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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碧霄微微皱了眉，总觉得云霄有些奇怪，却也并未思虑太多，点点头笑了。
“那……算了，云霄姐姐，我便去琼霄姐姐那处了啊~”
说着，小姑娘转身便是向着帐外跑去，只在出了帐门的时候，脚步微顿了下。
看了碧霄的身影渐渐消失，云霄唇角的笑容也是慢慢敛了去，只看向重新恢复了嬉皮笑脸的陆压。
“我大哥你救不回的，对不对。”
虽然是疑问的口气，眼神中却是满满的笃定，像是沉淀了纷繁的情绪，只透出微凉暗沉的黑，幽幽地倒影了陆压的面容。
“你是故意让我们拿到草人，而草人一旦烧了，便是回天乏术，对不对。”
“……”
陆压不觉睁大了眼睛，心中慢慢涌上来一种莫名的惶恐，之前的被碧霄踢得那几脚也是不疼了，背上却是慢慢渗出汗来。说实话，陆压现在反而希望碧霄回来了，打也好，踢也好，拿了金蛟剪剪手指也好，无论怎样都好！！总之，比让他一个人面对现在这般不正常的云霄好……
物极必反。
大约是心中难得出现的惊慌过了一个度，也有可能是以前和那个人斗智斗勇，玩猫捉老鼠时候被锻炼的够了，现在陆压反倒是不紧张了，只有些木木的空。
索性一撇嘴，笑了起来。
“云霄娘娘果然聪慧。”
“……我倒是宁愿，笨上一些……”
云霄略略垂了眼睛，眸中划过一丝痛楚，声音也是低的几不可闻。
她抬手抵了唇角，微微笑了起来。
“我现在只想问你一件事情，换命，你可有把握增加成功的几率？”
“啊哈，云霄娘娘为什么会认为我会告诉你？”
陆压眯了眼睛，低头瞥了瞥自己身上贴了的道符，还有绑得严严实实的绳索，笑得带了些痞气。
“而且，你这是在拜托人解难的态度吗？”
“你认为我是在拜托你吗？”
云霄摇了摇头，忽然转头看向外面。
“九曲黄河阵，摆阵须得一日，阵成之时，内藏先天秘密，生死机关，外按九宫八卦，出入门户，连环进退，井井有条，纵使神仙如此，亦是神消魄散。你可知，其实那样的九曲黄河阵，不过是个死阵。”
不待陆压回答，云霄便是继续开口说了。
“九曲黄河阵，真正的奥秘在于困，也是在于变化。这便是需要人在阵中走动，变阵。用的好了，数人可当万人，一阵可当数阵，九九归一，变化无穷尽也。便是那元始老贼入此，也是难以逃脱。这一次，我本是欲向太师讨的六百人，熟练上半月再与你阐教之人交手。你可知……”
略略抬了眉眼，云霄笑得温婉，眸中却是冰凉如水。
“我为什么现在只用三日，而且，这变阵之人只用了数十人而非六百吗？”
“……”
陆压略一思索，便是变了脸色，嘴唇嗫嚅了半天，方才吐出一句。
“你疯了！竟然想赶尽杀绝吗！？”
云霄只略略笑笑，像是浑然没有听见陆压的话语一般，神色越发温婉起来。
“这九曲黄河阵，是师父传于我的，已经被他修改过了的阵法。原本，这应该叫做九曲戮魂黄河绝杀阵的，只是师父心慈，将那戮魂绝杀隐了去。”
一手抵在下颚，云霄略略抬了眼眸，看向陆压。
“你说，是用燃灯的命能换的我大哥的命，还是玉鼎的命能换的我大哥的命？喔，对了，不用担心，一个不行，还有十二个慢慢挑。一个一个来。实在不行的话，元始天尊那厮应是够分量了不是？”
陆压抿了抿唇，闭上了眼睛不去看笑得越发柔和起来的云霄。
他向来是知道的，平素里越是温婉，越是笑容满面的，着发起狠来越是不得了。
比如慈航，比如燃灯，比如他。
现在，还要加上一个云霄。
只不过，慈航和燃灯，莫说他们发狠时候他尚有宝贝在手，辈分实力也是摆在那儿摆着，端的是从高位看下来，自是毋需担心。而他发狠，那就更不用说了，除了……恩，以外，基本上是没什么问题的。而现在……
没有宝贝，修为被封，敌对阵营……
陆压心中越发不安了起来。
三日转瞬即逝。
似乎没有留下什么时间流过的痕迹，实际上，那些曾经发生过的，都一一镌刻下来……
