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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色的戒指上,一枚晶面平滑的黑宝石如同镜子一般反光。
“卡尔,杰克!”清脆如夜莺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露丝,甲板上风大,你应该多穿点!”卡尔不由分说把手中的外套披在她身上。露丝想拒绝,刚要耸肩,看清了是杰克的外套就默认下来。
“相处的还愉快吗?”露丝看似不经意地说。
“相当愉快。”杰克抢着说。
露丝松了口气,与杰克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
“呃,唐森先生是位艺术家,他刚才……”
“真的?!”露丝的眼睛亮了,是卡尔从未见过的亮色。
棕绿的大眼睛如同刮过第一缕春风的原野,渗出星星点点的盎然生机。
她抢过画夹,认真看起来。
“好!绝妙的作品!生动细致,饱含感情!”露丝激动地说,脸颊上晕开绯红,“啊,这是人体写生吗?”
杰克赞许地点点头。
卡尔心中一阵莫名的烦躁。明明同样的感觉,露丝可以轻易准确地表达出来,自己却找不到合适的词汇?
看着露丝与杰克靠在一起,亲密地交谈,卡尔几乎压制不住胸口激烈翻滚的情绪。
“你有天赋,真的,杰克,你能看透人心。”
露丝说的真诚而且热情洋溢,自己说的干巴巴的毫无诚意,虽然,自己说的话,确实是发自内心,最真实的感受。
杰克手舞足蹈,滔滔不绝。
说不完的话题,听不够的新鲜事。
“杰克,今天我听到的,超过我17年的总和。”
没错,我听到的,也超过我23年的总和。
露丝与杰克毫无隔阂地热切交谈着,仿佛多年未见的老朋友。
你都做过什么?碰到什么?想些什么?
谈完绘画谈巴黎,谈过了见闻又谈到人生。
露丝着迷地听着他传奇般的经历。
杰克尽量满足她的好奇之心,回答她不谙世事的问题,对露丝的刨根究底表示宽容和理解。
说是好奇,不如说羡慕更恰如其分。卡尔不愉快地想。
借别人的故事填补自己的空虚和空白吗,女人还真是的。
卡尔突然不想让杰克参加晚宴了。
他身上有种与生俱来的力量,吸引每一个人。
每个人都会被他吸引。
女人,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修了……
☆、不同
露丝垂着头,几缕散下来的棕色卷发轻拂在画面上。杰克一手搭着栏杆,嘴角微翘。
卡尔的目光从露丝的纤腰移至她红艳的脸颊,最后移到杰克的嘴唇上。
饱满的下唇,单薄的上唇,唇的上方挂着绒毛,淡淡的,软软的。
明明是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卡尔想。
“看,快看!”声音很轻,却是贴着耳朵响起。
骤然靠近的烟草和青草的香味仿佛实质化的手,热热的,痒痒的。
卡尔矮了矮靠近杰克一边的肩膀,不着痕迹地悄悄挪开一步,才算是镇定自若地抬起头来。
杰克的脸近在咫尺。
欧洲大陆的太阳、加州的太阳都没有给这张年轻的脸镀上棕褐,淙淙流淌的韶光也似乎不忍在这张俊秀的面孔雕琢痕迹。
大概是怕影响专注看画的露丝,杰克的声音压得很低,就像耳语。
就像琴弓在琴弦上轻柔地拉动和弹拨。
他蓝的如同秋天晴空似的眼睛闪闪发亮。
“看!”杰克伏在栏杆上,以一种要掉下去的姿势俯□,一手指着船下的海面,一手拉拽着卡尔的衣袖,在海面上凌空。
甲板到海面的垂直距离至少有几十英尺,白浪从旁翻滚着后退,让人一阵阵眩晕。
“看!看见没?”杰克压低了声音却压制不住激动,他用力指向下面,“海豚!快看!”
卡尔刚想嗤之以鼻嘲笑杰克大惊小怪,突然他愣住了。
流线型的、光滑的、银光闪闪的生物在冰蓝的水面下逐渐上升,它的脊背和背鳍破开了海面。然后,一跃而起,划过一道银色的炫目光线,扑通一声跌入水里,优美的姿态如同舞女……
应该嘲笑的,是自己吧。
一条,两条,一群……
真是美丽又灵性的生物,就像旁边那个以极其危险的姿势凌空的未知物种……
在跟泰坦尼克号较劲吗?
