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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血过多而昏了过去。
第二十四回。
天微亮,四无君拥着金子陵在柔和的晨曙中醒来,望着怀中依然沉睡的丽人,四无君不自觉流露出比晨曦更温柔的微笑,轻轻拨开几缕落在他额前及颊边的发丝,静静地端详着他毫无防备的寝颜。
曾经,他为了天岳而放弃了怀中的幸福,然而在他一度失去他之后,他突然发觉原本以为充实的生活竟然只是空虚。人人在他跟前卑躬屈膝,军师长、军师短地听命于他,但他很清楚,在这些人之中,却没有多少人是真正关心他的。不可否认他也曾一度沉迷在名利权位之中,但当他看见天岳圣主为了自身的利益,不惜命令王刀自尽……那时的他想起金子陵曾对他说过的话,惊觉自己也许作了错误的选择:一名为了自身利益,不考虑后果,连忠心部属也能轻易放弃的人,是不可能真正为冥界天岳的子民着想的。
如同金子陵所说,兔死狗烹、鸟尽弓藏,今日他能令王刀自尽,他日要杀他四无君也不无可能。就算有朝一日真的一统武林,他也未必会将这份成果与子民共享……那时他终于知道:以天岳军师之身份为跳板,以快速达到让众子民生活在丰衣足食的光明世界的理想是不可能的。后来圣主被一页书所杀,他无法放任天岳众人群龙无首,在这险恶的武林,缺乏领导者的组织是难以生存的,在天岳尚未从圣主之死稳定过来之前,他实在无法对天岳之事放手不管。
如今由于他的计划成功,中原与邪能境暂时已无法再针对天岳,就算将来他们养足了元气,只要天岳不轻易出手,他们便会互相制衡,不会主动进攻天岳;而金子陵也己回到他的身边……该是到了放手的时候了。
由于明月心的举动,其实已经可以确定是金子陵赢了这场赌局。但无关于赌局输赢,他已决定让天岳自武林道上化明为暗,让天岳的子民慢慢融入光明世界的生活,至于他人是不是还在天岳,其实已经无关紧要。
他已安排好一切的计划,一个能让自己和金子陵能就此不受俗世纷扰的计划,一旦计划付诸实行,就是他四无君重新开始的时候--不为天岳而活;不为理想而活;而是只为金子陵和他自己而活。
「嗯?」不经意看见一只鸽子停在窗边,那是天之翼和绝烨用来与他连系的信鸽……
为了不吵醒熟睡中的金子陵,四无君小心翼翼地起身,替他拉上被子,整了整自己身上的衣着,缓步走向信鸽,取下信纸一观--
{明月心转告:策衍先座未死,千万小心。现在明月心重伤陷入昏迷,人暂时安置于天岳。}
短短几句话,却让四无君原本的平和的神色转为异常的凝重。明月心会重伤,想必是与策衍先座有关。而策衍先座既然没死,此次复出,必会针对他复仇而来,明月心之伤便是最好的证明。
总之事情的经过目前只有明月心知晓,为了得知详情,看来有必要先回天岳一趟。如果事情真如他所想,策衍是为向他报仇而找上明月心,那幺虽然时机未到,但是他却有必要提早实行那个从武林消失的计划,以杜绝以后所有可能发生的祸端……
「你在想什幺?」
一阵清和柔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将四无君从沉思中了唤回来。他将信收进衣襟中,转身走回床边,换回方才柔和的表情,面对不知何时醒来的金子陵。
「没什幺。倒是你……」四无君在金子陵身边坐了下来,「怎幺不多睡一会儿?」
「已经很够了,这还是我第一次睡到日上三竿哪。」金子陵答完,望着四无君,静默了数秒,问道:「你有心事对吧?是和刚刚在想的事情有关?」
「为什幺这幺问?我看起来很郁闷吗?」微笑着替金子陵梳理一头柔软亮丽的乌丝,四无君不答反问。
「这倒是没有。不过在一大清早,站在窗边对着空气发呆实在有点奇怪吧?」
「嗯?这句是在抱怨没能在我的怀抱中醒来吗?」一把揽住仅着单衣的金子陵,在那白皙柔细的颊上偷了个香,笑问。
「你…!别把我的话作这种奇怪的曲解。」金子陵清丽的脸上因羞赧而闪过一丝红晕,将四无君稍稍推离自己,「我是很认真的在问你,给我认真的回答!」这个轻浮的家伙!昨天几度缠绵害他现在全身酸疼不说,现在竟然在他问话时开这种玩笑,真是可恶!
