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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再努力努力!这就要出来了!”
“快了快了!”
“剪刀!快拿剪刀来!脑袋就要出来了!”
胎位不正最是容易造成难产。但有时,除了这一样之外,还有一种情况,则会造成孩子的早夭。
桑榆不知道产房里头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在听见阿琉欣喜的声音才开了头后,稳婆惊恐道:“小心些!脐带绕颈了!快拿剪刀过来!”
产房的门几度开起,侍娘捧着满盆血水进进出出,那时轻时重的惊呼声,听得桑榆有些不忍心,眉头渐渐拧了起来,将一个端着水盆急匆匆要往产房里竟的侍娘拉到一旁,询问道:“屋子里头的情景怎样了?孩子脐带绕颈了?”
侍娘朝着琅轩院另一个方向指了指,急切道:“大夫本就说这一胎娘子怀得胎像不大好,指不定就会绕颈,怕是还没生出来就憋死在肚子里了!”
“那人……他知不知道这事?”桑榆咬牙。
“自然是知道的,可有丁姨娘在,咱们娘子又算得了什么。”侍娘说罢,端着水盆急匆匆往产房里赶。
如今事态紧急,桑榆也顾不得之前和桑梓发生的那些不愉快,立刻吩咐下去务必将秦氏请来琅轩院,若是秦氏不来,那就去请二夫人过来。如此大事,却没人将消息传递给家中长辈,只怕是姐夫的意思。
阿芍得令跑出琅轩院,还没走出院子,果不其然就被几个粗使婆子拦住了去路。
桑榆闻声大步上前,一把将阿芍的手从那几个婆子手中扯开,定定地看着她们道:“你们要做什么?不想死的,就让开!我虽没本事活白骨,但让碍事的人从此消声灭迹,还是有能耐的!”
那几个婆子惯常是吃软怕硬的人,本就看不起桑梓,更别提是寄住在偏院里的桑榆了,当即撇撇嘴,正要说上两句冷嘲热讽的话,一抬眼,却是吓到了。
“愚蠢!”
在外头的时候,难免会遇上一些不长眼的人,桑榆就跟人学过一两招制敌的法子。
那几个婆子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她反扣住手踹倒在地上了。
“阿芍,”她冷着脸,沉声道,“去请老夫人过来!若是路上再有人拦你,那就敲锣打鼓,大声喊出来!反正有人已经不要脸皮,打算宠妾灭妻了,那就索性热闹热闹,别平白辜负了某些人的心意!”
“你——”那几个婆子只觉得手臂生疼,想直起身去拦阿芍,却又被桑榆从背后狠狠踹了一脚在小腿上。
此时,早有躲在一边偷看的下人将桑榆打人的事,偷偷告诉了主子。虞阗沉着脸,从丁姨娘的屋子里出来,虽不说话,可那一双乌沉沉的眼睛里冒着火光,显然,并不高兴她的多管闲事。
过了半晌,他仍定定地盯着桑榆,开口道:“你从以前就这么喜欢多管闲事。”
桑榆看着他,沉默不语。
他却又道:“早晚有一天,你会死在你的多管闲事上。奉劝你一句,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时候,就乖一些,别多管闲事。”
桑榆闻言,却是弯了弯唇角,笑笑。
“她能自私这么多年,就不会有大方的时候。救她,你迟早会后悔的。”
桑榆却是对虞阗的话,置之不理,冷笑两声,丝毫不客气地直接往产房里闯。
门内顿时传来惊呼。
在古人眼中,产房是污秽的地方。像桑榆这样未出阁的小娘子,是绝对不允许进产房的,寻常人也不会往里头闯,生怕沾染了不干净的东西。
桑梓都快昏过去了,可一听到阿琉惊呼桑榆的名字,登时瞪大了眼睛,一脸不敢置信地看向她,挣扎道:“你进来做什么?是来看我怎么死的么!”
桑榆看着她的样子,心里五味杂陈。
桑榆在外头这么多年,还没给人接过生,冲进产房来,为的不过是想刺激桑梓,想让她别痛着痛着下意识地就神智不清起来。看她现在这样子,倒还有精神。
孩子已经生下了,只是因为在肚子里的时候脐带绕颈,皮肤看着有些青紫,紧紧闭着眼睛,无声无息的。
大约是听见桑梓的喊声,门外突然传来问话:“小娘子,二夫人问娘子可是生了?”
阿芍动作快,不多会儿人就喊了过来。可这问话的声音分明是廖氏身边的侍娘。桑榆皱了皱眉,吩咐房中一侍娘出去回话。自己则接过襁褓中的孩子,走到桌边。
“你要把我孩子带到哪里去?”