很快,一条海豚超过了巨轮,接着又是一条。领头的那只技艺高超地完成一个后空翻,肚皮朝上地躺进水里,似乎在炫耀它们的胜利。双鳍打开着,看上去想给他们一个拥抱……
“看,他跳得多高!”
“他?”
“这一只一定是男士啊!”
“哪一只一定是男士?”露丝笑眯眯地靠过来,学着杰克的样子把头和大半上身探出去,“太棒了!”
卡尔一把拉回露丝,警告道:“我亲爱的,你还想掉下去,让杰克再救你一次?”
露丝的神情立刻冷下来,恢复了卡尔熟悉的模样。杰克投来一个安慰的、狡黠的、心照不宣的笑容,露丝又愉快起来。
“在甲板上大半天了,杰克,去参观一下我的卧室怎么样?虽然我不能画的和你一样好,说实话,远不如你,但我收集了不少藏品,你会喜欢的,要去大吃一惊吗?”不等杰克回答,她就拉起杰克的手,兴冲冲地向头等舱跑去。
留下卡尔目瞪口呆地伫立在原地。
一个来历不明的年轻男孩受到主人邀请,参观一个未婚小姐的闺房?
这世界还有规矩可言吗?我的上帝!
卡尔不情不愿地快步跟上去,速度快的差点逾越绅士的标准。
露丝跳舞般的跑进去,刷的拉开门,做了一个夸张的请的动作。
“你们这些上等人真是的,连乘船也搞得这么豪华,简直和陆地上的富宅没有两样。”杰克几乎合不上嘴巴,“光线相当好,很适合观赏美术作品,又不会对画作产生什么损害。”
卡尔站在门口,右手托着高脚水晶杯,左手拎着瓶口处包了餐巾的酒瓶,对杰克说:“来一杯吗,正宗的波尔多葡萄酒。”
“对我来说,波尔多还是撒哈拉,葡萄酒还是醋栗酒,都一样的。”杰克笑着走过去,抢过他手中的酒杯,一仰脖子,极其纯属地灌下去。
好酒就是这么被糟蹋的……卡尔哭笑不得地想,甚至忘记了杰克“无礼地”抢夺酒杯一事。
就是给他杯醋,也能这么眉不皱眼不眨地牛饮下去吧?
卡尔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杰克抿抿嘴,又舔舔嘴唇,鲜红的舌尖在唇边一扫而过:“的确是好酒。”
卡尔差点笑喷,反应迟钝到这地步也实属不易了。
他很专业地品着水晶杯中波光粼粼的玫瑰色液体,不时举起来,对着头顶的灯光,乜斜着眼打量杯中液体的光影流动。
味道确实不错,比以前喝过的都好。淡淡的葡萄香,浓浓的酒香,还有橡木桶最本真的香味,就像置身下过小雨又很快放晴的山谷……
下船后一定再买几箱,1900年产的。
等等?
酒杯壁上有两个唇……印?只喝了一口啊?
疑惑地掉转目光,看见意犹未尽的杰克,嘴边似乎还残留着一丝玫瑰红,慢慢氤氲开……
我的上帝……
这是卡尔一天中第二次打扰上帝他老人家了。
人迟钝到这地步,也实属……人间奇闻,天怒人怨了。
直道杰克一声激动的惊叹把卡尔从静默的深渊中拉了回来。
“《亚威农少女》!”他指着那幅在屋主未婚夫看来只有许多丑陋人脸的油画。
“你也知道毕加索吗?!”显然露丝更加激动。
“卡尔一定认为毕加索不会出名,他的画摆在这时浪费空间和金钱吧?”
“而且浪费视力。”露丝表示赞同,“显然我无法在艺术方面与他达成一致。”
“实际上去年我见过毕加索,不过我叫他巴勃罗。”杰克回忆着,咧开嘴笑了,“一个极容易陷入爱河的艺术家……事实上,艺术家都容易陷入爱河。”
“可你们总是在跟美恋爱。”抓住机会,卡尔艰难地插了句话。
杰克看了他一眼,几乎不为人知地点点头。
在露丝的压制下,总算有人稍稍认可了自己在艺术方面的观点,卡尔差不多要涕泪纵横了。
“他还画过什么不错的作品吗?”露丝急切地问。
“他的第一幅作品……叫什么来着……哦,《斗牛士》,在我看来挺有中国水墨画特色。不过我最欣赏的还是他另一幅作品,”杰克微微一顿,打开画夹,铺开笔纸,“《拿烟斗的男孩》。”
他飞快地勾勒线条,涂抹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