赵公明依旧沉睡，只面色渐渐不似初时那般红润，而是渐渐泛起了一丝病态的白，呼吸也是越来越慢，有时候，若不是仔细看了那胸口微微的起伏，就像是停了呼吸一般。
每每此时，碧霄都会冲去把陆压狠狠揍上一顿，只是，揍着揍着，眼泪就掉了下来，然后便是扑到一直跟在她身后几步的涵芝仙怀里，哭的稀里哗啦。琼霄也是愁眉不展，彩云每日挖空了心思逗她开心，只是收效甚微。
云霄却是自从那一次和陆压谈完之后，便没日没夜地操练那精挑细选出的十数人，连赵公明都未有去看过。姚天君和张天君有时候眼见着赵师兄似乎越来越虚弱了，便想着法儿让云霄去看看，都是被她一句‘大哥会没事的’，和一个坚定的笑容给堵了回去。
小狐狸也是依旧沉睡，面色依旧如玉，只眉头始终是紧皱不舒，垂在身侧的手掌，也是虚虚地握了。玉鼎每日每夜地守在小狐狸身边，晚上便是和衣搂着小狐狸睡了，白日就是渡些真气于他，顺便时不时蜻蜓点水亲上一亲。
花狐貂新增加了一个习惯，抱着尾巴蹲在小狐狸营帐外面看了天，发呆……
杨戬牵了啸天，在营帐里面一遍又一遍地转圈巡逻，每每在小狐狸营帐门口，都会不觉放慢脚步，却是始终未有进去。
太乙每日照常来，就当是没看见把小狐狸搂的死紧的玉鼎一样，絮絮叨叨说上许多事情，实在没事情说了，就把说过的那些，再翻出来从头说一遍。不看小狐狸的时候，就跑去道德那处，长吁短叹一番，讨论讨论怎么去把自家徒弟救出来。
赤精子这些日子有些沉默，根据道德表示，他上次把他错认成普贤，也就被逮着训了一个时辰，然后居然很干脆地停了话题，若有所思地走了，背影有些悲伤。
燃灯则是一如既往的捏着胡子，笑得高深莫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偶尔会不小心拽下一根他那宝贝胡子，然后不动声色地盯了胡子在心里难过。
而仍然被困在红砂阵中的武王，随着时间慢慢过去，那种疼痛也就渐渐麻木了，只是心中对了姜子牙的怨懑，越发重了起来。
和他同样被困在阵内的哪吒黄天化倒是颇为自得其乐，护身法宝什么的，两人师父没少塞。性命无忧不说，这一身白嫩还是水润润的。有时间看看红砂飘飞，想想小狐狸，讨论讨论对策，最后打赌自家师父多少天后来救自己，倒也滋润——除了哪吒表示一飘红砂，自己身上就弥漫开来一股烤莲藕的香气比较令人苦恼……
第四日清晨，燃灯早早地便领了阐教一众上了蓬芦。玉鼎照样是在小狐狸唇上亲了亲，吩咐了啸天和花狐貂看着，才有些不舍地离了开去。
云霄则是在赵公明帐前顿足许久，手指停在帐门上方，顿了顿，终是没有掀开，只慢慢收紧，转身离开，向着战场去了。
云霄立于空中，左手边站了琼霄彩云，右手边站了碧霄涵芝仙，身后站了姚天君和张天君，附带一个被揍的青青紫紫的陆压拖了，和阐教一众遥遥对视。
她略略挑了挑眉，视线在站在阐教一众最打头的燃灯身上略过，然后看向站在阐教一众外侧，显得不甚显眼的姜子牙，开口问道。
“阐教谁人主事，且来看阵！”
燃灯看了陆压模样，心里一个激灵，略一盘算，便是微笑着看向姜子牙。
“姜师弟，你且去看阵。”
姜子牙之前只低了头思考，这九曲黄河阵听起来就不是什么简单的东西，然后那个云霄又是这般自信模样……
心里已经盘算的不知几多纠结，姜子牙在云霄提起主事的时候，下意识地就想到燃灯，接着意识到自己貌似才是西岐的大将吗，然后又想起自己已经将此间事项都交于燃灯全权处理，也便安心继续盘算。
现下听到燃灯此言，姜子牙一时间竟是有些愣神。
燃灯略一皱眉，视线在后面几人身上打了个转，落在了杨戬身上。
“杨戬，你且陪你姜师叔去看阵。”
末了，还捏着胡子笑得和善地添了一句。
“必要护得你师叔周全。”
杨戬看了看玉鼎，加他点头，方才对了燃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