「这…」四无君收起开玩笑的表情,正色道:「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处理,可能必须回天岳几天……」
「……是吗?」闻言,金子陵眼帘半垂,长睫掩住他的眼神,平淡的语气让人猜不出心思。
「放心吧,我只是要回去把所有的事作个了断,所以必须花费一些时间……」
「别用这种轻描淡写的语气掩饰。」金子陵淡然一句话,打断了四无君未完之语。
「你还是不相信我?」
「非也~我的意思是,事情明明没有你说的这幺简单,你为何要用这种轻描淡写的口气来掩饰?」金子陵再次将手掌贴上四无君的左胸,感觉他略为加快的心跳,「我说过,口不对心的话,能省则省。据我对你的了解,若真是没什幺大不了的事,你该会照实跟我说详情才是。照你刚刚的样子看来,能让你陷入沉思的事,我想应该不是『没什幺』三个字能带过的吧?」
「哈,真是什幺都瞒不过你啊…。」四无君一声苦笑,本是不想让金子陵卷入自己过去的是非恩怨之中,但没想到他的观察竟是这幺敏锐,「其实我目前也只知道可能是以前的旧识要针对我而来,但详细的情形必须回天岳才知道…因为得知详情的人现在人在天岳,而且重伤昏迷。」既然瞒不了,只好老实说出一部份实情。
「原来如此。照我看,你那位『旧识』八成是要找你报仇的对吧?」金子陵一脸暸然一切的表情。
「你倒是很清楚。」他该高兴金子陵这幺了解他吗?
「照你以前的作风,这不难猜想。」
「别把我说的好象我只会树立敌人似的。」四无君有种啼笑皆非的无奈。
「哈,我可没这幺说喔~至少我还是看得到你的优点的。」金子陵微笑道。
「还真是多谢你啊……」
「那…你何时要回天岳?」看着笑得有些无奈的四无君,金子陵收起了笑,话锋一转,问道。
「事不宜迟,我想在今天就回天岳。」策衍先座不知何时会再次采取行动,他必须尽快把一切的事情安排就绪。
「那好,我和你一起到天岳一探详情吧。」
「呃?」四无君闻言一愣,但随即恢复了正常,沉道:「不行!这样太危险了。」
「就是因为危险,我才要和你一起去。放心,我的功力已恢复了七成以上,要潜入天岳非是难事。」
(重点不在这里好吗?我就是不要你再涉入危机之中啊!)四无君依然沉着脸:「不行。」
「四无君,即使是你,也不能限制我的行动。我说要去就是要去。」见四无君不松口,金子陵的脸也冷了下来,四无君很坚持,但金子陵比他更坚持。
「你一定非得要跟我去?」
「没错。」
「即使有可能有被熟人发现的风险?」
「当然。」虽然如果事情演变成这样会十分的麻烦,但是他不能明知有危险,还让四无君单独行动的道理。
「……好吧。」
默然良久,四无君终是拗不过眼前的人儿,在金子陵冷着一张脸的「胁迫」下,他也只好认栽,允诺他与自己同行。
第二十五回。
冥界天岳之内,四无君、天之翼,以及成功潜入天岳(?)的金子陵,齐聚在安置明月心的房中,等着明月心清醒。天之翼面无表情,四无君神色凝重,而金子陵泰然自若,三个人,三种不同的神情,等待的却是同一个结果。
「天之翼,你可有看到是什幺人打伤明月心?」听绝烨报告完明月心伤势的情况后,四无君问道。
「没有。明月心在来的时候就已经负伤。」
「这位姑娘所受是剑伤……四无君,你所说的那位『旧识』,可是用剑之人?」金子陵一眼便看出伤人的凶器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剑,而且用剑之人的剑法不差,这名女子能在剑下逃过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