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个眼睛很尖的太太左右环顾了一周,点头说:“卡尔,不是我恭维你,为什么我觉得霍克利庄园的布置品位提高很多了呢?”
“的确不是恭维,维多利亚,你是在讽刺我。”卡尔做出一副伤心的样子,“今天的布置,完全出自杰克的手笔。”他虽然装作伤心,可一双明亮的黑眼睛里,满满的全是宠溺和自豪。
话题一旦转移到杰克身上,整个大厅都热闹起来。
“可不是吗,杰克是我们这个时代最厉害的年轻画家!”
“没错,是不从众随俗的守望者,最后的古典主义和印象主义的守望者。”
“真不愧是杰克……”
“杰克在泰坦尼克号上的表现,就是一个英雄!”
杰克本人好不容易插嘴说:“英雄可不敢当,我只是做了一个男人只要花一点时间考虑就会做出的选择。”
卡尔摇摇头:“我可没做出这样的选择,杰克。”他坦诚地自嘲说。真的,自从跟杰克在一起后,卡尔就逐渐学会了坦诚,学会了不再过分地虚荣,还学会了自嘲。
“那是因为你没有时间考虑,卡尔。”杰克一摊手,“也许当时你吓得大脑停止运转了。”
圆桌旁爆发出一阵笑声。
突然,一个带着凉意的、充满金属质感的声音切割了人群,就像手术刀轻而易举地切开皮肤:“这可不是宴会入座时的女士优先,而是内心中天使与恶魔的终极较量,是生与死的易位。你是个英雄,杰克。”
杰克的面孔突然涨得通红,他有点手足无措,很显然不习惯被这样称赞,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坐在杰克旁边的莫莉忍不住摸了摸杰克的头:“你看,卢森,杰克都害羞了。”接着她话锋一转,“不过,你今天的出场真是震撼人心啊。”
卢森无所谓地说:“德国驻美代表是个副业,伯爵是个兼职。”他的话很平淡,平淡中透出高高在上的意味。
卢森,简直在俯视众生。
杰克试探问:“难道医生才是你正式的职业?”
卢森微微点头。
桌上的人全都陷入了集体沉默,因为他们不知道如何表态,如何回答。
谁会置伯爵的爵位和特别代表的身份不顾,做一个小小的家庭医生呢?
杰克一拍手说:“爱好吗?我真崇拜你,卢森!”
卡尔一方面松了口气,因为杰克打破了突然沉闷下来的气氛;另一方面,他心里恼火极了,恨不得立刻将这个莫名其妙的特别代表、伯爵、医生赶走。他心中隐约有着不祥的预感,这个沉闷诡异的家伙,会给他和杰克的生活平添很多变数。
话题很快又转移到艺术上去了。亨利·福特温和地问杰克:“杰克,你属于不从众的画家,这点很好。可是,如今科学遮掩发达,照相技术日新月异,完全可以临摹出一模一样的,你为什么还坚守着写实的风格呢?”
杰克突然变得情绪激烈,仿佛在场会有谁反驳他一样:“摄影可以复制外形,但不能重现色彩。就算科技继续发展,有一天照相机也可以复原色彩,可它始终没有办法还原人的感情。”
卢森一句平淡无奇的话抚慰了杰克:“科学与艺术是不分家的,杰克。”
杰克听了,立刻安静下来。
“虽然我是医生,但平日我也弹钢琴。科学和艺术是一对孪生兄弟,不能截然分开的。”杰克听了卢森的话,眼睛一亮,小鸡啄米地点头。
在大多人附庸风雅、少有人对艺术真正热爱的时代,杰克找到了知音。
“伟大的作品不需要太多技巧,它们源于心灵。”卢森的话里,有着斩钉截铁的力量。
仿佛银质的锤子重重击打在黄铜大钟上。
老卡尔叹着气说:“那个时代,出现和很多时代的弄潮儿。他们大可嘲笑杰克的落伍与固执。但是很多年后,潮退了,弄潮儿们也无潮可弄了,但是他还在。”
宴会接近尾声的时候,大家开始讨论酒的优劣,他们口中不停地蹦出各种精美华丽的辞藻,比如“浓郁”,“醇甜”,“回味悠长”,“晶莹剔透”,“色泽瑰丽”……听得杰克头晕目眩。于是他举起了酒杯:“最上等的香槟和最劣质的威士忌对我来说是一样的,它们都是水和酒精的混合物。”杰克说完,伴随着客人们的笑声,端起细长的高脚杯一饮而尽。
卡尔责备说:“上帝啊,杰克,你根本不是在品酒,而是灌酒!”
