晃,不太稳当,但绝对不是水里。他这才发现他们跳下来的地方是一只小艇,看来是早就准备好的。
“坐好。”闷油瓶跳到驾驶席,准备发动。
吴邪却按住他:“不行!秀秀还没到,不能让她一个女孩子自己留在这里!”刚才他震惊太过,一时没回过神,这会儿才觉得自己就这么被拐跑了真是十足不像话。
黑暗中,吴邪看到闷油瓶好像皱了一下眉:“他不是。”
吴邪没太明白他的意思,只好擅自把闷油瓶的话理解成她不是一般的女孩子——秀秀武艺高强,这他刚才就知道了。就算这样吴邪还是坚持反对,一定要人都安全了再开船,僵持间,吴邪忽觉头上“嗖”地飞过一个黑影,下一刻,黑影稳稳地落在船上。
船身晃动,他一个不稳,一鼻子撞上了闷油瓶左肩,闷油瓶身体再软,骨头也是硬的,这一下扑得吴邪鼻骨生疼。
闷油瓶却纹丝不动,一手发动马达,下一秒快艇笔直地冲出港口。
后座的人长吁了一口气:“多谢了,吴邪哥哥。”
吴邪刚想问秀秀有事没有,这下却是一怔。不对啊,这声音怎么是个男人?
他回头望去,见那人四仰八叉地坐着,假发已经被他摔在了一边,穿的虽然还是秀秀的花衬衫,但身型怎么丈量都不太对,比刚才大了一圈不止。那人敞开领口的扣子,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像是透了口气,随即抬手在耳后一摸,一扯,一张贴着肉皮的面具便撕落下来。而面具下那张脸,却又让吴邪吃了一惊。
“是你!”
“又见面了,小三爷。”那人朝吴邪从容一笑,那张脸,可不正是上次在饭店偶遇的粉衬衫。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吴邪有点紧张,看向闷油瓶,后者却似乎并不打算解释,专心致志地控制着快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