桑梓身下还流着血,可自从桑榆进来后,眼睛就一刻没从她身上离开过。不晓得事情的侍娘婆子还以为她这是看到亲人,下意识地寻求慰藉。可桑榆心里清楚,她这是处处提防着自己,生怕抢走了这个辛苦生下来的孩子。
“二娘……阿姊……阿姊求你……你别把孩子带走!”桑梓的情绪有些失控,哭得肝肠寸断,身下的血还没止住,脸色渐渐发青。
“再哭就算孩子救回来了,你也没命再看他长大!”
桑榆气急,稳婆和侍娘们见她脸色不好,赶紧围住桑梓想方设法止血。那一边,阿琉白着脸紧紧追到桑榆身边,盯着她怀里脸色铁青的孩子,忍不住问道:“小……小娘子……还有救么?”
作者有话要说:桑榆说的那个用蛇壳,蝉壳还有头发烧灰对酒服用的方子,在书里写着,是用来治拟生须叟不救母子俱亡的方子。至于实际功效不知。古人的有些方子看着挺邪乎的= =
如果读者里有学中医,或者对中医有了解的姑娘,看到这些内容的时候,请别介意。我并不十分懂中医,《黄帝内经》什么的,我看得一知半解,都只是当做资料使用。所用的一些方子,也大多是从资料中翻阅到的,真实功效不得而知。
尤其是一些美容美颜的方子,还请姑娘们不要擅自尝试。
第55章 沐皇恩(七)
小猫一般大的婴儿;被洗去血污后;看起来小小的缩成一团,整个过程中;连一丝嘤咛都未曾发出。
桑榆拧着眉头,将孩子放在桌上,解开襁褓。婴儿的身子还是暖的;软乎乎的,只是手指轻轻放在胸口的位置;却连呼吸的起伏都难以感受到。
阿琉眼眶里滚着泪:“小娘子……”
“不许哭!”桑榆头疼;轻轻抓着婴儿的两条小腿,倒着提了起来,却又在婴儿的屁股上重重拍了两下,“你还是盼着他能缓过气来吧,毕竟,这可是个小郎君,阿姊日后唯一的依仗!”
阿琉有些愣。
方才娘子难产,孩子才生出来就发现脐带绕颈,所有人都忙着救人剪脐带,一时竟没人去看着这孩子究竟是男是女,就连身上的血污都是匆匆擦了几下,就把襁褓裹了起来。这回一听桑榆说是小郎君,阿琉顿时睁大了眼睛,大喊:“娘子!娘子!是位小郎君!”
她高兴地扑到床边,抓着桑梓的手,主仆二人热泪盈眶,似乎这一胎是个小郎君,日子便能苦尽甘来一般。
桑榆皱着眉头,见孩子仍旧没动静,担心是憋坏了,又重重拍了几下,思考要怎样给一个小猫似的婴儿做人工呼吸的时候,他突然就“哇哇”大哭了起来。
明明那么瘦弱,可真哭起来,气势却有些惊人。
桑榆不由展颜一笑,把孩子重新包裹起来,抱在怀里哄了起来。
小郎君活过来了!
产房里突然爆发出欢呼声,小婴孩的啼哭夹杂在其中,听起来竟是如此充满了生气。
桑榆抱着小外甥,看着小小的孩子充满活力的啼哭,心底莫名就软了。她亲眼看着这个孩子降生在世上,亲手将这个孩子从死神的手里夺回来,怎能没有别样的感情。
这感情,同桑梓无关,只是因为她怀里的这一团生命,降生得是那么特殊。
“让我看看孩子……”
血止住了,参汤也喂下了,桑梓的脸色渐渐好了一些,一听说儿子没事,当即就挣扎着要去抱孩子。阿琉有些无奈,看看桑梓,又看看桑榆,到底还是咬了咬唇,走过去恳求道:“小娘子……把小郎君给我吧。”
桑榆低头看她,又看了看怀中的孩子,微微叹了口气,再不舍得,终究还是伸手让阿琉把孩子抱了过去:“孩子还小,别让她情绪太激动,伤着孩子了。”
她说完,抬头远远地看了一眼床上正欣喜若狂地看着孩子的桑梓,重重叹了一口声,转身走出产房。
产房外头,袁氏扶着廖氏站在那里,见桑榆从里头出来,下意识就往前走了两步。只见桑榆身上那件碧青色的袄裙上,沾了点点的红斑,胸前的衣襟上更是有水渍,袁氏立刻便明白过来里头到底是有多混乱。
“那孩子……”
“活着。”桑榆面无表情地站在台阶上,眼睛紧紧盯着站在远处的虞阗,用他都能听得到的声音,重重道,“是个小郎君,是姐夫的嫡子!日后