杰克不理他,示意侍者再倒一杯。
亨利说:“小杰克,你到底是年轻人,这么有活力,我们都老了,世界很快就是你们年轻人的了。不过,我还是想问,卡尔说,你每天早上六点就起床,半夜才睡下,会不会很累?”杰克眨眨眼,举起流光溢彩的杯子,一双半透明的蓝眼睛睁得大大的,说:“早上起来,睁开眼,还活着,不错;晚上一闭眼,睡得着,值了。每一天都是一份礼物,每一天都值得感激,让我们为今天干杯吧。”
大家都受到了杰克的感染,包括卢森,也举起杯子,整齐划一地说:“为今天干杯!”
那些五光十色的画面逐渐散开,出现在眼前的,依旧是听得入神的那些人。老人悠悠地说:“如今我年纪大了,许多器官早就罢工了。可我还是很感激剩下这些勉强运作的器官。杰克说过,每一天都是一份礼物,每一天都值得感激。”
作者有话要说:总算更新了一章……长期求包养求评论!
☆、压力大?
一场晚宴,卡尔·霍克利与亨利·福特签订了互利合作的合同。
合同签订以后很多天……
“卡尔,你最近压力太大了,需要休息!”
“压力大?你怎么看出来的?我记得昨天晚上你嗓子都哑了,难道我做的还不够?”
杰克恶狠狠地翻着眼皮说:“哼,昨天晚上分明是做到一半结果你睡着了。”
“……不够就直说嘛,我会做到你满意为止。拐弯抹角地说我压力大,可不是你的风格。”卡尔抱胸。
“卡尔!”杰克把桌子上的文件通通挪到一边去,其实,他更想做的,是把桌子掀了,“我说过很多次,你需要休息了!自从你跟亨利的汽车厂签订了合同之后,你的睡眠就螺旋递减,而压力直线上升!”
卡尔望着被杰克挪得远远的文件、钢笔和墨水,无奈地耸耸肩说:“睁大你漂亮的蓝眼睛看看,杰克,我哪里有压力了?”
杰克看硬的不行,于是改变了策略,他干脆坐在卡尔腿上,一手抚上卡尔的左胸说:“在这里。”
“什么?”卡尔的思维没有接上,有点发愣。
“这里,有压力。”杰克轻轻地把脑袋埋在卡尔胸前,低低地说,“你不甘心生活在父亲的阴影下对吧,亲爱的,然后你就豁出命地去干。”
“当然。”卡尔的声音有点僵硬,一方面是因为提到了父亲,另一方面是杰克的举动,让他某个部位硬了,“他休想看不起我。”
“看不起?”杰克的苦笑从卡尔胸口上传来,闷闷的,“他以你为骄傲,卡尔。”
“你说话真体贴。”
“我没有为你父亲说话的意思,但你必须明白,所有父母,最大的希望,都是孩子过的幸福。”
卡尔不屑。他?一个被爱情冲昏头脑的老家伙,只心心念念记挂着去世的妻子,从来没有真正爱过自己的孩子。
杰克叹了一口气,把话题从奈森·霍克利身上移开:“我们还是谈谈你的压力问题吧。”
卡尔还是那句嘴硬的老话:“我没有压力。”
杰克再次叹了一口气,循循善诱:“压力不是坏事,亲爱的。比如体育活动中,我们给肌肉压力,然后肌肉就会发达;感情生活中,我们给心灵以压力,心灵就会成长,然后变得更加坚强。卡尔你不是生活在无菌室里的人,怎么会被这一点点压力压倒呢。”
“既然明白我不会被压倒,宝贝,那你还紧张什么?别跟个女人一样,啰啰嗦嗦婆婆妈妈的。”卡尔凶巴巴地说,掩饰住嘴角的微微一笑。
杰克继续诱导:“压力不是问题,问题是缺乏休整。当压力转变成慢性压力,继而演变成长期焦虑,最后形成了抑郁。”
“杰克,你的逻辑推理能力不错,据我所知,搞艺术的家伙说话都缺乏逻辑性,就像东方人一样。”
杰克赞同道:“没错,我在巴黎的时候有一些中国朋友,他们都是留学生,写的论文常常被教授打回,因为缺乏逻辑。”然后他话锋一转,又转向了体育:“马拉松运动员和短跑运动员的区别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